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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一

　　但他们究竟是女孩子，手已经渐渐软了，已经开始在喘息。

　　老皮更是不断的在惊呼怪叫，也不知是不是已受了伤。

　　和张聋子已冲过来挡在病人和蓝兰的轿子前面。

　　始轿的那大汉手挥铁棒，虽然打碎了好几个人头，自己也挂了彩。

　　张聋子道：“擒贼先擒王！”

　　他用的奇形之刀，真的和鞋匠削皮时用的差不多。

　　一刀斜斜挥出，一条手臂断落。

　　道：“你要我先对付那个跛子？”

　　张聋子点点头。

　　跛足的黑衣人一旁袖手旁观，忽然又咳两声，道：“退。”

　　这一个字说出口，所有没有倒下的黑衣人立刻退入黑暗中。

　　跛足的黑衣人早已不看见。

　　刚才还血肉横飞的战场，忽然间就变得和平面安静。

　　若不是地上的那些伤者和死人，就象根本没有发生过任何事。

　　香香和珍珠姐妹已坐了下去，就坐在血泊中，不断地喘息。

　　老皮更好象整个人都软了，索性躺了下去。

　　只听蓝兰在轿子里问：“他们走了？”

　　道：“是。”

　　蓝兰道：“我们伤了几个人？”

　　常无意道：“三个。”

　　受伤的是两轿夫和曾珍，老皮虽然叫得最凶，身上却连一点儿伤都没有。

　　蓝兰道：“我这里有刀伤药，拿去给他们。”

　　她从帘子里伸出手，手里有个玉瓶。

　　她的手比白玉更润滑。

　　伸手去接，她的手忽然轻轻握了握他的手。纵有千言万语，也比不上她这轻轻一握。

　　他心里竟不由自主起了种说不出的微妙感觉，一切的艰辛和危险，仿佛都有了代价。

　　她仿佛也明白他的感觉。

　　她只轻轻说了句：“替我谢谢你的朋友。”

　　她并没有谢他。

　　她不过要他替她谢谢朋友。

　　因为他是不必谢的，因为他们就等于一个人。接过玉瓶，心里忽然充满挚爱。

　　——一个没有根的浪子，只要得到别人的一点点真情，就永远也不会忘记。

　　可是天地间却是充满了悲伤和凄凉。

　　一轮将圆未圆的明月还高挂在天上，冷清清的月光，照着这满地血泊的战场。

　　香香长长吐出口气，道：“不管怎么样，我们总算把他们打退了。”

　　张聋子道：“只怕未必。”

　　香香变色道：“未必？难道他们还会来？”

　　张聋子没有回答。

　　他希望他们已真的退走，可惜他知道夜狼绝不是这么容易就被击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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