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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〇


  吴畅笑着点点头。

  丁太愣了一下,说:“果然神奇。本门秘笈中缺了一项,就是‘仙人吹’,想不到落入少林派之手。”

  吴畅说:“你们要补上这一项也不难,你女儿现已百脉畅通,具备了修习‘仙人吹’条件。我只要传她法门,并助她一臂之力,一个时辰后,她就可修成‘仙人吹’绝学。一切都不神秘。”

  丁太顿时大喜,这可是可遇不可求的好事,前辈师尊为求“仙人吹”费了毕生的精力,都毫无所获呢!这真是有福之人不用忙,无福之人跑断肠。他唯恐失去这千载难逢的良机,忙说:“少侠,她既有要求,你就成全她吧。”

  吴畅“嗯”了一声,答应了他的要求。丁太乐得轻飘飘差点儿飞起来,笑道:“珍儿,快给少侠行礼,授一招一式也是师尊。”

  桑凌云这次没有怠慢,急忙行礼。吴畅本想阻止,可见她一片赤诚之心,拒之反为不妙,只好安然受之。丁太求功心切,怕夜长梦多,笑说:“少侠,我们暂离去片时,你就传授她吧?”

  吴畅稍忖一下,点了点头,丁太心中欢喜,忙做了一个赶人的手势,众人离去。

  吴畅暗笑了两声,说:“你全身放松,越松越好,意想自己在一片云霞上骰肉毛发渐渐消融,变成飞扬的云气,自由自在,飞扬飞扬……”

  桑凌云依着他的指点舒展身体,慢慢放松,松到一尘不染,四肢百节无一处受拘。论她的能力是做不到这一点的,可她受着一种温柔祥和之力的牵引,身不由己的松静着。这正是吴畅的帮助。多么奇怪,在茫茫无边的云海之上,桑凌云的一灵不灭,猛地感到了吴畅的存在,他浑身闪着五彩的云气,微笑着身她传授“仙人吹”秘技。桑凌云欣慰异常,吴畅的每一个动作她都刻骨铭心。忽然,她仿佛受了一股水流的冲击,那令人心旷神怡的大力然乍而灭。吴畅的身影也在她的幻景中消失,这时她又感到了实实在在的自己。她瞪眼细看了吴畅几眼,有些羞涩地说:“你一直就站着没动吗?”

  吴畅笑道:“这你用不着怀疑,骗你不会更有趣的的。”

  桑凌云说:“可我刚才怎么觉得你飞到了云海之上,又似乎在我的脑海中传授了我‘仙人吹’神功呢?”

  吴畅乐哈哈地点头道:“你的感觉没有错,我确实已传授了你‘仙人吹’,还记得吗?”

  “太记得了!”桑凌云兴奋地说,“我永远地不会忘记的,这比手把手教强过千倍,你是怎么进入我的头脑里去的?”

  吴畅摇了摇头,笑道:“你的头那么小,我怎么能钻里去呢?只有你的灵魂变成一片波动不息的气时,一切才有可为。”

  桑凌云好看的睫毛忽闪了两下,笑吟吟地说:“灵魂怎么变成‘化气’呢?”

  吴畅温和地一笑,欲言又止。丁太等人这时走了进来。“好快啊!只转眼工夫呢。”丁太说。

  吴畅道:“我没空等到天明的。”

  龙标忙问:“少侠何往?”

  吴畅笑着说:“去忧患岛,救人。”

  众人大惊,忧患岛绝非西子湖畔,不好玩的。

  龙标沉声问:“少侠,救人岂可独行,让我好随你一同去吧!”

  吴畅摇头说:“不行,忧患岛之险难以想象,多去人无益。在下自信一人可以应付的,你们听我的好消息吧!”

  众人无语,几个人又谈几句,各自回屋休息。吴畅很快就入睡了,可白马镇上的人们没一个能安睡的。吴畅这样的豪侠令他们激动兴奋,敢杀锦衣卫的人,江湖上不多见了,可他们希望江湖上多出这样几个人,锦衣卫飞扬跋扈,他们已受够了。三年多来,许多正直之士惨遭了他们的毒手,其手段之毒辣令人耳不忍闻。他们恨,他们怨,可也无奈何。

  吴畅离开白马镇时,太阳已升上高天。他心中充满侠情,同时也满腹惆怅,他不知前面等待他的是什么,也不知师妹最终会有个什么样的结局。他吸了一口气,身体舒展开来,向前飞动而去。他奔行的速度快如鸟疾,片刻之间,就翻越了一座高山,进入了茫茫林海。

  他感到前去忧患岛半点也不能大意了。一路狂奔下去,夕阳西下时,他就到了东海边。可放眼望去,海浪滔天,碧水茫茫,潮头怒击石壁,扬起的白花片片,哪里有什么忧患岛呢。海边沙是细的,极其柔软,有螃蟹慢爬,贝壳横陈,五光十色,倒也一片闪烁,就是不见人影。

  他跳上个礁头眺望,也没发现海边有船,茫茫复茫茫,什么也不见。这让他不由心焦,傻等下去还不黄瓜菜都凉了。他顺着海边走了一会儿,忽听悠扬的琴声传来,这琴声十分柔和动人,醉心麻肠。他不由想到那个不愿与他交朋友的人,这琴声肯定同出一人之手。

  稍停了一会几,琴声又送来了一个女人的歌声,歌声美极了。那声音似乎能使人的每根汗毛长出一寸来,穷尽天下之音,再出没有比这更美的了。一个人活上七老八十,若没有听过这样的声音,就算你是个聋子,什么也没有听到。若说“此音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那也委屈她了。

  吴畅只听了几声,便激动不已,这样的女人,这样的歌声,只应归天下有,不能一人占。他站在那里出神,那歌声十分清晰了,宛转悠扬中传来如下脆音:

  满眼春,一腔怨,怎展何伸。流不尽桃花泪谁人问?解不开心头锁哪是归?风轻轻吹上山岗,雨急急无情打头淋。破晓欲眠起不得,参差落花满地金,啊呀这恨淬心……款款摇摇上玉门。独处荒村,红颜人。

  吴畅听得痴了,歌声消失了也没有觉察到。他仿佛看见一个穷尽天下秀色的少女哀怨不已,她眉间积淤着无限心事,展不开顿不脱,欲说难言,她似乎欲发泄一腔怨恨,又找不到仇人,她娇弱不堪的身子能载动这无穷恨吗?吴畅不由为她担心。

  他正浮想联翩,忽听叱咤之声,这才清醒过来,连忙向出事地点跑去。他左寻右探了好一阵子,才在一高坡上找到黑巾蒙面的弹琴人,不过她很不清闲,正挥舞铁琴与两个头陀拼杀。她的轻功甚佳,飘闪灵活,铁琴舞起来犹如风车飞旋,连连向两个头陀进击。怎奈两头陀武功太高,他们轻而易举地就化解了她的攻势,嘻嘻哈哈戏弄着她玩。她心中虽怒,亦无可奈何。

  吴畅在一旁拍了两下巴掌,笑道:“‘恒河双佛’合战一个女人,胜了也没面子。”

  两头陀怔了一下,转身走向吴畅。净云佛说:“你小子怎知道我们的?”

  吴畅冷笑说:“大英雄、大豪杰我不识得,下流的小贼一伸手我就知道他的来路。”

  乐圣佛嘿嘿一阵冷笑:“你小子竟然敢小看我们,看来是不知道我们的厉害,那我就露一手给你瞧瞧!”

  吴畅满不在乎地说:“露两手也没用,我只怕君子不怕小人,小贼见了我没有不招打的。”

  乐圣佛气笑了:“吹牛的本领没想你比我还强,小子,看招!”他身子向前一扑,人顿过来,可脚并没移动,人仿佛一下子长了数丈,前扑的速度快之极也。吴畅吃了一惊,知道这是“密宗大宝十三谈”中的第七诀“移虚藏真”身法,急忙身形一晃,使出“十三诀”中的第九决“宝光浑圆”,右手旋拍两下,一个劲气朗亮的光圈套向乐圣佛的脖子。乐圣佛识得厉害,连忙收身遁形,跳到一边去。吴畅哈哈大笑。

  净云佛吃惊地问:“你怎么会本门心法?”

  吴畅笑道:“我是你们的师叔,岂有不知‘密宗大宝十三诀’的。你们的师傅难道没告诉你们吗?”

  两头陀顿时如坠五里雾里一般,师傅已死多年,从没说过他们有什么师叔呀?这小子看样十多岁,可不能让他给骗了。

  乐圣佛道:“我师傅是个什么样子?”

  吴畅说:“我只记得你师叔的模样,你师傅的样子我忘记了。”

  净云佛说:“你小子骗人,我们可不是三岁两岁的小孩。”

  吴畅笑道:“你们难道要欺师灭祖?我不是你们的师叔,怎会知道你们的武功密诀?”

  乐圣佛说:“那我考考你,天有几重地有几层,哪道意密哪尊佛大?”

  吴畅笑道:“这原是我教给你们的,你们却反过来问我了,实在目无尊长。不过为了证实我的身分,我破例回答你们的问题。天有九重,地有十八层,佛意最密,佛无大小。”

  两头陀顿时怔住了。吴畅回答得正确,他们师门的密语正是这几句。他们当然不知道吴畅饱读万卷书,深明佛法,故而能够答对。

  净云佛盯了吴畅一会儿,说:“你倒也有些来头,可你为什么不说是我们的师侄而说是我们的师叔呢?”

  吴畅笑道:“你们的师傅若是成了你们的徒儿,我想这都是不成问题的了。”

  乐圣佛嘿嘿一笑:“我们称你师叔,你给我们什么妙处?”

  吴畅微笑说:“我会让你们向这位姑娘赔礼道歉。”

  净云佛哈哈大笑:“有趣,这是好处吗?”

  吴畅故作惊讶地说:“怎么不是?让人觉得你们彬彬有理,这还不是最快乐的事吗?”

  乐圣佛“哼”了一声,说:“你少玩把戏吧!我们两个老头子叫你师叔,那天下还不笑掉大牙。叫你师兄吧,不,还是叫你师弟最妙。”

  吴畅乐道:“这不是能随便改的。你们还是委屈一下吧,谁叫我比你们的本领大呢?!”

  净云佛说:“我们还没比划呢,你别高兴得太早,等会儿说不定你就成了师侄了。”

  吴畅忽道:“你们不叫我师叔,也无甚关系。向这位姑娘赔礼道歉,是免不了的。你们最好还是别让我为难……”

  乐圣佛大笑:“我们行走江湖近百年,还没有人能让我们低头的呢!”

  那姑娘冷“哼”了一声,说:“让他们快走,我不愿看他们的嘴脸。”

  吴畅淡然笑道:“你们还算走运,快一边玩去吧!”

  净云佛说:“你们也走运,我们发起火来很可怕呢!”

  吴畅摇头一笑:“你们跑到东海来干什么?”

  乐圣佛说:“你不是来凑热闹的?”

  “凑什么热闹?”吴畅不解地问。

  净云佛笑道:“那你到东海来干什么?”

  “救人,”吴畅实活实说。

  “救什么人?”乐圣佛追问。

  吴畅话锋一转,笑道:“你们两个不是来东海洗澡的吧?”

  净云佛笑了:“亦有此意。看看新娘子不是给眼洗澡吗?”

  吴畅乐哈哈地说:“此处没有新郎,何来新娘子呢?”

  净云佛说:“别处却有,没听说过忧患岛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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