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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回 燕归去(2)


  刘青芷柔和道:“哪用谢,我无法现身相助,用牛毛天王针刺相公,相公不要见怪。”

  芮玮叹道:“我也太差劲了,竟然会被简公子激怒,若非姑娘那三针救我,芮某早已死在公子的手下,在下感恩不尽,怎会怪姑娘。”

  刘育芷仙姿玉质般的人儿也没来由的红起了脸,道:“其实相公因妾身之故才被受激,我……我……怎该不救你呢……”

  芮玮看她那般羞态,由不得心中砰砰乱跳,真想上前亲她一下,但想起她将是别人的妻子,怎好冒犯,自己私下来此,更不该了!

  他越想越不安,依依不舍道:“我……我……要……”

  刘育芷抬起头来道:“相公要走了吗?”

  芮玮微微点头,刘育芷轻叹道:“白天我用传音入密给相公说话后,便猜测相公晚上会来道谢,现在讲过了,当然要走了!”

  芮玮听她话意,仿佛是怪自己仅来道谢,一时不敢再讲告别,免得太现实了。

  刘育芷见他不离去,便笑道:“相公请坐,我去拿盏茶来。”

  芮玮着实不愿离去,呷了两口茶后,便和她闲聊起来,当下将在后山的遭遇,一一说出。

  刘育芷静静听他说完,才道:“相公有这般奇遇,妾身也为高兴,目下讲来简公子已非你的对手,但想明年八月中秋之约,要知残叟早岁便已闻名江湖,武功皆都高过简公子,相公赴约时可要特别谨慎。”

  芮玮抱拳道:“谢谢姑娘的关怀,不知姑娘住在这里可好?”

  刘育芷的神色立时黯然下来,幽怨道:“好与不好有何分别,命已前定,改也改不掉了!”

  他恨不得说:“你跟我离开这个鬼地方吧!”

  但他怎敢冒渎玉人,又怎敢说出!

  只听她好像在低声喃诉一句诗道:“恨不相逢未嫁时……”

  芮玮听到这句诗,他震惊了,起身道:“姑……姑娘……我要走了……”

  刘育芷跟着站起,叹道:“我送相公至门口!”

  走到门口,刘育芷又道:“相公如今到何方去?”

  芮玮道:“我自幼住在山西黑堡,如今要回去。”

  刘育芷惊道:“相公回黑堡做什么?”

  芮玮大叹道:“黑堡有我不共戴天之仇,我要去了结!”

  刘育芷祝福道:“相公一路平安,望早日得报父仇……”

  芮玮揖别道:“多谢姑娘,后会有期!”

  他昂然地离去,本想决不回头,但走了十余步后,忍不住还是回头,只见她站在门首,依恋地望着自己。

  芮玮一挥手,咬牙疾掠而去……

  ……

  翌日,他带着夏诗雇了一辆马车离开金陵,至邻县镇江,改乘舟船,发舟而下,抵燕子矶,见江中一舟倾覆,居民乘小艇往救,落水舟客,甚多不谙水性,在江中挣扎哀号,其状殊为可怖!

  夏诗久居金陵,未出远门,登舟便已十分不惯,这时见到江中情形,吓得花容失色。

  芮玮怕她受惊,弃舟在燕子矾登陆,才行水路不过一天,夏诗已显得憔悴了,芮玮急想赶回黑堡,却又怕她旅途劳累,不知如何是好?

  夏诗孱弱道:“相公去黑堡复仇,带着妾身颇为不便,不如将妾留在此地如何?”

  芮玮一想也对,此去黑堡甚多惊险,夏诗武功不高,带着不但不能帮助自己,反是个累赘,况她身体也不好,于是在燕子矶三十里栖霞山处,购下一栋房产。

  喻百龙在墓中留下大批值钱的珠宝,芮玮带在身上,不惜金钱,购下房产后,另请了个丫环,三个男仆,服侍夏诗。

  在栖霞山一带黛色层叠,风景优美,山上很多名胜,宅屋四周遍种白莲,时值白莲盛开,香风满溢,夏诗见到这般环境,大为欣喜。

  芮玮将夏诗安置好后,告别时留下一柄玄铁木剑及喻百龙抄录简药官武功的秘本。

  夏诗依依不舍,直送芮玮到十里外,才含泪分别。

  芮玮沿江而上,或水或陆,风尘仆仆来到山西,已是炎热拂扇的五月天气。

  黑堡在太原府,外与闽北白堡同称南北二堡。

  堡主林三寒五十余岁,在三十年前便与白堡主胡异凡同时名震江湖,中年丧偶,只遗一女,视若掌上明珠。

  芮玮一骑来到太原府,正是午饭时分,见前面有家酒楼,登楼而上,拣一个凭窗面街的位子坐下,伙计送上酒菜,他一面饮酒一面眺望阔别两年的街景。

  酒到一半,他已看到有三批武林豪客携着红礼经过楼下向城西走去,芮玮暗忖:“城西只有黑堡名重武林,敢情黑堡有什么喜事?”

  等他吃完酒饭,只见三批武林人物携礼而过,结完账后,正走出酒楼,旁侧有人喊道:“简公子!简公子!”

  这时芮玮身着那件玄色长衫,简召舞性喜玄色,武林中见过他的都知道简公子除了玄色衣服不穿他色衣服,芮玮恰好仍穿那件奇异质料的长衫,给人看来,难免不被错认为简公子了。

  芮玮起先以为也许叫的不是自己,但等那人到了身边,躬声道:“简公子还认识在下吗?”他这时才确定是叫自己。

  他见那人四十多岁,浓眉大眼国字脸口,身空轻绸罗袍,像貌一见便知是武林中的豪客。

  芮玮从未见过,知道是简召舞的朋友,皱眉道:“兄台是……”

  那人抱拳道:“公子贵人,尚记得淮西范宗宁否?”

  芮玮忽然想起在天池府书房中看过一本“淮西范家大河掌”心想此人定是范家的后嗣了,他不便说不识,笑道:“原来是范兄?”

  范宗宁高兴地大笑道:“范某仅在淮西与公子一面,想不到公子还未忘记。”

  他好似对简召舞能够记得自己,便有莫大的荣幸,由此亦可见简召舞在武林中的声望,因天池府的余荫,颇受人崇敬呢!

  芮玮更不好意思推说不认识,寒喧道:“范兄远离淮西来此,有何贵干?”

  范宗宁愉悦道:“还不是为了小儿的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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