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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十六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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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掩起账薄，叹了口气，淡淡的接着道：“我只知道无论他们走的是哪条路，都是条死路，所以你就算追上他们也没有用。” 瞪着他，突然出手，一把揪住他的衣襟，把他整个人从柜台后揪了出来。 郝生意的脸色白了，勉强笑道：“我说的是老实话。” 知道他说的是老实话，就因为他说的是老实话，所以才难受。 因为他已经没有法子再自己骗自己。 他不能出卖别人，也不能牺牲小琳。 没有人能替他解决这难题，也没有任何人能够帮助他。 现在他就算追上他们，又有什么用？ 郝生意看着他的脸色，试探着道：“我知道你一定又遇上了麻烦，而且麻烦一定不小。” 的脸色惨白。 郝生意立刻接下去，道：“我们总算也是朋友，我也很想帮帮你的忙，只可惜这里是狼山，无论谁在这里遇上了麻烦，都绝对没有人能替他解决的。” 忽然道：“也许还有一个人。” 郝生意道：“谁？” 道：“狼山之王。” 郝生意又勉强作出笑脸，道：“只要有朱五太爷的一句话，当然什么问题都可以解决了，只可惜……” 道：“只可惜我找不到他？” 郝生意叹道：“非但你找不到，简直就没有人能找得到他。” 道：“我知道一定有个人的。” 郝生意道：“谁？” 道：“你！” 郝生意的脸色已发青，道：“不是我，真的不是……” 道：“你带我去，我绝不会害你，朱五也绝不会怪你，因为我只不过是送礼去的。” 郝生意道：“送礼？送什么礼？” 道：“送我的这双拳头！” 他握紧拳头，对准郝生意的鼻子：“否则我就将这双拳头送给你！” 郝生意居然没有闪避，反而挺起胸，道：“你就算打死我，我也没法子带你去。” 道：“我并不想打死你，死人不会带路，没有鼻子的人却一样可以带路。” 郝生意的鼻尖上已冒出冷汗，苦着脸道：“没有鼻子的人也一 样找不到他老人家！”“如果连眼珠子也少掉一个呢？” 郝生意道：“那……那……” 道：“也许那也没有什么了不起，可是男人身上，有样东西是万万不能少的。” 郝生意满头大汗滚滚而落，连一个字都说不出了。 他当然知道男人身上最不能少的是什么，每个男人都知道。 道：“现在你是不是已经想起他在哪里了？” 郝生意吃吃道：“有一点儿，好像有一点儿，你总得让我慢慢的想。” 道：“你要想多久？” 郝生意还没有开口，门外已有个人冷冷道：“你就算让他再想三年，他也想不起来的。” 说话的是个女人，这女人好大的一双脚！ 人都有脚。 女人也是人，当然都有脚。有的脚好看，有的难看，有的底平趾敛，就象是用白玉雕成的，有的却象是发了霉的萝卜干。 这女人的一双脚却简直象是两条小船，鞋子脱下来，就算不能载人过河，至少也可以做孩子的摇篮。 如果你没有看见过这个女人，我保证你连做梦都想不到天下会有这么大的一双脚，而且居然是长在一个女人身上的。 现在总算见到了，见到了之后，还几乎有点不太相信。 这个女人当然就是柳金莲。 柳金莲不但脚大，嘴也不小，看着的时候，就好象随时都准备一口把吞下去。只想吐。 柳金莲上上下下把他打量了几遍，才接着道：“你想找朱五太爷，只有一个人可以带你去找。” 立刻问：“谁？” 柳金莲伸出一根胡瓜般的手指，指着脸上一堆又象是肥肉，又象是鼻子的东西，道：“我。” 心里在叹气，却还是忍不住问道：“你肯带我去？” 柳金莲道：“只要你答应我一件事。” 道：“什么事？” 柳金莲道：“你们杀了章长脚，你总得赔个老公给我。” 又一把提起了郝生意，道：“这个人不但会说话，而且会赚钱，做老公正是再好也没有的了。”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郝生意已经在拼命摇头，道：“我不行，我是个……” 也没有让他的话说完，随手拿了块抹布，塞住了他的嘴，道：“我就把他赔给你做老公，你看好不好？” 柳金莲道：“不好。” 道：“你想要个什么样的男人？” 柳金莲道：“我要的就是你！” 这句话刚说完，她的人已经向扑了过去，就像是一座山忽然压下来了一样。 可是她的身法居然很轻快，两条膀子—伸开，又像是老鹰扑小鸡。 幸好不是小鸡。 的拳头已经闪电般击出，往她脸上那堆又象肥肉、又象是鼻子般的东西打了过去。 不管这样东西是什么，只要被的拳头打中，都一样受不了。 只可惜忘了一件事。 他忘了柳金莲不但有双大脚，还有张大嘴 ——比他的拳头还大得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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