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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六六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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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小天没表示惊奇,显然,岳钟琪来西藏已非一日,早见过他了。 薛梅霞与德怡倒持着长剑,夷然无伤,衣衫上连一滴血都没有,这不能不算是奇迹了。 傅小天急步迎上,老远地便出声唤道:“霞……” 可是,薛梅霞与德怡却似没听见,两三丈外倏然驻步,娇 靥上的神色是一片惑然、讶异、震惊…… 傅小天一怔驻足,愕然说道:“震,怎么啦?你这是……” 薛梅霞与德怡没理他,德怡印转向薛梅霞道:“霞姐,我觉得夏梦卿不像……” 薛梅霞目光不离夏梦卿,喃喃说道:“我也看出来了,我去问问他。”径直走向夏梦卿。 早在薛梅霞与德怡突然驻足、惊愕疑注时,夏梦卿就微微显得有点不安,此时一见薛梅霞向他走来,脸上的不安神色越明显、越浓厚,但他仍强笑迎了上去,说道:“小妹……” “住口!”薛梅霞一直逼到夏梦卿面前,冷冷一声轻喝,木然说道:“你瞒得过任何人,你却瞒不过我,你不是我夏大哥,你是谁?为何冒充我夏大哥,他如今在哪里?说!” 此言一出,群豪面面相觑,心想:这位傅夫人是怎么回事? 没头没脑地说出这种话来,莫非是身经剧战,过份疲累,神智有点不清…… 心里这么想,可是谁也不好说出口来。 本来嘛,夏梦卿明明是夏梦卿,怎会不是,又何来冒充? 这岂非笑话,天大的笑话吗? 傅小天大急,疾步走过,道:“霞,你这是怎么啦?他,夏老弟,他不正是夏老弟么……” 薛梅霞没看傅小天,紧紧盯住夏梦卿,道:“小天,你别管,他的化装很高明,可我说过,他瞒得过任何人,却绝瞒不过我,我要当着群豪揭穿他。” 这话不错,薛梅霞对夏梦卿认识得的确是最清楚,任何人难及;傅小天心里明白,目光转注夏梦卿,惑然道:“老弟,你……” 夏梦卿何止不安,简直有点失措,嗫嚅笑道:“侯爷,我不明白小妹她怎会……” “住口!”薛梅霞再扬轻喝,娇靥上已现寒霜,道:“小妹也是你叫的么?说!你自己说还是要我动手?” 夏梦卿默然不语,但旋即突然点头,笑道:“反正现在已没关系了,还是我自己说吧!夫人,您别生气,您也看得没错,我不是夏大哥。” 群豪大大震动,纷纷掠了过来。 这还了得,谁敢冒充宇内第一奇才玉箫神剑闪电手? 傅小天环目暴睁,尚未说话。 薛梅霞适时说道:“那么你是谁?” 夏梦卿举手一抹,取下一张特制面具,笑道:“夫人,我是岑参,小岑。” 露出了庐山真面目,薛梅霞认得,无为道长也不陌生,一点不差,他真是与霍玄并称二小的大木真人得意高足--岑参。 薛梅霞、德怡、傅小天,除了霍玄外,俱皆神情狂震,立刻怔住,瞪目张口,作声不得。 这一来,夏梦卿为何舍弃他那威震宇内的玉箫不用;峨嵋之会,小岑为何未与小霍同来,全明白了。 猛然,苍寅一声怪叫,闪身掠向霍玄。“小霍,你瞒得老要饭的好苦。” 被瞒得好苦的,何止他一人?霍玄耸肩摊手苦笑:“五老,您得原谅,这是夏大哥的吩咐,我也莫可奈何!为顾全大局,我只有帮着瞒了,其实,我也憋得难受。” 苍寅大笑,还想问,薛梅霞已问了岑参:“夏大哥,他人呢?” 岑参眨了眨眼,笑道:“夫人,您冒险偷袭,碰到过南宫毅,他如真是天外神魔,小岑不敢说您能安然退出布达拉宫……” 忽然,南宫毅听说薛夫人率兵乘虚偷袭布达拉宫时,那种震惊的表情,飞快地自傅小天眼前浮起,他大叫说道:“原来如此,哈!我才奇怪他怎么老不尽全力,原来如此啦……” 薛梅霞与德怡也明白了。岑参的话不错,刚才在布达拉宫内的情形的确是很惊险危急,如果不是南宫毅赶到,下令捉活的,她两人早伤在布达拉宫了。 这一来,什么小霍夜探布达拉宫受伤,什么独孤奇送图,夏梦卿又毫不犹豫地采用,为什么夏梦卿不让薛梅霞太早跟他见面,布达拉宫为何这般不堪一击,片刻瓦解…… 这一切的一初,全都迎刃而解。 群豪禁不住相顾点头,哑然失笑。 薛梅霞放下了一颗久悬的芳心,春风解冻,娇靥上有了笑容;但倏然,她又想起一事,皱眉问岑参,道:“我看见夏大哥保着那个法王,转眼不见,那他……” 岑参摇头笑道:“夫人原谅,这就非我所能答复了,我也不知夏大哥他往哪儿去了,不过有一点母庸置疑……那个法王惨了。” 好俏皮。薛梅霞嫣然再笑,微嗔却更喜爱地望了他一眼,没说话。 傅小天听得哈哈大笑,一巴掌拍上岑参肩头:“我也称你一声老弟,咱们虽没见过面,可是我心仪已久,老弟,我瞧你不比夏梦卿逊色嘛!” 岑参脸一红,赧然笑道:“那是侯爷你夸奖,小岑哪敢跟夏大哥比?夏大哥能气走恨天翁,戏弄喇嘛于股掌之上,小岑却一见面就被人揭穿底牌。” 这句话,又赢得傅小天一阵震耳豪笑。 诸事已了,阿旺藏塔法王既有夏梦卿相伴,再加上布达拉宫损失惨重,谅他也再难作怪。 如此,还有什么可停留的? 于是,两方分手,各回驻地。 岑参、霍玄偕同武林群豪,为不幸牺牲的诸侠收了尸,没耽搁地出了西藏,取道返回中原。 驻地已不必再去,没东西了,纵有,也应已被喇嘛们摧毁得一塌糊涂,也没有用了。 傅小天、薛梅霞与德怡,率领着岳钟琪等兵将,返回了卦兰山驻扎地,才进虎帐,一桩事物看得三人顿时呆住了。 桌上,镇纸上压着一张信笺。 信笺是傅小天常用的,没什么值得奇怪。 可是,信笺上的字迹就不寻常了,十足地令薛梅霞心弦震动,狂草、龙飞风舞、极熟悉,是夏梦卿的手笔。 薛梅霞定过神来,当先奔向桌前,以颤抖的心、颤抖的手,轻轻地拿起那张信笺。 信笺上,墨渍未干,写的是: “我尚有一桩大事未了,故又匆匆他去。 为天下武林,为钗、佛二宝,为薛家一门血仇,十日后我将于哀牢断魂崖与雷惊龙放手一搏,特此奉知。 夏梦卿匆留” 直到现在,薛梅霞才知道父母兄长惨死的一门血仇,是那禽兽不如、灭绝人性的表兄雷惊龙下的毒手。 她简直不敢相信,但是,夏梦卿不会骗他,这毕竟是事实,雷惊龙虽然害得她家破人亡,又何异无形中拆散了她跟夏梦卿,等于使得她痛苦一生? 脑中轰然一声,一阵昏眩,若不是傅小天背后仲铁腕扶得快,定然会栽倒地上。 她心碎肠断,悲愤填膺,娇靥煞白,目眦欲裂,牙咬得渗血;想哭,没有泪,也哭不出声。 信笺,自那双剧烈颤抖的柔荑中滑落。 好半天,她才说出了一句:“雷惊龙,你好狠毒的心肠!” 咬牙恨声,神色之可怕,前所未见。 傅小天跟德怡,适才在她背后已将信笺上的话,看得清清楚楚,德怡忙好言慰劝,傅小天却没说话。 只因为他的感受与爱妻同,须发俱张,环目暴射慑人寒芒,充满了怒火、杀气,一口钢牙咬得格格作响,神色比薛梅霞更可怕。 过了一会儿,薛梅霞才在德怡的慰劝下渐渐趋于平静,傅小天才敛去了他那吓人的威态。 三个人,两个呆呆地,德怡也住了口。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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