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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回 玉绊会不会跑(3)


  “所以你现在应该已经明白,一个男人如果要看女人的腿,根本不需要任何理由。”陆小凤很愉快的说:“幸好我不是那种不讲理的人。”

  宫萍简直已经快要被他气疯了,咬着牙狠狠的盯着他看了半天,还是忍不住要问:“好,那么我问你,你有什么理由?”

  陆小凤的态度忽然变得很严肃:“因为我一定要找出杀死柳乘风的凶手,只可惜到现在为止我只找到了两条线索,这块玉绊是其中之一,另外一条线索就是一双女人的腿。”

  他当然还要解释:“为了这件事,昨天我几乎已经死了一次,死在一个女人的手里。”陆小风说:“她的脸是易容改扮过的,让人根本看不出她的本来面目,但却在无意中,让我看见了她的腿。”

  “现在你还能认出那双腿?”

  “当然认得出。”陆小凤说:“像那样的腿,男人只要看过一眼就不会忘记,尤其是像我这种有经验的男人。”

  他的眼睛又开始盯在宫萍的腿上了,就好像这双腿是完全赤裸的。

  “你既然不肯告诉我玉绊的来历,我只好看你的腿了。”他又问宫萍:“如果我不把你的裤子脱下来,怎么能看到你的腿?”

  宫萍不说话了,现在她已经明白这个疯疯癫癫的陆小凤,既不是疯子也没有喝醉酒,既不是色情狂也不是在开玩笑,他说的是一件凶案,关系着一条人命,不但是一个地位非常重要的人,而且是他的好朋友。

  一个像陆小凤这样的男人,在这种情况下,只要掌握到一点线索,就绝不会放手,陆小凤一直在观察着她脸上的表情,这时候才说:“如果你明白我的意思,那么你就应该知道你的裤子是非脱下来不可的了。”

  这一次宫萍居然没有生气,也没有要翻脸的意思,反而说:“是的,我明白你的意思,如果你不是陆小凤,我的裤子恐怕老早已经被脱下来了。”

  陆小凤愣住,仿佛还不相信这句话真的从这个女人嘴里说出来。

  宫萍当然也看得出他脸上的表情和刚才不同,所以又忍不住要问他:“你为什么要用这种样子看着我?”

  “因为,我实在想不到你居然是个这么讲理的女人。”

  宫萍嫣然一笑。

  “女人并不是全都不讲理的。”她告诉陆小凤:“只要你说的真有道理,我绝对口服心服。”

  “那就好极了,真的好极了。”

  陆小凤确实是觉得真的很愉快,在这个世界上能遇到一个真正讲理的女人,实在是件很愉快的事。

  所以他很真心的对宫萍说:“如果你能帮我找出杀死柳乘风的凶手,我永远都会感激你。”

  “我知道。”

  陆小凤当然立刻就要问:“你身上这块玉绊是从哪里来的?”

  他作梦也想不到宫萍的回答还是和刚才完全一样,还是说:“我不想告诉你,我也不能告诉你。”

  陆小凤叫了起来:“可是你刚刚还说过要帮我忙的。”

  “不错,我是说过,而且我一定会做到。”

  “你要怎么做?”

  宫萍用一种和宫主同样温柔优美的声音对陆小凤说:“照现在这样的情形看,我好像只能让你把我的裤子脱下来。”

  陆小凤又愣住。

  他忽然发现这个女人已经不是他第一眼看到的那个女人,在这段时候,她好像已经变了七八十次,有时变得很刁蛮,有时却又很讲理,有时像个老姑婆,有时像个小狐狸。

  陆小凤第一眼看到她的时候,只觉得这个女人连一点可以吸引他的地方都没有,只觉得这个女人最大的长处就是修理男人,所以无论什么样的男人看到她,都应该赶紧快马加鞭逃之天天。

  可是现在陆小凤的感觉也已经完全不同了。

  一个女人如果能在很短的时间里,把自己改变很多次,而且还能够让陆小凤这样的男人对她的感觉完全改变。

  这个女人是个什么样的女人呢?

  陆小凤后来对他的朋友说:“你们都没有看见过她,所以我可以保证,你们绝对猜不出她是什么样的女人。”

  这个女人实在跟别的女人有点不一样,也许还不止一点而已。

  所以她居然又用一种仿佛是在替陆小凤惋惜的口气说:“陆小凤,我知道你十年前就已名满天下,除了你的轻功和你那两根手指之外,你在女人这一方面的名气也是非常大的。”

  宫萍说:“因为每个人都认为你是一个非常了解女人的男人。”她叹了口气:“可是我现在知道,你对女人了解的程度,并不比一个十四岁的小男孩多多少。”

  陆小凤的四条眉毛看起来又有点不太对劲,就算用“吹胡子瞪眼睛”这六个字来形容他现在的模样,也绝不算过分。

  他现在会变成这样子,也不过分。

  他这一辈子都没有听到过一个女人在他面前说这种话。

  宫萍却偏偏还要说下去:“我知道你一定不服气的,身经百战的陆小凤,怎么会不了解女人?”

  她的声音忽然又变得充满同情:“可是你真的是不了解,我一点都不骗你,否则你绝不会对我做这种事的。”

  陆小凤也憋不住要问她了:“我对你做过什么事?”

  宫萍的话是任何一个男人都没有办法反驳的,她说:“我死也不肯的时候,你千方百计的要我相信你一定会脱我的裤子。”宫萍说:“我相信了,因为我是个很讲理的人,而且觉得你有道理。”

  陆小凤仿佛听到自己含含糊糊的说了一声:“我本来就很有道理。”

  “所以现在我才会心甘情愿的肯让你脱了,你反而好像忘记了这回事。”

  宫萍也学陆小凤刚才那么样的摇头微笑叹气:“你说,你这是什么意思?”她问陆小凤:“你有没有想到过,这对女人来说,是一件多么大的污辱?”

  这句话也是任何男人都不能反驳的。

  该做的不去做,不该做的反而偏偏要去做,这算是怎么样一回事?

  一个女人当面对一个男人说出这种话,简直就好像当面给他一个大耳光一样。

  奇怪的是,陆小凤脸上的表情非但不像是挨一个大耳光,居然还好像觉得很高兴。

  “谢谢你。”他对宫萍说:“你真可爱,我真的非要谢谢你不可。”

  宫萍又被他这种忽然改变的态度弄得莫名奇妙了,所以又忍不住要问:“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为什么要谢谢我?”

  “因为你一直都在鼓励我。”

  “我鼓励你?”宫萍说:“我鼓励你什么?”

  “鼓励我把你的腿从你的裤子里面解救出来。”

  这是什么话?这种话说的简直是“武大郎敲门,王八到家了。”

  可是这句话的意思,却又让每一个人都听得懂,而且不管怎么样说,这句话说得至少总比说“我要脱你的裤子”文雅一点。

  能够把一件很不文雅的事说得很文雅,也是种很大的学问。

  “我本来确实不会做这种事的,连你都承认我是个很要面子的人。”陆小凤说:“可是现在你既然一直都在鼓励我,情况当然又不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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