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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五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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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晶把熬好的药端了进来,小声问:“要加点糖吗?” 方子玺说:“这点苦已微不足道了。” 尤晶把药汤递给他,从旁边拿一只小勺。方子玺连忙摇头,示意不用。 他把药端起,一饮而下。奇怪,药汤非但不苦,反而有些甜,这让他淡然苦笑。人的心境是多么重要啊,它竟能使苦甜颠倒。” 尤晶坐到丈夫身边,又给他擦了一下嘴唇:“明天我们直奔京城吗?” “不。”方子玺说,“我们要先找一个人。” “找谁?” 方子玺淡淡地说:“吴畅。我们不能这么去救人报仇,他们是一群虎狼呀。” 尤晶低下了头。片刻,她说;“他会帮我们吗?” 方子玺说:“会的,除非他是个小人。” 尤晶没有言语,她心里很乱,觉得当时有些对不起吴畅。自己若嫁给了他,也许…… 她不敢再想下去,连忙止住自己飞扬的念头;此刻再想吴畅的好处,那太对不起丈夫了。她不是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 方子玺也许理解她的心情,用手抚摸了一下她的柔发,和气地说:“雪妹,你不要有什么顾虑,能求人还是要求的。这对我们来说,毕竟是唯一之法,吴畅对我也是有恩的,我们之间不会象敌人那么紧张的。” 尤晶叹了一声:“晓哥,我听你的,你是我的主宰,说什么都不会错的。即使错了,我也会以为是对的。” 方子玺笑了一下:“雪妹,我们会成功的。” 两人慢慢地又拥在一起,谁也不说话了。 翌日清晨,天仍是阴晦的,浓重低沉,寒风刺骨。他们爬起来抬掇一下,就走进了无边的雪原。风如刀子似地刮人脸,尤晶只好用围巾似的毛巾包上头,她武功全失,无法施展轻功,夫妻俩只好在雪地上慢慢行。留下的脚印很深,他们的心里很苦。 走了两个时辰,尤晶走不动了。脚脖子十分疼痛,脚心似有刺。失去了武功的人还不如本不会轻功,身上仿佛背了个沙袋子,愈走愈觉身子沉。 方子玺不忍看着她这么难受,两人便找个避风的地方。坐下来。这一坐,她更走不动了。 方子玺怕这样耽误下去会坏事,心如火焚。 尤晶恼恨不得立时死去才好。两人正各自心事重重,忽见西面跑来两匹马。马上的一对男女似乎在闹别扭,女的在前跑,男的在后追。马跑得很快,一会儿就到了他们身边。 方子玺猛地站起来,堵住了那女的去路。 马上的少女柳眉一扬:“你想干什么?”她自从跟沧浪客学了“甜功”,神气一直这么凌人。 方子玺轻轻笑道:“姑娘,在下想求您帮个忙,把我妻子带一段路。” 桑凌云扫了一眼尤晶,冷笑一声:“我凭什么要帮你?还是让他帮你吧。” 方子玺一点头:“行,行。” 他不会在乎男女在一匹马上的。老子今天什么都不怕,只要他们能帮忙。 方子玺求那男的,那小子便看桑凌云,似乎在求她允许;没有她的应允,看来他是不会有什么行动的。沈天群是怕他的爱侣的。 桑凌云冲他一点头,他的胆子壮了:“让她上来吧,坐在我身后。” 方子玺心头一乐,连忙把妻子抱上马去。 两匹马又奔驰而起,方子玺紧紧相随。几人奔行了有四十里地,进了一座镇子。 也许是这几天一直下雪的缘故,今天雪一住,镇上的人挺多。各人要买必需品,人来人往,讲价还价,热闹非常。 桑凌云把马拴在一棵槐树上,走进了一家中药铺子。方子玺还想沾他们的光,也跟了进去。桑凌云瞥了他一眼:“你们怎么还不走?” 方子玺笑道:“姑娘,你能把马卖给我吗?” 了少珍嘿嘿一笑:“原来你在打我的马的主意,你以为我会给你吗?” “姑娘天生丽姿,侠肠义胆,岂会拒绝呢。” 桑凌云乐得笑起来:“你的嘴倒挺甜的,看不出你还有一套花言巧语的本领。” 方子玺“咳”了一声:“这也是逼出来的,我并非天生就会拍马屁。” 桑凌云“嗯”了一声:“你要到哪里去?” 方子玺说:“姑娘也是侠义中人,我也不瞒你,我们是找人去的。” “找什么人,男人还是女人?” “找吴畅,我们是他的朋友。” 桑凌云的脸上顿时飞起一些不快,看来还是大高手有人迷信,怎么就没人来找我呢。吴畅有什么,我至少还比他多了一脸美丽呢。但这些深刻的东西无法摆出来,至多只能在脸上表示一下而已。 方子玺不知道她的这种心理,见她忽儿不乐了,心中充满了迷惑,这是怎么回事? “找他干什么?”桑凌云忽儿笑问,女人的变化总这么快,让人摸不着边际。 方子玺有些不好开口了,迟疑了一阵,才说:“我的武功有一部分得自他,现在我有些迷糊了,想去请教一番。” “噢”桑凌云轻笑道,“天下没有别人可请教了?” 方子玺一怔,觉得有些不对,看来不能太坦诚了,弄不好要坏事。 他嘿嘿笑道:“那怎么会呢,比吴畅高明的有得是,不过咱不认识呀。我看姑娘神光莹润,飞华流彩,就比他只强不差。可是,您会指教我吗?” 桑凌云心里甜滋滋的,灵魂仿佛沐浴在一种甘冽的酒里,有些飘飘然。被一个男人恭维,比让十个女人搓背还痛快,她笑吟吟地一扬头,秀发技散开来,显得飘逸神秘,充满一种奇异的野趣,但绝不奸诈,清明的眸子闪亮了两下,笑问:“我不是那种心胸狭窄之人,你想让我指点什么呢?” 方子玺心里冷笑,脸上热情,你除了指点我倒霉以外还能有什么?他原想让她帮妻子恢复功力,可又怕难住了她,那会弄得两人都不愉快。如此一来,自己刚才的那些话就显得肉麻了。但又不能让她指点稀松平常的,那她会认为自己是个酒囊饭袋。 稍为思忖了一下,他向桑凌云施了一礼,很认真的:“姑娘指点一下我的剑法如何?” “这个容易。练剑要收心,人剑要合一,只有练到我就是剑,剑就是我,才达上乘境界。你神清气正,是练武的好料子。若按我的指点去练,定可有大成功的。” 方子玺鼻子差点儿气歪,这样的大道理我都会背了,还要你教?谁不知道人剑要合一,怎么合呢,把剑插进自己的肚子里去吗? 他心里不痛快,可沈天群更恼。桑凌云把他冷在一旁,恨得他牙疼。他真想一剑刺进他的肝子里去,夺回自己的位置。桑凌云本该和自己谈笑风声的,而不是方子玺。 方子玺似乎发现了什么,连忙说:“姑娘的指点,在下会铭记在心的。我妻子的武功被人废了,您能帮她恢复吗?”他这是心存侥幸。 桑凌云有些为难了。她心高气傲,不过杀人的本领大些,度人之术几乎没有,她连恢复别人的功力如何下手也无从得知。 方子玺见她不行,立即笑道:“姑娘,这是我的冒昧,请您别见怪。” 桑凌云连忙摇头:‘也许我有法子,让我试试。”她毫不犹豫地走到尤晶面前。 尤晶有些怕,不由退了一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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