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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六八


  他原想说“抓起来”,牟道见机得快,弹出一缕指风击中他的喉咙,他便身不由己地改了口,前胸一片麻木,仿佛失了知觉。

  三人快步前行,转眼进了宫门,军中这才有变异,觉得他们可疑。但官儿不发话,谁也不敢动。

  官儿有自己的打算,放乱贼进宫是失职大罪,要杀头的,他可不能担这个罪名。与其呐喊抓人,不如一声不吭,这样还有推脱的余地。

  三人入了宫门,自由起来了,欢笑连声。

  戈剑道:“那么多官兵原来只管吓人呀,我差点几上了当呢。”

  牟道说:“让人上当的地方多着呢,你要小心点。”

  张严馨是个弱者,一直无语,神色却十分平静。一个少女在深宫里这么从容,那是极难得的,非有大境界不可。

  三个人到了假石山旁,忽见一群锦衣卫奔了过来,他们连忙闪到石洞里去。石洞里泉水叮哆,倒有几分清幽别致。

  锦衣卫也怪,到了假山旁不走了,三个人没法儿出来了。有的锦衣卫也许出于多心,向石洞走了过去。

  牟道无奈,只好“请君人洞”,伸手抓住他的脖子,把他制住了,扬到一边。

  外面的锦衣卫似乎感到了不妙,冲着石洞叫道:“出来,我们看到你们了!”

  牟道并不出去,站在暗处仅笑不语。

  又有两个锦衣卫探进头来,牟道冲着他们招手。两个人刚要叫喊,牟道一把抓住他们,两个小子又“失踪”了。

  这下露了馅,外面的锦衣卫再傻,这时也知道洞里有名堂了,他们霎时堵住了洞口。

  牟道见没法呆下去了,走了出来:“你们想找死吗?皇上正在里面洗澡呢。”

  “胡说!皇上刚才还在养心殿呢一怎么会跑到这里来洗澡?”

  牟道斥道:“你知道什么?养心殿里的那个皇上是冒牌货,石洞里的才是真呢。”

  锦衣卫一愣,群起而攻之:“皇上岂有假的,你才是冒牌货呢?”

  此言一出,锦衣卫都觉有理,谁也没见过他这个同伙呢。

  戈剑见要糟,急忙与张严馨走出石洞来。她们扮得原就不象这下等于自毁身份,锦衣卫围上了他们。

  牟道笑道:“你们想干什么,要造反吗?皇上若是被你们吓得爬不出石洞来,可没你们的好果子吃。”

  锦衣卫们大惊疑,略一呆,向他猛扑。

  牟道飞指连点,眨眼间,锦衣卫全被制住,呆若不鸡。

  戈剑飞脚踢起,锦衣卫全部滚进石洞里。

  三个人急身北走,刚到一座殿堂旁,陡见一心道长带着两个弟子走进殿去。

  他们悄悄靠过去,看见白三败坐在那里连连点头。

  一心道长说:“姓侯的丫头实在难缠,若不是我用奇谋是制不住她的,什么时候把她送进宫里来?”

  白三败说:“你先带我去看看,进宫的事等禀告了郑公公才能定。”

  一心道长没有异议,几个人出了大殿,向北去。

  牟道道:“我们不防跟着他们。”

  张严馨源了他一眼,轻轻点头。三个人随后跟上。

  转眼到了宫门,牟道跨步抢了上去,伸手拍了一下白三败的肩头:“白老兄,哪里去发财?”

  白三败临惊不乱,淡淡地说:“出去随便走走。”

  牟道笑道:“太妙了,我们正好同路。”

  一心道长认出了牟道,挥掌便击,掌劲奇雄。

  牟道侧身一闪:“你不要乱来,这里不是武当山,惊动了皇上,遭打的首先是你。”

  一心冷道:“对付反贼难道还要选择时辰?”

  牟道淡然一笑:“正象你的俗念未净一样,你的话也只说了一半。古来论英雄,都是胜者王侯败者贼,这个你也不知道吗?”

  一心正欲发怒,白三败忽说:“这里不是好地方,宫外要安静得多。”

  他举步就走。

  牟道轻轻一笑,紧随其后。

  白三败心里明白,若是在宫中大战,吃亏的首先不是别人。

  几个人安然无事出了宫门,白三败说:“我已把你送出来了,这下可以两清了吧?”

  牟道笑道:“我的兴趣不在这上面,你应该记得你们谈过侯姑娘的。”

  一心差一点跳了起来:“谈过又怎样?这与你有什么相干?”

  “她是我的朋友,这个你不知道吗?”

  一心嘿嘿笑道:“是又如何,我们怕吗?”

  牟道道:“我的决心也是不可改变的,你最好还是做个带路人吧,做死人有什么好?”

  一心道长愤怒之极,旋身一纵,飞掌斜拍牟道的面门,其势惊人。

  牟道往后一退,向他的右臂拂去,其快无比。

  一心道长急间稍迟。半边身子顿时软了。

  牟道道:“你现在该知道你做带路人是多么有理了吧?”

  一心没有吱声,并不服气,怒目而视了。

  白三败彻底一些,说:“道长,我们不妨陪他走一趟,一个女人没什么可惜的。”

  一心道长“唉”了一声,迈开步子。

  几个人向北走了一会儿,到了一处小院。

  一心推门进去,两个仆人走了过来。

  一心道:“把那个女人带到这里来。”

  两个仆人飞也似进了屋子。

  侯至爽从屋中出来,两颊惨白,看到牟道站在眼前,顿时来了精神,绊红的轻云飞上香腮:“牟兄,我念叨你至少有一千遍了!”

  牟道说:“我比你更麻烦,找了你两千趟了。你怎么选择了这么个好地方?”

  侯至爽飞身直扑一心,老道士扭身躲过了。

  白三败说:“这下清帐了,告辞。”一闪而没。

  一心道长迟疑了一下,也带着弟子走了。

  牟道道:“你怎么落入了他们手里?”

  侯至爽恨道:“我大意了,遭了他们的暗算;否则,死的一定是他们!”

  牟道笑道:“你的运气好,不然连什么也没有了,是你惹的他们?”

  “不。”侯至爽冷静他说,“是他们想顺手牵羊。我发现了杏林三儒,就追他们去了,不料半路上杀出个程咬金,差点毁在他们手里。”

  “三儒呢?”

  “被我送上了西天。”

  戈剑大惊:“你杀了我的师傅?”

  侯至爽冷道:“他们该死,让我有什么办法?”

  牟道沉默无语,三儒竟然被她杀掉了,这是令人难以置信的,然而这与事实并无多少出入。

  三儒的功夫似乎比她要好,至少不会差,但他们犯了一个大错误,致使丢了老命。

  他们几乎是同时发现了对方。三儒想戏弄她一番,便装出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引诱她。

  她上了当,但是有意的,不过双方的目的不同。侯至爽尾随着

  他们到了一个蔽处,三儒围住了她,一脸与年龄不相称的邪笑。他们想到了什么,没人知道,但她的感觉是仿佛被猫抓了一爪子,有些恶心。

  段百苦说:“丫头,你这么娇嫩,成天与人厮杀是不相中的,不如……哈哈……”

  他的笑声里最多的也是苦味,欢乐是少有的。

  侯至爽心明眼亮,知道男人胡想的时候多半是气难相聚,她瞅准一个机会,骤然发难,锋利的匕首仿佛长了眼睛似地飞向他们的脖子。

  寒光乍起,三儒惊骇万状,急向后闪,然而匕首更快,他们刚动了半步,匕首就割断了他们的脖子。三个不可一世的人物就这么稀里糊涂上了幽冥桥。

  侯至爽杀了仇人,心中大快,戈剑则有些不乐了,三儒毕竟是她的师傅,冷道:“你的手段好狠,杀人象喝水一样痛快。”

  侯至爽道:“他们若有机会,一样会这么对付我的。”

  戈剑不知道该不该替师傅找点公道,心中疑惑,不开口了。

  牟道说:“是与非,总难定,这事以后再细论吧。”

  几个人无话,都感到又触上了敏感问题。

  牟道轻道:“这里不是地方,快点走吧,我还要找皇帝老儿讨帐去呢。”

  三个少女无语,她们也有一笔帐。

  牟道把她们安顿好,叮嘱不要乱动,又去皇宫。

  张严馨不想成为他们的累赘,便安静下来。她已学会等待。

  牟道再次入宫,几手是轻车熟路了。他在宫中转了两圈,又进了养心殿。

  殿中无人。

  他正要离去,忽听轻微的脚步声,许久,才走进一个人来,正是朱棣。

  他似乎没有睡好,无精打采的。

  牟道一闪到了他的近前,吓得他差一点摔倒,颤声问:“你是谁?闯到这里来干什么?”

  牟道一笑:“听说你很会杀人,我想跟你学两手,你的‘株连’神功得自哪位高人?”

  朱棣冷静下来,又恢复了威严:“你是什么东西,朕岂会……”话来了,“啪啪”挨了两个嘴巴,打得他眼冒金星。他并没看清是谁摸了老虎的尾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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