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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回 星殒月落(9)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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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余的几位,都在路远处,舞起各种不同的兵刃,冷不防袭击他们的背部和侧面。总之他们配合得非常巧妙。虽没有固定的阵法,却彼此呼应,使熊倜利夏芸四面受敌,彼此不能相顾。 因为黄衫客仇不可,发招十分缓慢,但招法诡异无伦,而且手上带出呼啸的嘶嘶风声,可以表示出他内力十分雄厚。仇不可用的是天阴教五阴寒骨掌法,一连三招“扭转阴阳”、“追魔索命”、“魂断阴山”。 仇不可这种奇妙掌法,是天阴教苍虚上人独擅之技,近些年来武林中人久已不睹其妙,而且出手如风,闪晃出十余只手掌,使熊倜为之眼花缭乱。原来天阴教这套绝技,在武当山交手时,还未轻易露过呢。 可是熊倜经过毒心神魔用此种悟招逼他交手,也同时指示了他应操什么步骤破这些招式,他这里更加恍然大悟,毒心神魔教给他的十数式奇怪剑招,可以同样用在手掌上,也正是天阴教五阴寒骨掌法的克星。 因之熊倜,每一掌迎着拍出,恰好能抓住了仇不可的空隙,攻其必救,于是仇不可这种绝技,无形中被他淡写轻描地化解了,而且还几乎吃了亏。这使铁面黄衫客震骇极了!他不测这少年怎能破他们五阴寒骨掌法。 但是熊倜如只对敌仇一人,那他是从容不迫游刃有余了,可是戴着面具的那人,手心里黑气进现,掌风刮过之处,冷风刺骨,而且力道威猛无伦,熊倜用尽了天雷内功所在的潜力,仅仅只能把他抵抗住,而无法获胜。 戴面具的人最初使的不过是些少林罗汉拳、劈卦掌、崆峒少阳掌,招式非常驳杂,偶尔间杂着一两式特殊的招式,熊倜猛然发觉这是天山三龙的飞龙七式中的招式,不由大为惊异,这人又是谁呢? 熊倜在这两人合攻之下,虽然倚仗侯生所传的奇招,足以应付,但也付出了所有的力量,而仅仅能免于落败而已。外加上洞庭四蛟袁宙等这些不相干的招式,固然可随时把他们击退,但又不免多费许多手脚。 眼前的局势,显然对他们三人很不利了,因为尚未明那一套塞外飞花三千式掌法,没有发挥威力的余地,司礼双童施出五阴寒骨掌法之后,他已手忙脚乱,左支右绌,几乎难于自保,若非他轻功卓越,闪纵灵巧,早已被白景祥、叶清清所乘了。 再加上单飞崆峒镇山断魂掌法,也是奇妙无比,纵横开阖,招招不离他身上重要穴道,沾上一根指头,也就必然被人家制住,尚未明拔出宝剑,想在兵刃上找些便宜,可是依然施展不开,白景祥、叶清清两口剑,比他更为轻妙。 尚未明四面迎战,五十多招以后,周身冒出汗珠儿,左肩头也被单飞掠中一掌,再不设法逃走,那就等于束手就擒。 尚未明拼起周身之力,作这垂败以前的困兽之斗。 夏芸的几个对手,也都非弱者,当年熊倜也仅险胜过日月头陀一招,现在与劳山双鹤联手合攻,夏芸一条银鞭,银龙盘飞卷舞,施展开狂飙鞭法,还是处处受逼,劳山双鹤多年成名的好手,竟把她这套鞭法拿捏得很准。 夏芸一只左手也没法空闲,因为敌方是三件兵刃,招式又各个凌厉老辣,一根银鞭是无法应付得开的,她几次想发出钢丸,都腾不出功夫去袋中摸取。 在尚未明堪堪危殆之际,突然自院中飞落下来那个红帕少女,她虽然加入作战,却娇声呼请司礼双童黑衣摩勒、白衣龙女等,不要重伤了尚未明,因之众人招法一缓,尚未明得着喘息的机会。 红帕少女横刀媚视着尚未明,她娇声喝道:“尚当家的,你真个自趋死路,还不觉悟么?快些放下武器,投天阴教下,我们也不会亏待你的!” 尚未明这是已成了强弩之末,宝剑劈出去都减弱了一半力量,心里愤怒至极,加上他火烈的性子,他知道若是被天阴教捉住,将会落个什么结果。求生的本能,使他不得不作冒险突围之举。 尚未明猛然想起这红帕少女,痴情未断,而且也是四周最弱的一环,若要逃走,只有从她身上想办法了。 尚未明如同一头疯狂了的野兽,猛向红帕少女,刷刷刷一连猛劈了三剑,果然他这主意收了效果,红帕少女是不忍还他以毒招的。因之红帕少女闪身避让,眼前露出了一道缝隙,正是他冲出的良机。 尚未明把握住这大好机会,猛然自这面空隙跃出,他自顾不得和熊倜等打什么招呼,急急向南边奔驰。 后面六个敌人,也立起直追,转眼都没了影子。 广场上这一角暂告静寂。 洞庭四蛟和另一个北道上绿林好手,却已被熊倜伤在剑下。熊倜无法战败强敌,只有拔出贯日剑,作最后一拼,他是不大愿意承认不敌就此逃走的,何况夏芸能否救出,还是大成问题呢。 熊倜施展苍穹十三式剑法,果然使那黄衫客仇不可大为震惊,他震惊的是当年天阴教就毁在这种剑法之下,不过单凭这十三式是不能发挥威力的,而熊倜又恰好用的是当年铁剑先生的贯日剑呢。 仇不可足以前硕果仅存天阴教遗老之一,他多年来准备好一件能抵挡倚天、贯日双剑的武器,是用金线蛟筋以及最坚韧的树汁合铸而成的软鞭,双剑再锋利,也没法削断这种富有胶着性的物件。 仇不可也立即自腰间解下他这件独门乌龙索,以独特的招法,迎卷绞缠熊倜的长剑。须知苍穹十三式,大半是在空中发招,尤其变化神速莫测,辅以熊倜潜形遁影的绝顶轻功,其威力确乎不同凡响。 但是仇不可是吃过这种剑法的亏的,因之他多年精心揣摩,悟解了一部分解化剑招的索式,熊倜连攻了数招:“落地流星”、“天虹倒划”、“泛渡银河”、“太白经天”,快是快到了极点却仍不能伤着铁面黄衫客。 戴面具的人,却始终没拿出兵刃,因之熊倜对他更多发挥较大的威力,但是戴面具的人,功力却分外雄厚,他甚至以掌上的劲力,在一二尺远处,就把熊倜的长剑震了开去,所以熊倜仍不能占绝对的优势。 但是洞庭四蛟之类的绿林英雄,却就不免吃些苦头,因为他们从没见过这种剑法,熊倜连人带剑,似乎在他们头上盘旋,无法猜测熊倜这一剑劈向何处。若不是黄衫客和戴面具的人及时援救,他们会多伤几个的。 熊倜是为了解除夏芸所受的压力,不得不下毒手。 劳山双鹤、日月头陀这三位,已使夏芸手忙脚乱了,何况洞庭四蛟尤化宇等还抽冷子来一两下毒招,怎能不使熊倜为之焦急,所以他不得已猛然撇开仇不可等,身形飘闪过去,赏这些人一剑。 但是黄衫客和戴面具的人,岂肯放松,在熊倜剑伤尤化宇等之后,他俩更是如影随形,紧紧地把熊倜缠住。 熊倜不时飞临夏芸身旁助战,使夏芸更增加了勇气,在熊倜剑伤三个天阴教人之后,她也摸出几粒钢丸,以极轻巧的手法发出。 于是日月头陀也中了钢丸倒了下去。 这一来熊倜和夏芸会合在一起了,贯日长虹闪绕,佐以夏芸的银鞭,并肩作战,声势大为改观。 对方又少了四个能手,形不成包围的阵势,看来熊倜和夏芸已脱险境,可是熊倜又顾虑到尚未明,再一看尚未明和黑衣摩勒等一批敌人,均已离开现场,使熊倜大为吃惊,但苦于未及注意尚未明逃走的方向。 黄衫客仇不可见形势逆转,久战无功,他撮口一声长啸,把劳山双鹤等一齐招呼略为后退,他们五位站成一线,把对面一双少年男女的身体部位亮出来,在他又一挥手之下,左右后三方立刻嘶嘶之声不绝。 天阴教人早安置下四周数十条莽汉,各开弩匣,三寸余长喂有奇毒的连珠轻弩箭,雨点一般射来。 熊倜却没防备他们还有这种恶毒手段,一时把贯日剑舞了个风雨不透,而夏芸也鞭影盘旋匝绕,银龙闪出无边霞光,铮铮之声不绝,他俩身旁,落了一地的弩箭。 而黄衫客仇不可和戴面具的人,也乘隙发招,使他俩处势极为危殆。但熊倜人极睿智,他想只有和敌人缠斗在一起,冷箭自生顾忌。他立刻施展潜形遁影之法,穿花蝴蝶一般,反扑入敌人行列里。 果然四周冷箭不敢发射了。夏芸也看出熊倜的用意,她施展一种流星步法,围绕着劳山双鹤,长鞭旋舞,假若天阴教人再放弩箭,说不定是谁碰上呢。因此,铁面黄衫客不得不发啸制止。 熊倜虽然以巧计,使他们毒弩无功,但是一时还是不能对付掉仇不可等这几位武功极高的人物。 夏芸却在久战之下,身体渐渐不支,突然长啸音发,噗、噗、噗又自远处飞纵来天阴教三位高手。 正是单掌断魂单飞、黑衣摩勒白景祥和白衣龙女叶清清。这三人胜利归来,单掌断魂冷笑着喝道:“熊倜,你俩还不放下兵刃延颈受戮,你那同伴早被我们生擒活捉了!” 熊倜可吃了大惊,他更以极巧妙的苍穹十三式,分扑单飞三人,他恐怕尚未明已遭毒手,他眼里都快冒出了血丝,他要为尚未明复仇。他又他出“星临八角”、“云如山碧”两下绝招,希望把单飞等先收拾掉。 熊倜身法神速得使人目眩,果然单掌断魂单飞,躲避也躲避不过,他想回手夺剑,而熊倜剑虹飞舞起来,宛如一条青龙,矢矫莫测,嗤的一声,已自他手臂拂过,划了一道血槽,使他踉踉跄跄的跌撞过一边去。 白景祥和叶清清功力可比单飞还高明些,两人联剑交逼,而熊倜身后仇不可和戴面具的人,又双双掌力交至,熊侗显然又入了重围。 这座大第宅,并非极荒凉的地带,可是夜静更深,人们都已安详地入了睡乡,更有谁来欣赏这一幕血肉交织的恶斗呢! 熊倜力敌四位高手,若不是侯生传授他的奇怪剑法,飘然老人传他的潜形遁影,恐怕早已受伤被擒了。 熊倜和仇不可等过了两百多招,消耗真力不少,再加上两名劲敌,确实使他穷于应付。熊倜自出世以来,这算是他第一次把全身气力都快用尽了,而敌人攻势越来越紧,他念及尚未明好友遇难,更是愤不欲生。 夏芸此时更显得疲乏不堪,喘气吁吁。 熊倜明知恋战下去,他和夏芸难免作同命鸯鸳,但是目前形势,逃走却也不易。只要他俩往外面一纵,四周的弩弓手,必会给他们俩一个箭如雨下,何况仇不可等四人,没有放过一丝机会,总是恶狠狠地向他身上招呼。 熊倜考虑了一阵,总是找不着机会突围。 奇迹又发生了,站在远处四周的莽汉,突然阵形大乱,啊呀啊呀的怪嚎声,夹着扑通扑通身躯倒地之声。 竟有一排儿莽汉,纷纷倒地,而且由于自己所持的火把,引着了衣服,更烧得狼嚎鬼叫,存地上翻来滚去。 从这一排人的缺口里,已闪闪飞纵进来两位绮年玉貌,神度不凡的人来。正是甜甜谷的点苍双侠常漫天夫妇。 天阴教这数十名毒弩手,正是被散花仙子田敏敏的散花于法,打得纷纷受伤倒地,这些人哪里能躲得开她的奇妙钢丸呢! 夏芸远远望见了散花仙子,喜极而呼:“田姐姐!快来帮助我们,天阴教人真是蛮不讲理的!” 夏芸高兴极了,可是心神不免为之一懈,本来她已筋疲力尽,不过是一种强烈的求生欲支持着她的身体。 人在惊喜之下,精神也会轻松地涣散下来。 而更可恶的,那个戴面具的人,竟以迅雷不及掩耳的手法,偷偷向夏芸背上拍下一掌。这是他认清了夏芸的本领不高,容易下手,而只要劫夺了夏芸,仍可要挟熊倜。所以这人的用心是非常阴险了。 散花仙子以极快的身法,向夏芸身边驰援,并且以笑声回答夏芸说:“不要慌,姐姐来帮你了!” 散花仙子如同彩霞缤纷,自空中翩翩而降,她身在高处,早已发现戴面具的人猛下毒手,只是隔得远些,无法抢上去援救,她一望高呼:“芸妹妹快躲!背后有人暗算你!”同时她那奇妙无比的钢丸,又大把飞射而下。 夏芸正在欣喜忘形之际,身后的突袭原不曾留心察觉,但是田敏敏的那么大声提醒,她才本能地将娇躯向前前闪躲。 可是已经迟了,她幸好算是躲开了那人的手掌,但是掌上寒风,依旧使她砭骨生凉,嘭的一声,背上痛得皮肉欲裂,而且浑身起栗,不自主地颤抖起来,身体再也支持不住,向前趴跌下去。 散花仙子的钢丸,则已如漫天花雨,同时打中了劳山双鹤和那戴面具的人。三人都齐声惨呼,向一旁闪避。 散花仙子飘飘而降,一把抱起夏芸。 但是夏芸已昏迷得不省人事,而满口牙齿还吱吱打着寒颤。 玉面神剑也同时落地,熊倜已一剑逼退叶清清,他慌得跳至三人身旁,只叫了一声:“常大哥,田姐姐。” 他就俯下头去,察看夏芸的伤势。 铁面黄衫客仇不可,一看见是点苍派玉面神剑夫妇来到,他面上神色一变,对方又来了这么两位骇人听闻的高手,今夜是很难讨着便宜了。 仇不可和黑衣摩勒等站在一处,他又撮口长啸,大袖挥动处,三面毒弩,如同漫天的花雨,嗖嗖而至。 熊倜忙和常漫天相背而立,把剑光舞起“八方风雨”的妙招,把散花仙子、夏芸二人一齐掩护住。 散花仙子气得变了颜色,她可也顾不得多伤人,又施展散花仙子撒出无数钢丸,向四周那些毒弩手纷纷打去。 一刹那间,星光飞泻,夹杂着黑衣人的呻吟之声,那些天阴教的毒弩手,也不是不怕死的,一阵纷扰之后,没有受伤的所余无几,也都撒腿跑得远远的。 仇不可见他们的人负伤累累,这一仗不能再打下去了,连劳山双鹤、日月头陀、洞庭双蛟以及戴面具的人都受了伤,真是天阴教人空前未有的惨败。仇不可以极沉痛的语调,向熊倜、常漫天拱拱手说:“点苍双杰、熊小侠,你们请吧,常漫天夫妇竟来架起这个梁子,老夫决报禀本教主教,改日惩罚你们这些肆无忌惮的恶徒!明春清明节,把以往所有的过节,都在君山作个最后了断!老夫决心那时奉陪你们三百招!” 散花仙子田敏敏娇笑说道:“黄衫客,你话说得很硬,那又何不目前就较量一下呢?”常漫天立阻她,向仇不可拱手还礼说:“贵教这么多的弓弩,恕常某夫妇不能不多伤几个人了!仇不可你既划出道儿,常某焉能失约!只是熊老弟还有个朋友铁胆尚未明,请贵教以礼送回,免得再伤和气!” 仇不可神态仍然傲岸如故,狂笑一声道:“点苍双侠伤了我们这么多兄弟,和武林朋友,仇某又向何人要回公道?尚当家的也是绿林有名瓢把子,只要他肯真心投入本教,绝不伤他一毫一发,否则本教还有纵虎归山,自贻伊戚之理!” 他又道了一声:“再会”,就和司礼双童,去救治那些受伤的人去了。 熊倜和常漫天夫妇,由散花仙子背着夏芸,一同消失在黑暗里。这片广场上,一切又归于寂静,只许多人呻吟哀呼声,与秋虫唧唧之声,遥相呼应。熊倜这才第二次亲身经历了天阴教的恶毒阴险。 他三人以极快的身法,奔回荆州城内,天光已快大亮,遂找了个客店歇了下来,为夏芸医治所受的伤。 熊倜的心情,为着夏芸一刻不能平静,他焦急之色溢于眉宇,其实田敏敏也非常着急呢。 夏芸伤在背上,有巴掌大一团紫黑色肿块,常漫天久历江湖,他呀了一声说:“这是恶毒的阴煞掌伤啊!” 熊倜惊问:“怎么?这种掌伤该怎么医治呢?会不会伤及内腑?常大哥身旁带有医伤的药么?” 常漫天恐熊倜心碎,勉强笑了笑,令田敏敏在伤势四周缓缓捋按穴道,皱皱眉说:“这自然不是普通伤药所能疗治的了。受了这种毒掌袭击,寒阴之气侵入骨髓,若没有上好的益气活血之药……” 熊倜道:“需要什么珍贵的药?” 常漫天道:“我视察过她的脉势,她受伤并不重,只要一个月内找到千年首乌、成形老参、天山雪莲等其中一样,就可使她完好如初。” 熊倜道:“那……” 常漫天道:“我看你最好把她送回落日马场休养。” 熊倜道:“尚大哥怎么办?” 常漫天道:“我去打探一下,看他被关在哪里,再设法救他。” 熊倜道:“我也去。” 常漫天说道:“不,你留在这里,先以真气压制住她的伤势,我一个先去探听一下,回来再研究对策。” 熊倜看看夏芸苍白的脸色,只得点头,和散花仙子留下照料夏芸。 常漫天再到白凤总堂的大宅第时,发现主人已换,天阴教人早已走得无影无踪。 于是,常漫天便要熊倜送夏芸回落日马场,自己则和散花仙子追查天阴教踪迹,伺机救回尚未明。 四人黯然惜别,约定九月下旬在武当山相会。 马蹄轻扬,车轮辘辘,落日马场已经逐渐接近。 愈接近落日马场,夏芸的心情愈显愉快。 但是,熊倜却快乐不起来,他并不是不快乐,只是,他心中忽然兴起有一股莫名的预感,觉得愈近落日马场,悲剧也愈来愈接近发生的边缘。 为什么会有这种念头?他不知道。他惟一知道的,就是他的心情,完全跟天色一样,阴暗异常。 夏芸并没有察觉熊倜的心情,她只是愉快地指指点点,述说道路两旁她熟悉的景物。 远处已出现成群的骏马。天色更阴暗,暴雨仿佛随时都会落下。 一阵强劲的风忽然卷起,沙尘飞扬,马嘶不已。 忽然,一匹全身雪白的马向着熊倜的马车急驰而来。 “爹!”夏芸一看到那马,就高兴得大叫起来。 熊倜看到白马上的人时,脸色忽然大变。 “他是你爹?” “是呀!” “你为什么不姓萨?”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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