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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六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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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都是用剑的好手,攻击之间都快捷如电,白君武站得最近,可是却无法看清两人的剑势,两个人先后出了多少剑,他只看见展熊飞或前或后.不住进退,傅天豪只身形闪动,脚下却始终没有移挪分毫。 突然,展熊飞剑势走偏,胸前露出一发空隙,只这么一发空隙,傅天豪右腕一抖,一柄长剑闪电似递到,直取展熊飞咽喉要害。 展熊飞正自扑进,没法电无力躲避,而且他一柄长剑已然递出用老,要想封架也已经来不及了。 这一个突变,白君武看得很清楚,他心胆欲裂,刚要采取行动,傅天豪一柄长剑却已一闪而回,也跟着人往后退去。 展熊飞一个人像被钉在了那儿,没动一动,一把长剑也仍直直地举在那儿。 白君武站在他背后,没法看到他的前面,只当他咽喉要害已中了傅天豪一剑,不由魂飞魄散,失了声叫道:“师父……” 展熊飞的身子跟那柄举在半空的长剑突然泛起了剧烈的颤抖,跟着,那柄长剑缓缓垂下,人脱了力,脚下一个跄跟往后退去。 白君武又是一惊,这当儿他才想起自己该怎么做,一步跨前扶住了展熊飞,也就在这时候,他一颗心忽然落了下去。 展熊飞好好的,别说伤了,就连一点皮电没破,傅天豪刚才那足以致命的一剑,根本连碰也没碰到他。 白君武惊魂稍定,道:“师父,您……” 展熊飞一张脸刷白,微一摇头,话说得有气无力:“小二儿,咱们走。” 话落他便要转身。 傅天豪突然开口道:“展老请慢走一步。” 展熊飞霍地转注,须发皆动,颤声说道:“展熊飞技不如人,自知不是你的对手……” 傅天豪道:“展老误会了,我只是要告诉展老,我不是杀害两位令高足的凶手,要是的话,不会这么一再忍让,我现在有要事在身,不能在关外久留,等我上京回来,我会帮展老把这件事查个水落石出,言尽于此,展老请吧!” 展熊飞看了他两眼,没说话,转身往外行去。 那些背影,一个连一个地消失在夜色里。 傅天豪脸上浮现一片凝重神色,缓缓地把长剑归了鞘。 他知道,这件事发展到如今,已经不是单凭口舌所能解决的了。 要是只他一个人,他不怕什么,可是他现在保着这位燕姑娘,他不能让燕姑娘受到一点惊吓,或发生一点意外,因为燕姑娘的安危,关系着的不只一两条人命。 江湖事瞬息万变,现在离天明至少还有两个更次,谁也不敢说在两个更次当中还会发生什么事,“居庸关”是不能再待下去,必须马上走,越快越好。 他知道,这件事的真象十有八九能在那位红衣人儿身上找出来,可是要找那位红衣人儿,必得等把燕姑娘安全护送到京里,折回来之后。 事实上他也不预备在京里多待,京里是官家侦骑的主力所在,那位直隶总捕谭北斗也绝不善罢甘休。 突然,他转身进了屋。 进了屋,点上灯,他把那把长剑藏回了他那简单的行囊中,扎上口,然后到炕前在燕姑娘的纤腰轻轻拍了一掌。 他解开了燕姑娘的穴道,正打算叫起燕姑娘来告诉她情势逼人,谁知—— 炕上的燕姑娘突然翻身坐了起来一双美目瞪得老大,直愣愣地望着他道:“您是‘大漠龙’?” 傅天豪为之一怔,旋即摇头而笑,沉默了一下才道:“原来姑娘刚才没睡着……” 燕姑娘道:“我只听见有人要找姓傅的,接着腰上让什么碰了一下,就什么也不知道了,我心里是明白让您点了穴道,谢谢您让我睡了会儿。” 傅天豪苦笑摇头,道:“姑娘不必再说什么了,我要告诉姑娘,‘居庸关’不能再待下去,咱们要连夜赶路。” 燕姑娘眨动了一下美目,道:“跟‘大漠龙’在一起,我不怕任何凶险……” 傅天豪道:“麻烦是我的,不是姑娘的,我本来是暗中护送姑娘的,怎能让我的麻烦连累了姑娘。” 燕姑娘睁大了美目,道:“您本来是暗中护送我的?这话……” 傅天豪道:“我叫姑娘一声沈姑娘,姑娘就应该明白了。” 燕姑娘脸色一变,道:“您,您怎么知道……” 傅天豪道:“不瞒姑娘说,谭北斗布下香饵诱我前来上钩,我是为了营救那些白道上的热心朋友才离开了大漠,但主要的原因,还是为了沈姑娘该有个护送人。” 燕姑娘一阵激动,道:“谢谢您,我永远感激,这次上京倘能救回家父,都是您所赐……” 傅天豪摇头说道:“姑娘不要这么说,我也不敢当,学武是为了行侠仗义,既然行侠仗义,别说姑娘是沈先生的爱女,只冲着姑娘这千里跋涉,不辞劳苦,不避风险,上京救父的孝心孝行,我也不能不管……” 燕姑娘深深看他一眼,道:“我好大的福气啊,想必是前生敲碎了不少木鱼,别人想见‘大漠龙’,个个只怕福薄缘浅,而我却蒙‘大漠龙’千里护送……” 傅天豪浅浅一笑道:“姑娘,‘大漠龙’也是个人,而且是个平凡的人,不比谁多只眼睛多条腿……” 燕姑娘道:“固然,可是‘大漠龙’的侠骨柔肠,剑胆琴心,绝世的人品,出众的武艺,数不清了的侠行,却是别人所没有的。” 傅天豪道:“那不见得,傅天豪不过沧海之一粟,像我这种人天地间比比皆是……” 燕姑娘还待再说。 傅天豪话锋忽转,道:“姑娘,咱们该走了,跟我一块儿去叫赶车的去。” 燕姑娘挪身下炕,道:“您瞒得人好苦……” 傅天豪道:“我不得已,姑娘该知道,在官家眼里我是个什么样的人,尤其那位直隶总捕守候在左右,我要是暴露了身分,那会有数不清的麻烦.一旦有了麻烦,我又怎么能心无旁骛地护送姑娘进京。” 燕姑娘下了地,头微微一低,道:“我叫沈书玉。” 傅天豪道:“沈姑娘。” 沈书玉抬眼凝眸。香唇启动,却只说了两个字。 “走吧!” 头一低,往外行去。 傅天豪站了一下,然后抓起他那简单的行囊跟了出去。 “居庸关”除了几家客栈跟几家卖吃喝的地方之外,其他的地方都够荒凉的。 尤其关口两边的长城下,一块块的石头,半人高的野草,更荒凉。 月光清冷,还带点惨白,照得人的脸白渗渗的,尤其是展熊飞跟“霹雳火”那两张脸。 “霹雳火”的一双环目带点红意,展熊飞的两眼却是黯淡得没有一点光彩。 十几个人同坐在一起,没一个人说话,空气够沉闷的,沉闷得隐隐令人窒息。 老半天,还是展熊飞先开了口,害场大病似的,仍是那么有气无力:“恐怕咱们是弄错了。” “弄错了。”“霹雳火”霍地抬起眼来:“大哥,你……” 展熊飞道:“他说得对,要是他杀了老人、老二,他不会对咱们……” 罗玉成冷冷一笑道:“大爷,杀了大哥、二哥,出面找他的只是您几位,要伤了您几位,找他的是整个‘红帮’了。” 孙伯达一点头道:“老么说得好,傅天豪他再大的能耐,也不敢跟整个‘红帮’作对,他要是一树上这么一个强敌,只怕今后他会寸步难行。” 展熊飞没说话。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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