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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八


  “不!”任梅君摇头说道:“我不以为是这原因,像罗三哥你,人品、所学,别说在东北了,就是放眼江湖也少见,普天之下也挑不出几个来,应该是女人家梦寐以求的佳夫婿……”

  罗士信道:“那也许是大妹一人的看法。”

  “真的。”任梅君道;“我是这么想,要不是我听说过你心里有了人,我现在已经嫁人了,我就非死缠着你不可。”

  罗士信强笑说道:“大妹说笑了!”

  任梅君道:“罗三哥,我说的可是真活!”

  罗士信勉强笑了笑,没再说话。

  任梅君双眉忽地一扬,又道:“四妹真是怪人,现成的佳夫婿她不要,难道她要等老白了头,掉了牙,随便找—个将就了不成,她这个人怎么……”

  轻轻一叹,摇头说道:“这种事也真难说,也许你两个根本就没缘份,三哥,可别懊恼,大丈夫何患无妻,就凭三哥你,更不用愁……”

  罗士信强笑说道:“大妹,我可没愁过。”

  任梅君道:“那就好,天涯何处无芳草,这世上姑娘家多得是,不能说个个都比不上四妹,赶明儿个我给三哥找个合适的……”

  罗士信忙道:“谢谢大妹,我不急。”

  任梅君道:“我知道三哥不急,我可也不是说一声就能拉过来一个,说真的,三哥喜欢什么样的姑娘?”

  罗士信道:“我还挑人家,只怕人家得挑我!”

  任梅君道:“那是假话,三哥你客气,只要把你抬出去,我敢说姑娘家争先恐后往三哥你眼前送,女人家嘛,嫁人总是难免的,既然难免,谁不想找个好的呀……”妙目一瞟,秋波微送,娇媚笑道:“三哥,找个像我这样的,你可中意?”

  罗士信忙道:“大妹,我可没这么好的福气。”

  任梅君目光一凝,道:“怎么?三哥认为要了我就是好福气?”

  罗士信点头说道:“当然,那当然!”

  任梅君道:“为什么?三哥且说说理由看?”

  罗士信迟疑了一下,道:“大妹,自己人,我要说错什么,你可别……”

  “哟!”任梅君娇媚蚀骨地轻轻一巴掌,媚眼儿斜抛,道:“三哥,你这是……我怎么会呀,撇开自己人不谈,你就是说我什么,我也不会在意的,我怎么忍心哪。”

  罗士信听得一阵激动,道:“像大妹你,人长得这么美……”

  “我美?”任梅君道:“怎么样个美法儿?”

  罗士信摇头说道:“我说不上来,我只知道能有大妹这么一位娇妻,那是前生修来的福气,应该把大妹捧在手掌心上……”

  任梅君吃吃一笑,蛇腰扭动,道:“三哥,我还当你是个老实人哪……”

  罗士信道:“大妹,我说的是实话……”

  任梅君道:“还有呢?”

  罗士信道:“总而言之一句话,大妹美得迷人,我敢说每个男人见了大妹你都会心动,都会着迷。”

  任梅君突然截口说:“三哥,你动不动心,着迷不着迷?”

  罗士信神情一震,忙道:“大妹,别开玩笑,我说的是……”

  任梅君道:“我知道三哥说的是实话,答我问话,三哥。”

  罗士信道:“大妹,咱们是自己人……”

  任梅君道:“要不是自己人呢?”

  罗士信道:“这个……这个……”

  任梅君道:“别这个那个的,说呀,亏你还是个大男人家呢,在东北,三哥你何等威风,何等神气,怎么如今连说句话的胆子都没有?”

  罗士信嗫嚅说道:“我倒不是没有说话的胆子,而是,而是……”

  “而是什么?”任梅君道:“说说有什么要紧哪。”

  罗士信迟疑着突然涨红了脸,道:“大妹,我也是个男人!”

  任梅君目泛异采,吃吃荡笑:“好哇,三哥,你真是个老实人儿,这话要让他听见……你刚到头一天就迷他的老婆,他不杀了你才怪哪……”

  罗士信忙道:“大妹,我可只是……”

  “别怕,三哥。”任梅君妙目一睁道:“我逗着你玩儿的,我心里高兴还来不及呢,可惜三哥你看不见我的心,其实,谁敢把你怎么样,只要我在,谁也不敢碰你一下,只以后当听我的,包管有三哥你的好处,明白么,三哥?”

  罗士信瞪大了眼,嗫嚅说道:“我知道,大妹,你,你这话……”

  任梅君玉手微微一紧,道:“知道就好了,别问,懂么?只要三哥认为我不比四妹差,那也就行了,明白么?往前走吧。”拉着罗士信往前走去。

  同样地在走,现在和刚才大不同,现在,罗士信失魂落魄了。

  罗士信轻易地在她那无边的魔力下做了俘虏。

  这本不足为奇,凭任梅君的姿色与娇媚,她能轻易地征服任何一个男人,何况是生性浮动的罗士信。

  任梅君轻轻地偎着罗士信,俪影成双,很快地消失在这“努鲁儿虎山”上低垂的夜色里。

  以后是怎么个情形,以后是怎么个演变,那要看以后了。

  这时候,在一间布置洁净雅致的木屋里,对坐着马荣祥跟马荣贞兄妹,情形很明显,黑骑会主陪他兄妹俩到了这儿之后,没多久就告辞了,偌大一间木屋里,就只剩下马荣祥跟马荣贞兄妹俩默默地对坐着。

  这间木屋不小,中间有一道布帘垂着,一隔为二,想必,马荣祥跟马荣贞兄妹俩就住在这一间里。

  好在是兄妹俩,亲手足,没什么关系。

  马荣祥锁着一双浓眉,显得心情很沉重。

  突然,马荣贞抬了眼,凝了目,轻轻唤了一声:“二哥。”

  马荣祥“嗯!”了一声。

  马荣贞接着开口说道:“三哥怎么是这么个人?”

  马荣祥不知是心不在焉,抑或是有意躲避,淡然说道:“他怎么了?”

  “怎么了?”马荣贞道:“难道你没瞧出来?”

  马荣祥摇了摇头道:“我没瞧出什么。”

  马荣贞道:“我没想到他会是这么个人,让人看了恶心!”

  马荣祥眼一抬,道:“小妹,他是你的三哥。”

  马荣贞道:“我知道,谁都一样,不好的我就要说。”

  马荣祥道:“他怎么不好了?”

  “他,怎么不好了?”马荣贞冷笑说道:“他是个见利忘义的卑鄙……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他好,总之,路遥知马力,疾风识劲草,这句话是不错的,二哥,我直说一句,像三哥这种人,交不得。”

  马荣祥道:“那你说该怎么办?插香事儿,小妹,他已经是咱们的老三了,好歹这情份在,凭良心说,他为咱们马家也流过不少血,流过不少汗。”

  马荣贞道:“那是他应该的,谁让他往马家旗号下靠的,既然靠进了马家旗号下,谁都该流血卖命,何只是他?随便挑个弟兄,流血、流的汗也不少。”

  马荣祥道:“话是这么说,可是……可是凡事你都得忍忍。”

  马荣贞道:“我为什么要忍?”

  马荣祥轻轻叹了口气道:“小妹,头也磕了,香也烧了,不是同日生,但愿同日死,为了这个义字,跟多年来的这情份,彼此间凡事都该忍着点儿,容着点儿。”

  马荣贞冷笑说道:“你这么想,人家可不这么想啊。”

  马荣祥摇头说道:“不会的,小妹,老三他还不至于这样儿,”

  马荣贞道:“不至于,二哥,普天之下像你这么对人的,可挑不出几个来,你跟大哥一样,总认为自己是个怎么样的人,别人跟自己一样,也会是个怎么样的人,事实上你跟大哥都错了,三哥这个人只能共患难,不能……”

  马荣祥摆手说道:“别说了,小妹,这么多年了,谁还不知道谁,老三的脾气只是那个了点儿,人并不坏,也算得上是个少见的英雄豪杰,多少年来他不是一直……”

  马荣贞冷笑说道,“二哥,今天我把话说到这儿,不信你只管往后看,看看我说着他了没有。”

  马荣祥浓眉微皱道:“小妹,就算他现在真怎么样,往后去会变的……”

  马荣贞道:“二哥,你知道这句话,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马荣祥道:“你不能让他改改么?”

  “我?”马荣贞道:“我管得着么?又为什么要管哪!”

  马荣祥摇头说道:“小妹,他是好是坏,可关系着你一辈子,”

  马荣贞瞪着美目道:“二哥,你这话……”

  马荣祥道:“小妹,你们的事儿你自己明白。”

  马荣贞道:“我们?你是指三哥跟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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