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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三八


  郭玉珠道:“对我六叔,您知道得很多,是不?”

  海老人道:“不错,但令祖一生拿他当自己的亲生。”

  郭玉珠道:“事实上却不是。”

  海老人陡扬双眉,但旋又敛态说道:“不管怎么说,我要你把玉霜姑娘交给我。”

  郭玉珠道:“您既有吩咐,我不敢不遵,只是我霜姐不在我这儿……”

  海老人道:“马四姑娘的话怎么说?”

  郭玉珠道:“我不说过么,她害我不浅。”

  海老人道:“玉珠,你的作为,郭家另有人在,我可以不管,但玉霜姑娘今天我非带走不可……”

  郭玉珠摇头说道:“看来您是不信……”

  海老人道:“我当然不信。”

  郭玉珠道:“我说的是实话,您不信我莫可奈何。”

  海老人浓眉微耸道:“玉珠……”

  “这样好不?”郭玉珠道:“我陪您到各处去搜搜。”

  海老人道:“不必,我要你把她交出来。”

  郭玉珠道:“您这不是难为人么,她根本不在我这儿,您要我拿什么交。”

  海老人道:“玉珠,你可不要*我……”

  只听一个娇媚话声传了过来:“玉珠,你在跟谁说话呀,谁*谁呀?”

  香风醉人,风吹杨柳般,郭玉珠身后出现了那位娇媚蚀骨的会主夫人任梅君,她一眼瞥见地上的柳书玉,“哎哟”一声掩上了檀口:“这是……”

  郭玉珠淡然说道:“我杀的。”

  任梅君白了他一眼道:“瞧你,为什么呀,柳书玉做错了什么事,你又干什么生这么大的气呀,也不怕气坏了身子,让人心疼。”

  郭玉珠笑笑没说话。

  任梅君似乎这时候才发现不远处还站着个海老人,一怔红了娇靥,娇媚地瞥了郭玉珠一眼,道:“死鬼,有外人在你也不对我说一声……”看了海老人一眼道:“这位老人家是谁呀?”

  郭玉珠道:“新疆来的海老人。”

  “海老人?”任梅君道;“新疆来的,不近嘛,跑这么远的路,找你干什么呀?”

  郭玉珠道:“找我要玉霜。”

  “要谁?”任梅君道:“玉霜,哦、哦,那位郭姑娘呀,这位老人家怎么会找你要郭姑娘呀?”

  郭玉珠道:“马师姐告诉他说霜姐在我这儿,你听听,这岂不是天大的冤枉。”

  任梅君一怔道:“马师姐,荣贞?”

  郭玉珠道:“我忘了告诉你了,这位老人家刚把马师姐跟马师哥送回了‘东北’。”

  任梅君脸色一变,道:“这么说是这位老人家救了……”

  郭玉珠点了点头道:“是的。”

  任梅君立即转向海老人道:“这位老人家,谢谢您了,我们正愁没法子营救马师哥呢,多亏您大义伸手……”

  海老人淡淡说道:“任姑娘不必客气,那是马二当家的命不该绝。”

  任梅君像没听见那后一句,妙目微睁,讶然说道:“老人家知道我姓任?”

  海老人道:“姑娘不是‘辽东镖局”小孟尝’任少君的令妹‘峨嵋金顶五子之首长眉子’的得意高足么。”

  任梅君道:“是呀,老人家究竟是哪位高人呀?”

  郭玉珠突然说道:“这位老人家就是当年的海贝勒。”

  任梅君脸色猛然一变,“哎呀!”一声道:“您就是海爷呀,我们这些晚辈们没有一个不……”

  海老人淡然说道:“任姑娘别客气,贤兄妹今天所获的眷顾,远胜过当日的海青。”

  郭玉珠目中异采一闪,但他没说话。

  任梅君陡然一惊,但她旋即笑道:“老人家是来找玉珠要郭姑娘的,是么?”显然她是有意顾左右而言他。

  海老人点头道:“不错。”

  任梅君娇笑说道:“老人家,您找错地方,找错人了,他怎么敢把郭姑娘藏在这儿呀,就是他敢,我也容不了他呀……”

  娇媚地瞟了郭玉珠一眼,道:“你说是不,玉珠。”

  “不错”,郭玉珠点点头道:“海伯伯,您想想看,有这么一位娇妻在,我岂会再有二心,又怎么敢……”

  任梅君红着娇靥,“啐”地一声嗔道:“也不怕老人家笑话。”

  海老人看不惯这种打情骂俏,虚情假意,浓眉皱了皱道:“玉珠,我不愿意多事打扰……”

  “哎呀,”任梅君娇声说道:“老人家怎么才来就要走呀,干什么这么急呀,坐也没坐,连杯茶都没喝……”

  海老人道:“玉珠,把玉霜姑娘交给我带走。”

  任梅君道:“老人家,您是怎么了,您不相信他,连我也不信么,您不想想,我怎么会容他藏个女人在身边呀……”

  转过头向郭玉珠娇嗔道:“都是你,好说歹说劝不听,现在怎么样,麻烦来了吧,人家找你要人,你拿什么给呀。”

  郭玉珠道:“你知道我没有……”

  任梅君道:“我知道人家不知道呀,我知道有什么用……”转过头来就要对海老人说话。

  海老人却又淡然说道:“任姑娘,我找的是郭玉珠。”

  任梅君道:“老人家,郭玉珠是我的丈夫,事关一个女人,我不能说话么,别说玉珠他没有动郭姑娘,就是动了郭姑娘,这也是郭家的家务事,老人家您又何必跟着费心劳神哪。”

  海老人浓眉一扬道:“任姑娘的意思是说我管不着?”

  任梅君道:“那我可不敢,做晚辈的怎么敢说这话呀,只是老人家,您想我这个做晚辈的说的对不对呀?”

  海老人望着任梅君冷笑道:“任姑娘,如果你把郭玉珠当成你的夫婿,你就该为他着想,把玉霜姑娘交我带走,一来可免他铸成大错,二来也可免郭家人来找他,你要知道,今天要是他爹或他六叔找到这儿来,绝不是带走玉霜姑娘就能了事的。”

  “哟,老人家。”任梅君道:“瞧您说的,不能了事又能怎么样呀,还能把玉珠杀了不成么。”

  海老人道:“任姑娘,那可难说。”

  “玉珠,”任梅君霍地转过螓首,叫道:“你听听……”

  她很具煽动性,奈何郭玉珠不为所动,淡然说道:“我听见了,海伯伯说的没错,我六叔还好一点,要是我爹找到这儿来,他非杀我不可,我为什么跑出来,不就因为他要杀我么。”

  任梅君妙目一瞟,冷笑说道:“海伯伯,瞧你叫得多亲热,我的好人,人家看得是郭家,可不是看得你郭玉珠,一个过了气的贝勒有什么了不得的……”

  郭玉珠双眉一扬,道:“梅君……”

  “我偏要说。”任梅君撒了赖,一跺脚道:“你怕我可不怕,亏你还是个男子汉,大丈夫呢,人家欺负到你老婆头上,你连吭都不敢吭一声……”

  霍地转过脸去对海老人道:“我说句实话,郭玉霜是在我这儿,我就是不交,你看看办吧,这是郭家的家务事,外姓的谁也管不着,你就是把她带走又怎么样。迟了,生米已经变成熟饭了,你明白么?”

  海老人脸上变了色,道:“玉珠,这是真的?”

  郭玉珠刚要说话,任梅君已经抢着说道:“说呀,玉珠,下了地狱的人还想超生么,掉进了泥坑里,别想洗净了。玉珠,你可要放明白点儿……”

  郭玉珠双眉一扬,望着海老人道:“海伯伯,我只有一句话,您别管这件事……”

  海老人道:“玉珠,我也只有一句话,我今天非带走玉霜姑娘不可。”

  任梅君冷笑说道:“没听我说么,迟了,她如今已经死心塌地跟玉珠做小了,女人嘛,有什么法子,身子跟贞*既然被人夺了去了。”

  海老人震声说道:“玉珠……”

  郭玉珠道:“海伯伯,我确是那句话……”

  海老人霹雳大喝:“郭玉珠,你好……”抬掌虚空抓了过去。

  只听一声朗喝传了过来:“谁敢冒犯会主?”一条人影鹰隼般扑到。

  任梅君惊声娇呼:“罗三哥,小心。”

  海老人一袖本已拂出,闻言沉腕收袖,反手轻轻一掌拍了出去,只听一声闷哼,那人影被震落地,踉跄退了数步,正是罗士信,他神色怕人。

  海老人冷然说道:“你就是荣贞姑娘的三哥?”

  罗士信点头说道:“不错,我就是罗士信,你……”

  海老人道:“我不伤你,马家自有人找你。”

  一缕劲风袭向海老人胸腹,海老人倏有所觉,收回目光,转眼一看,只见一点黑光疾射而至,匆忙间他无暇思索,抖手一袖拂了出去。

  只听“波!”地一声轻响,那点黑光四散激射,海老人袍子上沾了一点,立即“滋滋”作响,烂了一块,毒性之烈,令人咋舌。

  海老人脸色大变,抬双掌猛向郭玉珠跟任梅君抓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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