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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七


  薛龙笑道:“中律门平常得紧,哪是什么虎穴呢,你看一下就明白了。”

  其实他,他心也没有底,中律门能否制住白玉环只能是未知数。他知道父亲的武功是高的,但是否高过了白玉环他就不知道了。一切只能见机行事。

  常娴一直默然无语,但她的感慨却比谁的都丰富。她觉得这个世界一定是疯了!在云水宫的时候,她的武功就已炉火纯青,自以为天下没有人能胜过她了,可她的功力在精进了许多之后,还有人能轻而易举制住她。不怪,这个世界是不是疯了?在她困惑的同时,对这个杀伐不绝的世界充满了恐惧,这是一片怎样的土地呀?人的武功到底有没有止境,达到什么程度才是最高的呢?今天冒出来这么一个武功高得出奇不要脸得出奇的女人,明天会不会再跳出个武功更高也更下流的男人呢?“坏才”倍出还有没有完?她觉得现在的事愈来愈不好理解了,虽然她并不望天下事都简单到儿童可理解的范围。恍惚之间,感到有种神秘的说不清的力量在左右着人生。人是可悲的,不自由的,就象中津门控制的药物人,时刻要听从别人的使唤。那神秘的力量不是很象“门规”抑或强权吗?她觉得这种相似是可怕的,它也许意味着人永远不能摆脱悲剧的地位……七八槽想了许多,也没有理出一个头绪来。

  这时,他们来到了中律门。薛龙第一次对它有了亲切的感情。这个地方原来也这么好啊!他们几个人进了红墙一直往里走。白玉环不愿与薛龙分开,她多少也有些怕他捣鬼。

  他们走向那月牙形的红房子,“红发人魔”伍一君挡住了他们的去路。薛龙心中大喜,正好让他挡一下白玉环,让她知难而退。

  他冲伍一君笑道:“前辈,这几位也要去见门主,你看是否可以让进去?”

  伍一君叫道:“不行,让她们快滚!”

  薛龙扭头对白玉环说:“麻烦来了,他不买帐。你们只好在这里等我一下了,我马上就回来。”

  白玉环冷笑道:“不必这么麻烦,我会让他听话的。”

  伍一君勃然大怒,“那里来的泼妇,这么放肆,看我不劈了你!”他举掌就打。

  白玉环挥玉掌欲飘而上,她体内的“回回灵”突然示警,她吃了一惊,如一股青烟绕到一旁。伍一君“咦”了一声,颇有诧异之色,这泼妇倒还聪明,竟知躲我的“九星魔掌”。他没有把问题看得多严重,以为过有点小聪明而已,他转身双掌张开,又击了过去。白玉环冷笑一声,脚下莲步轻飘,突地青影一闪,欺到了伍一君的右肋部处。她的身法之快连伍一君都毛骨悚然,难道碰上魔鬼啦?他一个念头还没间完,伍一君的右肋便挨了一掌,人也狂叫一声飞了出去。

  近百年来伍一君没吃过这样的大亏。他受了伤,脸与头发红成了一片,可他却不敢贸然出手了。他眼里的泼妇功力之高,身法之诡,他知道自己不是对手了。

  白玉环轻笑了两声:“我们可以走了?”

  “不一定!”一个声音从远处传来。

  白玉环笑道:“有两下子,还会‘千里传音’呢。”

  “何止是有两下子,中律门你进得来出不去。”那个威严的声音又说。

  白玉环朗朗一笑:“我就不信能有人挡住我。”

  “我来了,你可以试一试。”一个高大的青年说。

  白玉环上下打量了他几眼,冷声问:“你来干什么?也想吃几掌吗?”

  那人说:“不,我想打你几掌。”

  白玉环从鼻孔里喷出一股气:“你也会想漂亮事,可惜世上没有那么多好事让你们去做。”

  “打架并不是好事,我也想打。但你入侵中律门,我就不能放过你,忠于门主是我的职责。”

  白玉环“哈哈”地快笑起来:“看来你放屁也那么动听,可我不感兴趣,我来中律门也不是打架的。”她无意扫了一眼那青年胸前的“乾”字。

  “乾”做了一个手式,似乾卦的符号,摆好动手的架子。白玉环被逗笑了,用指头向自己的胸前一指,说:“过来,动手呀!”

  乾淡然一笑:“不,我等你先打。”

  白玉环气道:“别婆婆妈妈的,象个女人。你不行的,我先让你动手,否则你没机会了。”

  乾仍然不动。白玉环沉不住气了,欺身而上。一声娇喝,双掌使全力劈了过去。乾似乎感到对方不好惹,顿时反击过去,他也用了全力。“膨”地一声,强烈无比的劲浪让两人各退了一步,两人都惊骇了,被对方的功力惊住。白玉环料不到中律门会有这样的人物,虽说他的功力不如张三丰的那么深长。乾同样惊奇一个女人竟能与他平分秋色,心中有些难过。他们八个人有千年的功力全是用药物培出来的,她能有千年功力是从何而来呢?这个他弄不明白。他虽是药物人,但却不傻,脑袋与平常人无异。所不同的是,药物人只知道忠于一个人。他们永远不会背叛他们忠于的人,只要抛开这点,别的他们都能接受。这正是药物人的可怕之处,也是他们的可悲之处。

  白玉环两眼盯视了乾一会儿,见他似乎不喜大动,估计他的轻功不会太佳,自己可利用这个优势胜他。有了主意,她便马上行动,身子如旋风似地一飘,就到了乾的一侧。乾似乎没看清她是怎么过来的,心里不由一惊,他反臂一掌击去。白玉环到了他的背后,猛然间,白玉环的双掌打到乾的后背上,乾“哼”了一声,向前欺去几步。

  白玉环见没有伤他,不由一愣,这家伙骨已沉实,不好对付。她正思良策。从东边又过三个青年,分别是:坤、震、巽。

  白玉环见四个人要围上她,顿知不妙,这几个家伙如铁的一样,被他们困住可不是好玩的。三十六计走为上,上他一回当吧。

  她冲“四灵女”叫道:“快走!这里以多为胜。我们不是对手。中律门不过如此!”

  “四灵女”见她声出人飞,四人连袂急走。

  四个药物人欲追,薛龙止住了他们:“别追了,她们没那么好抓的。”

  白玉环出了中律门,见没有人追来,站在山岗上不愿离去。那小子不是东西,样子挺惹人爱的,说话却不算数,实在气人。她看了一眼“四灵女”,说:“晚上我摸进去,非把那小子抓走不可,我要让他知道我的厉害。”

  “女王,那样没用的。中律门里那么多一样的房子,你知道那小子往在哪里呢?若中了他们的埋伏,那岂不坏了您的名头吗?”

  白玉环轻轻地点了点头:“你的话有理,可我却咽不下这口气,那小子太缺德。你们说,男人骗美丽的女人是不是不是东西?”

  “当然了。天下哪有比我们的‘女王’更美的人呢。他不跟我们走是他没福气,不值得惋惜。”

  白玉环心里乱腾腾的,无话可说,以后再不相信男人的话。

  薛龙吩咐众人散开,会见父亲。

  薛不凡端坐一块翠绿的玉上,两眼盯着儿子进来。薛龙向父亲行过礼,说:“那女人着实厉害,我看非父亲不能降住她。”

  薛不凡淡然一笑:“为什么一定要用武力呢?也许有别的办法,不费手脚的办法。”

  薛龙一时没弄明白,有些发怔。

  薛不凡问:“她不是你带来的吗?”

  “是呀”薛龙疑惑地说,“那又怎样呢?”

  “她为什么要跟你来这里?”薛不凡平淡地问。

  “她让我跟她去回疆。”

  薛不凡笑道:“办法就在这上面,你何不与她逢场作戏呢?她可是个好手,争取过来对我们好处可大了。你不必太看重儿女私情。”

  薛龙苦笑了一下,没有吱声,父亲的话他懂。可他不想做对不起妻子的事,他们是相爱的。

  薛不凡也许理解儿子的,但他却不想被理解束锁,男人做事更应象个男人。女人对男人来说,多多益善岂不更好?他看了一眼儿子,微笑道:“凡事要知达善变,不要太拘泥。你可以跟她去的,但这不是目的,要想法控制住她才行。当然,不必急在一时,以后也许还会有机会。你去见一下你弟弟吧!”

  “弟弟?”薛龙十分惊异。

  薛不凡笑道:“是的,你会喜欢他的。”

  薛龙呆了一下,走进东边的房子去。

  侯宝正坐在床边翻弄什么,见薛龙进来,忙地扑向了他:“哥哥,我可想死你了,你和父亲一样英武呢。”

  薛龙被弄得脸一红,觉得这个刚见面的弟弟热乎得让人怕。他与他应付了几句,尽量把话题扯远。

  侯宝忽道:“哥,听说嫂子美丽无比,你是怎么把她弄到手的?”

  薛龙气笑了:“以哥的威武雄壮,难道非要去弄别人吗?”

  侯宝拍手笑道:“太妙了,这么说是嫂子找上门的?我怎么没这艳福呢?”

  薛龙说:“别急、说不定哪一天会有花姑娘看上你,那时你就交上桃花运了。”

  侯宝问:“嫂子呢?她怎么没来?”

  “在外面呢,让她等一会吧。”

  侯宝“嘿嘿”笑道:“哥哥对付人真有一套,还知道故意冷落呢,这样她就会跟得愈紧,是吗?”

  “瞎扯。”薛龙道,“我倒觉得你更有一套,两眼一忽闪,鬼头鬼脑的,什么人不被你骗得晕晕乎乎。对姑娘你要正经点。”

  侯宝乐弯了腰,连呼“冤枉”:“哥,我长得不比你差,眉清目秀,仪表堂堂,怎么会鬼头日脑的?要是美人儿也有你这样倒霉的看法,那我只有打光棍了。”

  薛龙笑道:“我不过随便说说而已,你何必当真。你若能气正心闭,不摇头晃脑,哪个又不把你当成君子书生呢!”

  侯宝点头道:“大哥言之有理,女人也许最喜欢有英气的书生吧?我要注意。可哪里有秀美绝伦的姐儿呢?我不喜欢中流的。”

  薛龙说:“天下美人有得是,你会找到的。”

  侯宝“咳”了一声说:“我喜欢最美的。以前还有个第一美女慕容素,竟不知被哪个王八羔子给毁了。她若好好的,我也有点事干了。现在不知哪个妹妹是天下第一美人了。”

  薛龙淡然一笑:“干么非‘第一’不可呢,那是不易得的。即使你运气不错得到了她,也是留不住的。‘第一’的诱惑力比死亡更可怕,你会有无尽无穷的麻烦。除非你武功天下独尊,那样也许可以平安。两个‘第一’碰到一块儿会让别人的嫉妒心轻些,侥幸的心理少此……”

  侯宝不住地点头,大哥到底想得周到。天下人谁不想与天下第一美人终生相伴呢?那样自然就会让一些人不顾,一切。他嘻嘻地笑了几声:“大哥,嫂子可称得上绝代佳丽?”

  “在我眼里是的。”薛龙笑着说,“情人眼里出西施吗!你见了也许会以为平常得紧呢。”

  侯宝连忙摇头说:“不会的,我相信大哥的眼力,肯定你的武功要高明。我们去外边吧!让我见一下嫂子吗?”

  薛龙只好与他一同出了红房子。他对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有种说不出口的感觉,唯有淡然处之。

  常娴正姻静地沉想着什么,那神态恰到好处,正可谓秀色可餐。侯宝看见她,乐得顿时跳起来:“嫂子,你可真是太难得了!”

  常娴被他叫得一怔,薛龙连忙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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