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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〇一


  韩庆奎转望马标:“兄弟,心事儿了了,说你的事儿吧!”

  三个人落了座,马标谈龙刚,又谈大姑娘,再谈到龙刚的任务,以及大姑娘的安排,最后他道:“为了成全小妹她的一番心意,我只有给她出这个主意了,恰好自己的班子来了,我当然来找老哥哥您……”

  “原来如此,那是一句话,兄弟,只是她行不行……”

  “放心,老哥哥,不行我也不给她出这个主意了,只要有人给她说一说,排一下就行了。”

  “她是工……”

  “跟玉琴一样。”

  韩庆奎点了头:“那我得给她安排两出!”

  “不用,老爷子,”玉琴道:“让她顶我上。”

  马标一怔。

  韩庆奎忙道:“那怎么行?”

  “怎么不行,天津卫老过我的没几个,那帮黑道上的您还不知道,看完了戏他们准动脑筋,一动脑筋,那位姑娘不就很容易的打进去了么?”

  “对,”马标点了头:“好主意。”

  “兄弟,玉琴的玩艺儿你是知道的,北六省的第一名角,不是随便找个人就能顶她上。”

  马标道:“这个……”

  “老爷子,马标说过不错,绝错不到哪儿去,您何不请她来当面看看,要是行不更好么?”

  韩庆奎沉吟了一下点了点头:“也好,那就这样吧!”

  马标猛可里站起:“事不宜迟,咱们没多少时间了,我这就去,行就这么办,不行咱们也有较多的时间想别的办法。”

  “那好,你去吧,等你吃饭。”

  “您先跟大伙儿说一声,让大伙儿心里有个准备,半个钟头我就赶回来,玉琴,我走了。”

  “路上小心车。”

  “我知道。”

  马标像一阵风似的走了。

  “玉琴,去把大伙儿都叫来。”

  “是。”

  玉琴出去了,没多大工夫,屋子里又是黑鸦鸦的一片。

  韩庆奎把事情告诉了大伙儿,大伙儿一听,没一个不振奋,个个磨拳擦掌像要上阵似的,居然没一个反对。

  不但没一个反对,还个个都抢着要为大姑娘说戏,这份热情,这份同仇敌汽的真诚,委实感人。

  得到了大伙儿这种反应,韩庆奎心怀甚是欣慰,他吩咐先准备吃饭,吃完饭再办这件事儿。

  正说着说着,马标跟大姑娘到了,大姑娘的美艳,大姑娘的勃勃英气,立即赢得了班子上下的赞叹。马标跟大家介绍以后,玉琴姑娘跟大姑娘亲热成了一团,班子里的姑娘们,谁都争着跟大姑娘亲近。

  大姑娘跟姑娘玉琴手拉着手,道:“玉琴妹妹,我们可是早听马标提过你了。而且常提,班子里的诸位,他没有一个不常提的。他一提,大哥跟我就骂他,骂他不知好歹,骂他薄情寡义,骂得他后来都不敢提了,大哥跟我早就想见见你跟班子里的诸位,可却一直东奔西跑没机会,今儿个总算让我见着了。”

  玉琴姑娘道:“姐姐,这是我的福气。”

  大姑娘道:“有这层关系在,咱们就跟一家人似的,干吗说这个。”

  “对,”韩庆奎道:“大姑娘说得很对,既然有这层关系,咱们就都是一家人,谁也别再说什么了,时候不早了,咱们先吃饭去吧!”

  有了这句话,大伙儿众星捧月似的,拥着大姑娘出了屋。

  饭开在旅馆后院,院子相当大,班子里的戏箱杂物都在这儿放着。

  推让了半天,韩庆奎、马标、大姑娘、玉琴、徐旭东,班子里的前后台两位管事,还有几位角儿坐了一桌。

  刚落座,大姑娘就端起酒杯站起,这杯酒,她敬大伙儿,并请大伙儿多指教,多照顾。

  大姑娘跑遍了江湖道,见多识广,阅历丰富,什么礼数不懂,这杯酒,喝得大伙儿心里很舒服。

  接下来,杯觥交错,笑声时起,真跟一家人似的,相当融洽。

  大伙儿这儿正吃着,喝着,谈笑着,一名打杂的小伙子奔了进来,到韩庆奎桌前一哈腰,道:“老爷子,赵总管那儿有人来了。”

  韩庆奎“呃!”了一声,大伙儿都停著站了起来。

  马标脑海里一盘旋,忙道:“我回避一下。老哥哥,从现在起,小妹就是玉琴。”

  说完话,他像一阵风躲到了屋后。

  院子里进来了三个人,竟然是楚庆和带着两名保镖。

  楚庆和进了院子,大摆的往那儿一站,抬眼一扫,冷冷说道:“哪个是班主,站出来说话。”

  韩庆奎忙离席迎了过去,拱手道:“韩庆奎恭迎,请教是……”

  “我姓楚,”楚庆和冷冷地打量了一下韩庆奎,道:“是赵总管府的前院管事。”

  “原来是楚爷,久仰,您请上面坐,喝两杯。”

  韩庆奎含笑摆手肃客。

  楚庆和自诩身份,一摇头,一声“不必”还没出口,一眼看见了上桌的大姑娘,微一怔,脸上旋即堆上了笑意:“韩班主的好意,却之不恭,我就叨扰两杯了。”

  他迈步走了过去。

  韩庆奎紧随身后,搬椅子让楚庆和坐下,然后又命添了一付杯箸,亲自为楚庆和倒上了酒。

  楚庆和像变了个人,笑容满面的一摆手:“韩班主,让大伙儿吃吧,别因为我来了不自在。”

  韩庆奎招呼大伙儿坐下吃喝,端起酒杯就要敬楚庆和酒,楚庆和却跟没有看见似的,一指大姑娘道:“韩班主,这几位想必都是班子里的名角儿吧,怎么不先给介绍介绍。”

  韩庆奎什么没见过,何等历练,何等世故,一听这话,还能不知道楚庆和要拉什么屎。

  他心里暗暗一声冷笑,道:“哟,不是您提,我倒忘了,真是失礼得很。”

  接着,他开始介绍了,他先介绍了别个,独把大姑娘留在了最后,最后才指着大姑娘道:“这是方玉琴方老板。”

  介绍别个,楚庆和毫无反应,唯独介绍到大姑娘,楚庆和“哎哟”一声站了起来:“原来就是红透了半边天的方老板当面,失敬,失敬。方老板,对您,我可是仰慕已久了,早就想去看看你的戏,可一直离不开天津,一直自叹福薄缘浅,这回可逮着机会大饱眼福了!”

  大姑娘笑吟吟地,甜美、还带着娇媚一瞥:“您真会夸奖,我们怎么敢当呀,班子这回是头一回到天津来,也是头一回在大堂门儿里唱堂会,您要是真爱护我们,可得多赐照顾哇!”

  楚庆和骨头差点酥了,眉飞色舞,哈哈大笑:“冲着方老板你,还有什么说的,大小事儿,只要由你方老板嘴里说一声,我是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呀。”

  “哎哟,您言重了,我们可不敢让您为我们赴汤蹈火啊,只要您多照顾,多给方便,我们就感激不尽了。来,楚爷,我先敬您一杯。”

  楚庆和心花儿朵朵开,这杯酒就是穿肠毒药,恐怕他也要一仰而干。

  果然,他不但喝了一杯,还自愿又多陪了两杯。

  酒喝过了落了座,楚庆和冷落了别人,独缠着大姑娘说个没完。

  大姑娘稍假辞色,楚庆和酒没喝多少,醉意已有了八分。

  说是说叨扰两杯,他却一直坐到酒空菜残,大伙儿都吃完了饭,他还没完没了地缠着大姑娘又说了一阵。

  大姑娘虚与周旋,把个楚庆和摆布得都不知道姓什么了。

  最后,到了不得不走的时候,他才提到了正题,他是奉命来要戏码的,让韩庆奎开出戏码来,拿回去好上头圈选。

  韩庆奎马上拿红纸开出了一出吉祥戏。

  捧着红纸写好的戏码,楚庆和还缠着大姑娘:“方老板,还有些空,今儿晚上我请你吃饭,肯赏光么?”

  “哎哟,说什么肯赏光不肯赏光,您这是抬举我们。只是堂会前的这些时候,我们还得吊嗓子,走走场,要不到时候万一出点儿岔错,我们可担待不起,老爷子这个班子往后也别想在北六省讨生活了,不得已,您要多包涵,这样吧,等堂会完了,我一定奉陪。”

  堂会完了不怕你跑出手去,楚庆和还算满意,带着笑走了。

  韩庆奎带着大姑娘等一直送到了门口。

  回到了院子里,马标已经出来了,开口就骂道:“兔崽子屁股真沉,害得我酒也没有喝,饭也没有吃。”

  大伙儿都笑了。

  韩庆奎道:“不要紧,让他们再给你弄点吃的去。”

  “我去吧。”玉琴姑娘去了。

  大姑娘笑逗马标:“看见没有,不抱怨了吧,这顿吃喝可比刚才强多了吧!”

  大伙儿又笑了。

  马标咧着嘴也笑了。

  徐旭东道:“看样子姓楚的这小子是个色中饿鬼,大姑娘己经不费吹灰之力抓住他了。”

  韩庆奎点头道:“抓住了这小子,往后恐怕方便不少了!”

  大姑娘道:“让他们等着吧,我先让他们来个窝里反,然后让他们自己闹个天翻地覆。”

  马标道:“行了,咱们别耽误了,说戏吧!”

  韩庆奎点了头。

  这一点头,大伙儿忙上了……

  金刚、戴天仇、马六姐、虎头老七,还有赵霸天,坐在赵府的大花厅里。

  赵霸天把二当家做寿的事儿,告诉了金刚等。

  金刚是早知道了,这会儿从赵霸天嘴里得到了证实,赵霸天话一说完,金刚就毫不客气的埋怨上了:“总管,您怎么这会儿才说,都到了日子口了,我们还能出得了什么力,办得了什么事?”

  赵霸天没在意,带笑摆了手:“兄弟,别抱怨,你刚进‘三义堂’,还不够了解,在‘三义堂’的堂口里,各人干什么,划分得很清楚,不许任何一个不尽责,可也不许任何一个越权,这档子事儿自有他们来人办理,要是把你们几个也用上,那不是大材小用了么?”

  赵霸天挺会说话的。

  金刚道:“您的意思是,这档子事根本用不着我们插手?”

  “是这样,你们只等着吃喝玩乐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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