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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畅说:“我告诉你仙经上所载的一切,你放过我,让我远走高飞。”

  朱祖不加思索地满口答应:“小事一桩,有何难哉?我答应你。快告诉我‘仙经’上的一切。”

  吴畅摇头道:“我信不过你,你必须发誓以人格担保,不能出尔反尔,我才会告诉你一切。”

  朱祖有些不快,微皱了一下眉头,还是答应下来:“我老人家是何等的人物,会骗你?好,讲出真经放你归去,我以一生的清誉作证。”

  吴畅这时放下心来,想不到一本死经竟能救出自己逃离苦海,他认为以朱祖的名声之尊该不会骗他。想了一下当时在黄竣子上看到的一切,慢慢在地上画写起来。

  朱祖不满足,说:“走,到屋子里写到纸上。”

  吴畅只好跟他到屋里去写。令他想不到的是朱祖的屋子里古色古香,两间屋子里空荡荡的,唯有靠东墙有张床,床西边的窗前有张桌子,桌子上放有文房四宝。剩下的就是名人字画了。有的字画由于年代久远,透着古气,有的画线条沉静,洋溢着清雅。字画不但挂满了墙,有的还放在地上。想不到朱祖手里还有这么多价值连城的东西。房子的中间地上画着一个直径有五尺的圆,里面一对阴阳鱼,圆外边有八封符号,正是“阴阳太极八封图”。吴畅对它太熟悉了,在“淡水精舍”里他每天都要对它默看许久。最令吴畅惊奇的是一幅“八仙过海”的古画,上面的人物活灵活现,有呼之欲出之状,下面落款:吕洞宾。吴畅愣庄了,吕洞宾是八仙之一,他难道会把他们过海的情景实画下来?实在不可思议。他扭头看了一眼朱祖,笑道:“这画怕是假的吧?吕洞宾又不是你师傅,你怎么得到的他的画?”

  朱祖笑了:“《八封仙经》是你师傅所写吗?你怎么会把它弄到手的呢?”

  吴畅说:“我是偶尔所得,也许是天意吧!”

  吴畅不解地问:“你在屋里放这么多画干什么,它们能帮你练功吗?”

  朱祖得意得说:你越发聪明了,名流巨子的手笔只要有境界的上面都有他们的灵性慧气,哪幅手笔费的心血多,哪幅上面留有的光气就越浓,就越能为我们所利用,成为我们摄取的对象。只要你有能力把上面的灵气据为己有,就可轻而易举地获得那人的智慧。”

  吴畅以为他故弄玄虚,笑道:“我怎么一点也没有发现这些字画上闪烁着光气呢?”

  朱祖笑了:“你若是能发现这些奇异,就不会成为我的龟奴了。字画上面的精微之气极其稀薄,没有相当高的摄取之术,你是看不见它的,不然就有所谓‘肉眼凡胎’之说了?”

  吴畅没有吱声,又转头去看那幅“八仙过海”。少顷,他笑着问:“前辈,‘八仙过海’图上有什么光气?”

  朱祖盯了一眼吴畅,微红着脸说:“我老人家向来不说谎,这幅‘八仙过海’图似乎有什么玄机,它上面的光气晦暗不明,犹如一团乌云在上面滚动,颇有凶杀之相。十分古怪,就和你身上的那种‘怪气’一样……”

  吴畅忽然问:“我身上有怪气?”

  “难道是我老人家有怪气?”

  吴畅低头一笑:“你能摄取图上的怪气吗?”

  朱祖沉默了一下,说:“图上有凶杀之相,令人难以捉摸,不但不能摄取它,就连凝神专注地盯它都不行,除非能破解图上玄机。”

  吴畅笑道:那你一定能摄取我身上的怪气,这也许就是你记不起来是否引荐我的原因。”

  朱祖怔了一下,芜尔笑道:“你怎么想?”

  吴畅淡然地说:“你的话从反面去听,比从正面听要对得多。”

  朱祖未置可否。不高兴地说:“小子,少罗嗦,快把《八卦仙经》给我写出来吧!”

  吴畅又仔细看了一眼“八仙过海”图,才转过身去走到桌子旁,提笔在手,认认真真地写起来。片刻之后,吴畅就把《八封仙经》录好了。

  朱祖接过一看,顿时恼了,斥责道:“你小子想骗我吗?这是什么玩意儿?‘八封仙经’就是这样的?”

  吴畅无可奈何地说:“若不是这样的我早就练好了,又怎会受你的气?”

  朱祖“哼”了一声,又仔细看起来。过了好一会儿,他团上眼睛平心静气地“感觉”起来。忽然,他觉得两肋有难忍的刺痛,急忙放弃了“感觉”,他心里明白:这确是真正的《八封仙经》,不过他弄不清制经之人何以用如此隐晦的手法,让别人不解其意呢?无疑这又是横在他面前的一道难题,他心里忽然生出一种陌生而异样的痛苦。十几年来,他的心情一直是平静的,犹如古井无波,料不到一本丹经在他的心灵里又激起了微澜,这困难舍亦难的烦恼不是世俗之人所能体会的,他真有点后悔向吴畅索要这东西。

  吴畅似乎不能理解他的这种奇特感受,还以为他正为得经而兴奋不已呢,笑着问:“你该放我走了吧?”

  朱祖把手中的丹经猛地扔到一边去,嘿嘿地笑道:“你想去哪里?我以为没什么地方比我这里更合你呆了,你写的那东西也叫《八封仙经》吗?”

  吴畅顿时凉了半截,傻了。气恨地道:“你要是抵赖。连我都觉得你太不值钱了,你的保证不是一句玩笑,怎能说了不算?”

  朱祖不耐烦地说:“你怎么不从反面听呢?”

  吴畅张口结舌,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朱祖瞥了他一眼,阴沉地说:“你还是准备喝药去吧,如果运气好,你再考虑离去不迟。”

  吴畅顿时象泄了气的皮球,软了,几乎虚脱。呆傻傻地在朱祖的屋子里站了一会儿,垂头丧气地离开了。

  朱祖“哼”了一声,在屋里对着一幅“瀑布飞鸣图”练起平息降气功来。这样练功非高明之上不可,否则没什么明显收获。练功人面对画卷可以想象高山的雄峻、瀑布的飞流、泉水的清澈透明、花草的芳香清新醉人、大山的肺腑中流过,把一切急躁不安统统席卷,留下一片的安恰……。

  吴畅回到药房,无力地坐到地上,两眼一片空茫,脑里不知想些什么。有一段时间他的大脑似乎与身体分开了,浑身上下没有一点感觉,等他清醒过来,第一念头竟然是死,一个“身残”的人活在世上又有什么意趣?

  正当他欲有所为,朱祖如幽灵似地飘了进来,他与吴畅距很近,可吴畅觉得相距很远,他的话仿佛是从大海的那边飘过来的,吴畅看见他就宛如看见了一片渺茫无际的海一样。

  “小子,你不要常想到死,这是很愚的呀,世上‘身残’的人不单你一个,皇宫里的太监哪个不和你一样呢?如果都想死,那世上岂不绝了这支人烟?是英雄只能有一念差,不能再而三。”

  吴畅呆呆地看了他一阵子,声音有些空洞地说:“你倒看得开,把你骗了试一试?”

  朱祖冷厉地说:“小子,我对你已是格外仁慈了,你别不识好歹,我若动点心思,就够你受的,我不让你死,小鬼都不敢勾你的魂!”吴畅没吱声,低头挑药,朱祖怕出意外,寸步不离地守着他,直到吴畅喝了药昏睡去,他又点了吴畅一处穴道,才回自己的屋子。

  这一天他过得极不愉快,《八封仙经》怎么看怎么不明白,越看越糊涂,以自己的才学竟然不能破解其中的谜,真是岂有此理!他一会儿在屋中踱步,一会儿坐下来冥思苦想,可除了头昏脑涨外,他什么也没有得到。

  夕阳无限好时,他不再去想它了,人不可大贪,要适可而止,十几年来他没有这洋安慰自己了。

  吴畅倒很安稳,睡在那里犹如死的一样,没有有愁也没有欢乐,脑袋里没有一念。不过他有种奇特的感觉,好象他变成了那幅“八仙过海”图,在空中飘飘摇摇,随后落到海上,乘风破浪而去……这感觉竟然进入了他的记忆里,以致他醒来后能清晰地记起这回事。

  朱祖没有信守诺言,晚上他杀了四只龟,夜间子时把龟全吃了,汤也喝个干净,没有给吴畅留一点儿。他大吃大喝的时候,吴畅早已沉入了不可知的黑暗中去了。

  东方刚露负肚白,吴畅又被朱祖逼到水池旁,他如法炮制,把吴畅推人水中。水中的龟有过一次吮血的经验了,这次更活跃、更会吸。那只大电冲锋陷阵,又把吴畅搞得毫无招架之力,大龟占了一个伤口猛吸起来。吴畅艰难地动了两下,感到自己的生命加速外流,不但有血,还有骨髓,他喉咙里响了一下,脸色霎时苍自下去,仿佛要变成一片冰雪。

  比上次更快,转眼问他就倒进水里去。

  朱祖不敢怠慢,迅速把他弄出水池,放到地上,随即向他体内注入一股真气,吴畅却没有象上次那样睁开眼睛。过了一会儿。朱祖见吴畅仍没有动静,沉不住气了,连忙提聚丹功,向他的“神阙穴”注入“幽冥青气”。还是不行,吴畅的身体正慢慢凉去,无法救活了。朱祖愣在那里十分恼伤,料不到这小了如此不经折腾,三次之数看来凑不全了。他轻轻地长叹了一声,提起吴畅的尸体放到药房去。他心中还存有一种侥幸,过段时间这小子也许会醒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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