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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回 辣椒巷(8)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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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他也看不出,这位大姑娘的武功居然很杂。 也许就因为她学得太杂,所以功力难免不纯,无忌已听出她的喘息渐渐急促,脸色也渐渐发白,忽然站住不动了。 无忌当然也没有乘胜追击的意思。 他只想快走。 他还没有走,只因为这位大姑娘忽然抛下手里的鞭子,用两只手捧住心窝,喘息越来越急,脸色也越来越可怕,就好像受了重伤。 可是无忌自己知道,连一根小指头都没有碰到她。 连一莲盯着他,好像想说什么,可是连一个字都还没有说出来,就忽然倒下去,躺在地上不动了。 无忌怔住。 他并不是个疑心病很重的人,可是他不得不特别小心一点。 ——这位大姑娘是不是在做戏? 他不想上她的当,又觉得如果就这么一走了之,未免也有点不像话。 ——如果她不是做戏?又怎么会忽然变成这样子? 他连碰都没有碰到她,就算她有旧伤复发,也不至于这么严重。 何况她刚才看起来健康得就像是个刚摘下来的草莓一样,又鲜,又红,而且长满了刺。 无忌准备走了。 他不想在他低下头去看她时,反而被她掴个大耳光。 他走出去很远,她还是躺在那里没有动。 能小心谨慎些虽然总是好的,见死不救的事他却做不出。 ——就算上当,好歹也得上这么一次。 他立刻走回来,远比他走出去时快得多。 他先弯下腰,听了听她的呼吸。 呼吸很弱。 他再伸出手,摸了摸她的额角。 额角冰冷。 他立刻拉起她的手。 手冰冷,连指尖都是冰冷的,脉搏已弱得几乎没有了。 无忌也着急了。 ——不知道她的心还跳不跳? 想到这一点,他立刻就要查清楚,他没有那么多顾忌,因为他心里没有那么多鬼蜮。 就在他手摆到她胸口上的那一瞬间,他已经证明了两件事。 ——她的心还在跳。 ——她是个女人,活女人。 可是这个刚才还新鲜得像草莓一样的活女人,现在却已变得像是风干了的硬壳果了。 他应该怎么办? 他当然应该送她回去,可惜他根本不知道她住在哪里? 他也不能把她带回自己住的地方。 这两天他住在客栈里,抱着一个半死不活的大姑娘回客栈,好像也不像样子。 如果把她抛在这里不管,那就更不像话了。 无忌叹了口气,把她从地上抱了起来,准备先找个大夫看看她的病。 这时候居然有辆空马车出现了。 看到这辆马车,无忌简直就好像一个快淹死的人忽然看到一条船那么高兴。 他赶过去拦住马车:“你知不知道这附近哪里有会治病的大夫?” 赶车的老头子笑了:“你找到我,可真找对人了!” 赶车的老头子看来虽然老弱无力,却将一辆乌篷马车赶得飞快。 草莓般的大姑娘,还是像硬壳果一样,又干又冷,全没有半点生气。 无忌忽然想到,他本来应该带她去找乔稳的。 大风堂在这里也有分舵,乔稳就是这分舵的舵主,他的人如其名,是个四平八稳的人,处理这种事正是最恰当的人选。 可是他后来又想,万一乔稳也误会了他跟这大姑娘的关系,岂非更麻烦? 一个人遇见这种事,看来也只有自认倒霉了。 他才刚在心里叹了口气,马车已停下,停在一个荒凉的河弯旁,非但看不见会治病的大夫,连一个人影子都看不见。 赶车的那老头子,难道还是位“上线开扒”的绿林好汉? 只见他把手里的马鞭“劈啪”一抖,大喝道:“带来肥羊两口,一公一母,一死一活。” 河弯里立刻有人回应。 “收到——” 芦花还没有白,光秃秃的芦苇中,忽然荡出了一叶轻舟。 一个蓑衣笠帽的渔翁,手里长篙一点,轻舟就笔直荡了过来。 他的笠帽戴得很低,无忌看不到他的脸。 无忌也不认得渔翁。 他居然没有问那赶车的老头子,他要找的明明是大夫,为什么把他带到渔翁这里来。 他也没有问这渔翁是什么人。 渔翁只说了一句话:“上船来。” 无忌就真的抱起那大姑娘,跳上了渔舟。 一个刚才还事事谨慎的人,现在怎么会忽然粗心大意起来? 渔翁手里的长篙又一点,轻舟就荡开了。 赶车的老头子也打马而去,嘴里还在大声吆喝! “肥羊带到,老酒几时拿来?” 渔翁也大声回答:“老酒四坛,明日送上,一坛不少。” 车马急行,转眼间就已经绝尘而去,轻舟也已荡入了河心。 无忌刚把连大姑娘放在船舱里,那渔翁居然就放下长篙走过来! 轻舟在河上打转。 渔翁看着无忌,微微冷笑,忽然问道:“你会不会游水?” 无忌道:“会一点。” 渔翁道:“会一点是什么意思?” 无忌道:“会一点的意思,就是说我到了水里虽然沉不下去,可是如果有人拉我的腿,我想不沉不去都不行了。” 渔翁道:“想不到,你倒是个老实人。” 无忌道:“我本来就是。” 渔翁道:“可是有时候老实人也不该说老实话的!” 无忌道:“为什么?” 渔翁道:“因为说了老实话,就要破财。” 无忌道:“好好的怎么会破财?”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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