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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回 妙手复娇容(3)


  目光瞥见白飞飞的真正面容,语声突顿,半晌说不出话来。

  只见她双颊玫瑰般娇红,仍沁着一粒粒珍珠般的汗珠,长长的睫毛,覆盖在眼帘上,琼鼻樱唇中,却是娇喘吁吁……

  沈浪方才已见过她裸露的身子,已接触过她凝脂般的香肌玉肤,却还不觉怎样,但此刻瞧见她这脉脉含羞的娇靥,楚楚动人的风情,心头却不禁生出一种异常的感觉,一双手掌再也不敢接触她的身子。莫忘了他终究还是个男子,这种心情正是天下任何一个男人都难避免的。

  王怜花也瞧得痴了,怔了半晌,长长叹息道:“果然是天香国色,果然是国色无双……”

  朱七七见到这两个男人瞧着白飞飞的神情,银牙又不觉轻轻咬起,在心头暗暗骂着:“男人,男人,天下的男人,没有一个是好东西。”

  她心胸虽然豁达,但这两个男人,一个是深深爱着她的,一个是她深深爱着的,她见到他们为别人着迷,心里仍不觉生出妒恨之意——莫忘了她终究是个女子,这心情正是天下任何一个女人都难避免的。

  朱七七目光无意间瞧向王怜花,王怜花目光恰巧正向沈浪望了过去,目中又有杀机,朱七七暗惊忖道:“不好……”

  心念闪动,王怜花双掌已向沈浪连环拍出,掌势之迅急,竟似比朱七七心念的转动还快几分。

  他此番出手又是突如其来,迅疾无伦。

  哪知沈浪眼睛虽似未瞧着他,其实却将他每个动作都瞧得清清楚楚,他手掌方自拍出,沈浪双掌也已迎了上去。

  四掌相击,只听一连串掌声响动,密如连珠,十余掌击过,沈浪纹风未动,王怜花却已惊呼一声,退出数步。

  沈浪道:“兄台这又算什么?”

  王怜花退到墙角,方自站稳,拍了拍那身新裁的雪白麻布衣衫,居然仍是行若无事,笑道:“小弟这不过只是想试试兄台,经过方才那一番推拿之后,内力是否已有了伤损。”

  沈浪凝目瞧了他两眼,微微笑道:“哦?真的么?多承关心。”

  居然也还是若无其事,对方才之事再也不提一字。

  朱七七眼睛瞪着他;咬牙暗道:“沈浪呀沈浪,你这呆子,他要你做他助手,就是要趁机害你的,你还不知道么?你这呆子,你这没有良心的,有时我真恨不得让你被人害死才好。”

  白飞飞也偷偷地将眼睛睁开了一线,偷偷地瞧着沈浪。她面上红晕犹未褪去,那一丝如梦如幻的星眸中,流露出的也不知是羞涩,还是爱慕,她——除了瞧着沈浪外,眼波再也未向别人去瞧一下。

  王怜花又将醋酒的蒸气,喷到朱七七脸上。

  朱七七眼泪鼻涕,一齐流了出来,这种滋味她虽忍受不了,但想到自己立时便将脱离苦海,一颗心便不由得“怦怦”跳了起来,肉体上再大苦痛,却已不算做什么,她已都可忍受了。

  然后王怜花又在新盆中注满了酒、醋、药物与清水,这次他下的药物更重,转首向沈浪笑道:“要治疗这姑娘,可比方才那位要麻烦多了,沈兄少不得也要多花些气力。”

  话未说完,又退到墙角之中,面壁而立。

  沈浪苦笑道:“还是和方才一样么?”

  他似乎对别人的要求,从来不知拒绝,对任何事,都能逆来顺受。

  王怜花笑道:“不错,还是和方才一样,要有劳沈兄将这位姑娘在两盆水里浸上一浸……”

  朱七七眼瞧着沈浪手掌触及自己的衣钮,芳心不由得小鹿般乱撞起来,几乎要跳入嗓子眼里。

  她也不由得紧紧闭起眼睛,只觉自己身子一凉,接着便被浸入温热的水里。她身子蜷曲着,耳中听得一阵阵动情的喘息与呻吟——她方才也曾暗暗骂过白飞飞,然而此刻这喘息与呻吟却是她自己发出来的。

  她痴痴迷迷,晕晕荡荡,如在梦中,如在云中,如在云端,也不知过了多久,仿佛漫长无极,又仿佛短如刹那。

  终于,她身子又被抱了起来,擦干了,穿上衣服,这时她身上那种僵硬与麻木已渐消失,她已渐渐有了感觉。

  于是,她便感觉到一双炙热的手掌在她身上推拿起来,她的喘息不觉更粗重,呻吟之声更响……

  她竟已在不知不觉间发出了声音,这本是值得狂喜之事,她曾经发誓只要自己一能发出声音,便要揭破王怜花的奸谋,她也曾发誓要狠狠痛骂沈浪一顿,然而她此刻已是心醉神迷,竟未觉察自己已能出声,竟忘了说话。

  白飞飞蜷曲在榻角,喘息仍未平复,仍不时偷偷去瞧沈浪一眼。王怜花面壁而立,似在沉思。

  这是幅多么奇异的画面,多么奇异的情况,越是仔细去想,便越不能相信世上竟有如此巧妙的遇合。

  这四人相互之间,关系本已是如此微妙,造物主却偏偏还要他们在如此微妙的情况下遇在一起。

  王怜花默然凝思了半晌,终于缓缓回过身来,拿起了一副新的刀剪,捏起了朱七七的眼皮。

  他左手虽然已将朱七七眼皮捏起,右手的剪刀也已触及她的眼皮,但这一刀却迟迟不肯剪将下去,只是凝目瞧着沈浪,似已瞧得出神。

  沈浪忍不住问道:“兄台为何还不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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