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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〇六


  刘伯温沉思了片刻,说:“今天守牢,没有锦衣卫的人,你们拿着我的手令去提人,出了牢就跑。这是招险棋,全看你们的命运了。”

  方子玺知道刘伯温这么做万不得已,十分感动:“大人,那你怎么办?”

  刘伯温一摆手,笑道:“你就别管我了,这不是你帮助别人的时候。”

  方子玺大礼参拜,深清地说:“大人,您的恩情龙家永世不忘,容小人后报。”

  刘伯温把锦布手令交给他,叮咛道:“要小心,少说话,去准备去吧!”

  方子玺点了点头,与妻子离开刘家。

  刘伯温望着对面房上的雪,淡淡地笑了。

  方子玺走在巷道上,感慨地说:“刘大人忠良,有胆识,亦有侠心。”

  尤晶冷然一笑:“狗屁也不是。若不是我做了手脚,他会帮你?”

  “你做了什么手脚?”他显然不知道,盆儿传出的乐声他是听不见的。

  尤晶叹了一声,说明原委。

  方子玺一怔,不由赞道:“好妻子,你真聪明,不然我们什么也得不到,我几乎认了真了,原来他是冲着神的面子帮助我们的……”

  尤晶淡淡地说:“我现在总算看透了,官场万般都是假,唯有人间侠义真。”

  方子玺叹道:“是啊,侠是至性,天地长存,不讲交易,扬吾德馨,风云一点铁侠情,人世才有真好看,什么比得了呢!”

  尤晶扬头看天,没有言语,她的表情比天色好不了多少。设身处地想一下,也没法儿好,前头路还远,后面黑沉沉,处处凶杀,让人怎得欢。

  两人默默无语走了一段,出了巷子口,向南一拐,上了大街。满眼雪静静躺着,没人打扫,街上也少行人。

  这时天色还早,若有太阳,估计也不过久。两人深情地注视了一眼,从雪般的眸子看到了自己的重要,略感欣慰。在这样的时刻,两颗心贴在一起才是最要紧的。

  两人商量了一下,决定先不要靠近大牢,免得打草惊蛇。他们走向城门口。若把人从牢里救出来,逃跑又成了关键,得先选择好出路才行。

  他们在城墙边溜了好一会儿,决定在西城门走,这里好藏身,出则若入湖海,追就难了。

  等他们返回大牢旁边时,天已经黑了,雪花又飘起来,特别冷,大街小巷不见人影。

  这是个好机会,两人也紧张起来。他们并不怕什么,就是不知何以心跳得厉害。尤晶几乎都能听到自己的心怦怦跳动的声音。

  他们在大牢外仔细观察了一会儿,没见有什么意外发生,便打扮成官差模样,向牢门走去。

  牢门朝南开,这时已关上了。黑沉沉的大门犹如一堵墙,凝着死气,也许有无辜者的鲜血。这用不着怀疑,尤晶几乎闻到了它的血腥味。门上有两团狮子像,张着血盆大口,似乎在告诉人们,进去出不来,

  大牢的墙是高的,也厚也冷,有两丈多高,门也有一丈多。墙头上堆着雪,门缘上的雪也挺厚,给人冷漠生硬的感觉,亦有拒人千里之外的气氛。

  两人走到大门口,稍为平定了一下心神,方子玺举拳敲门。“咯咚”声在深间的雪夜传之甚远,令人惊心。

  好大一会儿,大门里传来骂骂咧咧的声音,有些干涩:“是哪个缺德断气的,专在这种时候扰老子的雅兴,你他妈的就不知冷?”

  大门上开了一个小洞,冰冷的声音传出;“大雪天的,你们要干什么?”

  方子玺连忙笑道:“我们来提犯人的,这里有刘大人的手令。”他把手令从小洞里递过去。

  那人接过手令看了一会儿,又从洞里打量了他们片刻,疑惑地问:“我怎么从来没见过你们?”

  方子玺心时一惊,忙道:“提的是要紧犯人,刘大人不敢让熟手来办,怕坏事,那样会惹来杀身大祸的。”’

  那人犹豫了一下,终于把大门打开。

  两人走进门里,把要提的人告诉那人。

  那人吃惊地说:“不是明天办吗?”

  方子玺道:“大人怕出意外,决定提前办。”

  那人“哎呀”了一声:“犯人是锦衣卫要的,刘大人怎么乱插一杠子呢?”

  尤晶脸色一寒:“少啰嗦,我们不过依命行事。你不让提人,我们这就走,不过坏了大事却要由你负责。”

  那人吓了一跳,忙说:“你们等着,我们商量一下。”他扭身钻进东边的屋子里去。

  方子玺与妻子的心立时狂跳起来,不知道等待着他们的是什么样的命运。

  屋子里的人正在喝酒,偎着炭火,谁也不想多事,那人与他们说了两句,他们也未置可否,他就跑了出来,带他们去提人;反正有刘大人的手令,跑了和尚跑不了庙,怕什么!还没有人敢到这里来弄假呢。他自然想不到,假他们正弄着呢,还是合作式的。

  大牢道儿挺窄,多半是高墙大屋的平道,给人插翅难飞的压抑。方子玺与尤晶却不管这些,任是地狱也要走。

  他们拐了两个弯,来到一座水牢前。那人去开门。两人不由惊而生恨,在这样的天气里,人在水牢里呆着,那是受什么苦,就不用说了。

  尤晶心儿一颤,眼圈儿都红了。

  牢门打开,一股怪味扑鼻而来,两人抢上前去。望水牢里一看,他们又退了回来,两人不忍心看到亲人在水牢里的里的惨景。那人把人提出水牢,两人一见,心都碎了,他们已被折磨得不成样子。两人顾不得难过,带人就走。

  他们刚拐过一道弯儿,前面的大门又打开了,沉重的闷响惊得他们心口疼,仿佛一片乌云飘来,一切变得诡谲而不可测……

  ※※※

  林中雾气很浓,树皮都湿漉漉的,脚下的地软绵绵的,仿佛吸入进去。

  吴畅在林中走了一会儿,停在一棵树前,四下打量,谛听。忽然,急促的蹄声从远方,也许从旁边传来,让人搞不清楚。

  吴畅很平静,寻声而去。可找了好一阵子,也没见怪牛的影子,连牛蹄印也没见一个。他不由有些惊奇,难道牛儿也会轻功?他是不相信什么怪物的。

  走到林中一片空地上,稍停片刻,突然有异响,一头似牛非牛的怪物冲到他身后。怪物庞大,通体透黑,初看牛也;细看,骡头牛身;再看,四不象。它的两只角极尖而长,眼睛亮而特别,毛极短,冲到吴畅身后,摆出欲攻击的姿势。

  吴畅自然不会把它放在眼里,淡淡一笑,细观周围的动静。

  怪牛似乎被激怒了,它也许不甘心被人轻视,疯吼一声,向吴畅冲去,尖角前刺,猛而且厉。

  吴畅未动,十分安怡,待牛角刺过来,双手齐出,轻巧臂弧形一揽,箭全部落入他的手中。

  这时,两只穿着皮衣的猎人拿着弓箭走了过来,他们显然对吴畅冒犯怪牛十分不满,欲杀之而后快。

  吴畅不知道这里的人视牛如神,牛是惹不得的东西,对他们的行为有些不解。

  两猎人虎视眈眈,待靠近吴畅,陡然发难,不料箭竟不向前射,而后退,两猎人额头被箭杆击中,起了两个疙瘩。两人大为惊奇,这是怎么回事,难道“牛神”发怒了,责怪没有保护好它吗?那也该惩罚敌人呀?难道神也怕恶人吗?两人胡想一通,也没成为聪明人。

  吴畅正欲开口,忽听有人说:“你又犯了一个错误。在印度,你不该戏弄牛的,这比杀人更不可原谅。”

  吴畅扭头一看,钦正活佛不知何时来到了一边,脸上有怒容。

  吴畅一笑:“活佛,那东西是牛吗?我以为是虎呢,”

  钦正哼道:“不管你有多少理由,想让别人原谅你都是不可能的。”

  吴畅心不在焉地说:“我想知道后果。”

  “你冒犯了神牛,只有死路一条。”

  “我有一个理由就足以让你们原谅。”

  “什么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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