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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回 往日秘辛(3)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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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咔喳!轰通!咔喳——轰通……” 声声暴响,接连传来,两怪人一头一头地撞去,一棵一棵的巨松应声而倒,把整座密松林,闹得地覆天翻,尘埃蔽空。如果是在远处的人,看到这样的声势,还以为这松林里山崩地陷了哩! 大概两个怪人自己也明白,光是撞树自杀不了,竟舍下展白不顾,悲天怆地地痛哭哀号着跑去。 只见两个怪人身形如飞,长发幡扬,声声裂帛似的惨号悲啸,晃眼跑得失去踪迹。 而声声悲啸还摇曳在天边,响遍了整个荒野…… 展白怅然望着两怪人去远,怔忡良久,才收回心神,暗道:“看不出这两个幽灵似的怪人,倒是至情至性之人。” “唉!”展白又叹息一声,暗自忖道:“听他二人之言,似已知道自己杀父的仇人是谁,但怎么又说是不能为父亲报仇?……” 展白想到这里猛然憬悟,突一跺脚,竟自叫出声来。“哎呀!我怎么忘了问问他!……” “娃娃!你忘了问谁?”突然身后有人答了腔。“竟自己跟自己说起话来!” 展白回头一看,在身后站定的竟是那“辣手童心”费一童。 展白心中一寒,知道此老最是不可理喻,不由地皱了皱眉…… 费一童哈哈一笑,样子是开心已极,眯着两只眼睛,说道:“小伙子,你不愿遇到我老人家是不是?” 展白没有理他。 “可是,偏偏又叫我们遇上了。而且,还是老地方,小伙子,你能说这不是咱爷俩有缘吗?” 展白这才猛然记起,这座松林原是自己遇到“燕云五霸天”劫镖之处。旧地重游,想起自己这一个多月来的奇异经历,真有如隔世之感! “既是咱爷俩有缘,”费一童不管展白心中感慨万端,兀自嘻嘻笑道:“那就拿来吧!” 展白一听,心说:“又来了!”忙自退后一步,苦笑一声,说道:“老前辈!你把晚辈的东西丢掉,害得晚辈还不够苦吗?现在又来要!你要什么?晚辈身无长物……” “反正这一次,老夫不要你那臭垃圾就是了!”费一童仍然嘻笑着,却用手一指展白手中“无情碧剑”说道:“把你那柄剑,拿来给老夫看看!” 展白一听大怒,心想:“难道我展白就是这么任人予取予夺吗?”想罢双目一瞪,凛然说道:“武林中人人皆知,‘兵器,乃习武之人第二生命!’老前辈说出此言,不觉得有点过份吗?” 费一童倏然脸色一寒,笑容尽敛,沉声喝道:“老夫只问你,是给!还是不给?” 展白嘿然一声冷笑,傲然说道:“那要问问这柄剑,看它自己愿不愿意!” 费一童目光中杀机顿现,展白以为他要出手抢夺,立即暗中运功戒备,忽然那费一童目光一转,又看向四周那些横七竖八,折断倒地的巨松,忽地脸色又趋缓和,用手四下一指,问展白:“这是怎么搞的?这些大树怎会齐腰折断?” 展白真有啼笑皆非之感,自己白紧张了半天,他却转变了兴趣,忽然又去问那些断树了。转又一想,此老不可理喻,何必跟他多耽误时间? “那——”展白说:“还是请老前辈自己去研究研究吧!晚辈还有急事待办,就此告辞!”展白说罢,回头就走…… 哪知耳边一声冷哼,面前人影一晃,“辣手童心”又横阻在展白面前,厉声叱道:“娃娃!你又想跑是不是?在我老人家面前玩这一套,那你可是自讨苦吃!” 展白一震手中“无情碧剑”,冷然说道:“那么,就请老前辈划下道儿来吧!在下接着就是了!” “哼!”费一童从鼻孔里哼出一股冷气,满脸不屑之色,说道:“小伙子!你还敢跟我老人家动手吗?” 展白胸脯一挺,毫不畏惧地说道:“说不得要领教老前辈几手高招了!” 费一童脸上阴晴不定,目光左右流动…… 展白知道这“辣手童心”,虽然表面上疯疯癫癫,其内心却最是阴险诡诈不过,怕他突施什么暗算,立刻全神戒备,功运全身,准备随时接受贸然一击! “辣手童心”费一童,可说是怪诞到了极处,眼看双方搏斗一触即发之际,忽然他眼光又停在数丈之外的地面上,好像又把要跟展白动手的事忘了,脸上流露出好奇之色,一边迈步向那眼望之处走去,一边嘴里自言自语:“咦!这地下是什么人写的字?” 费一童这样一阵紧一阵松,使展白的心情也跟着紧一阵松一阵,展白真感到欲笑不能,欲哭无泪。对费一童奔向充满了好奇的地方,连看也不看,昂首提剑,大踏步地向林外走去…… 同时,展白暗下狠心,只要费一童再来拦阻自己,一定运起周身功力,当胸就给他一剑,哪怕一剑把这老怪物刺一个透心窟窿,自己也决不皱一皱眉…… 哪知,展白的狠心又白下了,任着他大踏步地离去,费一童这次却没有再来拦阻他。不过,费一童在展白身后,断断续续地读出地下的字迹,听到展白耳中,展白可不由地自行转了回去! 只听费一童在那里句不成文地念道:“杀父仇……盘……金陵……势可……天……不……妄……动……驴……胆……” “不通!不通!”只听费一童在那里跳脚骂道:“简直狗屁不通!” 展白听入耳中,心头猛震!“哎呀!这岂不是骑驴老人,书告自己杀父仇人的线索吗?” 展白猛然回身,急向费一童站处奔去——但是,晚了!费一童已经在那里骂骂咧咧,又蹦又跳,飞起一只脚来,用鞋底把那些字迹涂去! 展白急声呼止,人也飘风闪电似地赶了过去,但是,费一童已把地下所有字迹,擦了个干干净净,反而瞪起一双小圆眼,注定展白问道:“怎么?小伙子!这地下的字是你写的吗?真是不通已极!难道你小子长这么大连书都没有读过吗?” 展白哪有心跟他胡扯,忙低头望去,见地下已是沙土一片,毫无字迹可寻,不由跺脚急道:“老前辈!你这是何苦呢?处处和在下作对!真是!真是!……” 展白“真是”了半天,真是不知该怎么骂他才好? 那“辣手童心”费一童,见展白急成这个样子,倒颇觉好玩,竟然拍手打掌地笑了起来! “唉!”展白仰天长叹一声,心说:“何必跟他一般见识?还是早早离开他为妙!那骑驴老人既是挂剑留字,可能是暗中帮助自己,那留字中既有‘杀父仇,盘金陵’字样,虽然字义不全,但杀父的仇人,可能是在南京,自己不如就往南京走一趟,说不定可以探听出仇人的踪迹来……” 展白想罢,当即转身准备离去…… 可是,那“辣手童心”费一童突地又晃身挡住展白去路,喝道:“小子!你剑还未留下,就想走!你想你走得了吗?” 展白真被他逗得发起火来,再不发言,“剑指天南”,抖手一剑,直向费一童“眉心”重穴刺去! “来得好!” 费一童陡喝一声,上身一侧,躲过展白剑尖,晃肩跨步左手倏伸,猛扣展白右手脉门,竟是“空手入白刃”手法,同时,右掌闪电般从肘下穿出,掌缘挂风,猛按展白左胸要害!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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