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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


  韩玉洁美目一睁,道:“你……凌爷……”

  凌燕飞道:“不错,只问姑娘嫁不嫁?”

  韩玉洁身躯突然泛起了一阵轻颤,她颤声说道:“那要看你要不要了。”

  凌燕飞道:“我见着姑娘那头一眼,跟姑娘见着我那头一眼感受相同,姑娘要不要看看我的心?”

  韩玉洁美目一红,泪珠儿挂落两行,道:“不要,只要你这句话就够了,我相信。”

  凌燕飞双眉一扬,道:“我今天晚上就回去,再来的时候我会……”

  韩玉洁忙道:“不行,你得先治好我的五阴绝脉,要不然我绝不嫁!”

  凌燕飞倏然笑道:“那容易,你坐下。”

  韩玉洁眨眨含泪的美目,两排长长的睫毛还挂着晶莹的泪珠:“你真能……”

  凌燕飞道:“除非你那愿嫁两个字也是假的。”

  韩玉洁没再说话,立即坐了下去。凌燕飞拉过椅子坐在她对面,两掌竖起平伸了过去,道:“把你的手紧贴住我的手。”

  韩玉法抬起一双柔荑跟凌燕飞一双手推在了一起,掌心贴得紧紧的。

  凌燕飞道:“把眼闭起来,我叫你睁眼时再睁开。”

  韩玉洁当即闭上了一双美目,她刚闭上一双美目就听凌燕飞又道:“我现在要开始运功了,等一下不管你有什么感觉,两只手掌一定要抵紧,绝不可以分开。”

  凌燕飞的话声方落,韩玉沽倏觉两股暖流从凌燕飞的一双掌心度入自己的掌心,然后像两条蛇也似的经由她双臂经脉往体内窜去,她吓了一跳,差点没把双手挪开。

  转眼工夫这两股暖流窜进了体内,在她体内的经脉奇快无比的窜行游走,一股由左往右,最后会合在一处,一触即分。

  两股暖流会合的地方她好像觉得出来是那儿,可又说不出来在那儿,只觉两股暖流一触即分,一分即触,相斗也似的不住在会合的地方冲撞。

  没多大工夫,两股暖流渐渐由暖变热,变成两股热流,而且越来越热,最后变得奇热无比。

  两股暖流刚由暖变热的时候,她觉得两股热流行经的地方奇痒无比,痒得她几乎想笑,几乎想收回一双手去抓,可是她忍住了,一口贝齿咬得紧紧的。

  当两股热流变得奇热无比时,那原来的奇痒变成了酸痛,无比的酸痛,但是她仍然咬紧贝齿强自忍着。

  忍着,忍着,最后她实在忍不住了,就在她即将忍不住那无比的酸痛的一刹那间,她忽觉两股热流连成了一股,也就在这一刹那间,酸痛的感觉突然没了,全身感到舒泰无比,好舒服,好舒服,舒服得使她想睡。

  就在这时候,耳边响起凌燕飞的话声,话声很轻,轻得像一根游丝:“你可以睁眼了!”

  韩玉洁忙睁开了眼,凌燕飞也同时收回了一双手掌,韩玉洁美目睁处吓了一跳,凌燕飞脸苍白,满体是汗,浑身衣裳都湿透了,她忙抓住了凌燕飞一双手,叫道:“凌爷,你,你怎么了?”

  凌燕飞皱了皱眉,有气无力地道:“好刺耳,能改改口么?”

  韩玉洁一怔,旋即红着娇靥叫了一声:“燕飞!”

  凌燕飞笑了,道,“我不碍事,休息一会儿就好了,香车载得美人归,这一趟京里我总算没白跑,你等着我来接你吧!”

  韩玉洁惊喜地道:“我的五阴绝脉真好了?”

  凌燕飞道:“好在我去来还有一段日子,在这段日子里,要是你还常常头晕,到时候你可以拒不上轿。”

  韩玉洁道:“就这么容易?我,我简直不敢相信!”

  凌燕飞道:“容易?这是我,换个别人你让他试试。就算我跟人打架,十架百架也不会这么累,你说容易不容易?”

  韩玉洁颤声说道:“燕飞,谢谢你。”她低下了头。

  凌燕飞道:“别谢我,你我都该谢谢另一个人,等回老龙沟住两天之后,我带你到新疆去一趟。”

  的确,该去,没有啸傲山庄那整整的一年,他今天得不到这么一位如花美眷。韩玉洁似乎没听见凌燕飞在说什么,因为她在哭,不是难受,不是悲伤,是高兴,是欢悦。

  凌燕飞没拦她,倏然一笑又道:“师兄弟七个,我居末,我这居末的却头一个娶了媳妇儿,老爷子不知道会气还是会乐?”

  韩玉洁猛然抬起玉首,带泪问道:“老爷子?”

  凌燕飞一皱眉道:“糟,说漏了嘴了!”

  韩玉洁道:“老人家还健在?”

  凌燕飞点点头道:“老爷子这两年身子不大好,怕韩大人不谅解,只有出了这么一个等而下之的主意,其实,你看,我来要比老爷子自己来好,是不?”

  韩玉洁皱了皱眉,旋即她正色说道:“燕飞,这也许是天意!”

  这时候凌燕飞已精神多了,汗退了,脸色也恢复了正常,他反手抓住了韩玉洁一双柔荑,目光凝注道:“天意不可违,是不?”

  韩玉洁也望着他,微微地点了点头,没说话。两个人浸沉在一片深情中,只有凌燕飞才知道,他刚冒了多大的险,在没有第三者守护的情形下,他毅然运功为韩玉洁疗治这天生的五阴绝脉。

  第三章 一去难回

  凌燕飞走出韩府的时候,日头已经偏了西,冯七也已经回来了,凌燕飞是把他跟韩玉洁的“私订终身”的经过详细禀报之后才出门的,冯七乐得嘴都合不拢了。

  凌燕飞出了韩府踏着初垂的暮色往西走,走不多远他拐进了一处屋檐下,屋檐下有几个鹑衣百结的叫花子盘坐在一起,见人便伸手。

  凌燕飞手一伸把样东西塞进一个中年叫花手里,那中年叫花满脸可怜像,点着头刚要道谢,忽然一怔,雨眼暴睁,两道寒光一闪即逝,他往手里看了看,手里有只纯银打造,展翅欲飞的雕。

  他霍地站了起来,肃容说道:“您是……”

  凌燕飞道:“我来看看驼老,麻烦那位给带个路。”

  中年花子当即把手里的银雕往身边一名十七八岁的年轻花子手里一塞,道:“小三儿,去。”

  那年轻花子抓起身边一根打狗棒一跃而起,转身进了旁边,一条胡同。凌燕飞冲那中年花子谢了一声,迈步跟了出去。

  那年轻花子在前头走,凌燕飞在后头跟,他始终与那年轻花子保持个五六丈距离。这条胡同走了一半,年轻花子拐进了另一条胡同里,凌燕飞跟着拐进去的时候,却见那年轻花子已然敲开了一家的两扇朱门,跟一个穿黑衣的壮汉低低说了两句话,然后往那黑衣壮汉手里塞过一样东西,转身走了,头也没回。那黑衣壮汉却转头往这边望了过来,两道目光如炬。

  凌燕飞离那两扇朱门还有三四丈距离,他走得不慌不忙,边走边打量,他看得一清二楚,两扇朱门前白玉般的石阶有五六级,石阶下有一对栩栩如生的石狮子,围墙一圈,门头老大,相当气派,俨然北京里的大户。

  打量着不知不觉间已到门前,那黑衣壮汉目光一凝,望着他道:“请问,贵姓?”

  凌燕飞道:“凌,凌燕飞。”

  黑衣壮汉一欠身,恭谨说道:“凌少爷请。”

  凌燕飞欠身谢了一声,迈步登阶行了进去。

  黑衣壮汉跟着进来关上了两扇大门,又一欠身道:“已有人进去通报,驼老在里头候驾,容属下带路。”他转身往里行去,步履十分稳健。

  凌燕飞一声:“有劳!”迈步跟了上去。

  挺大的—个院子,外头跟里头一样的气派,一条石板路直通屋下,堂屋门口垂着帘,灯光外透。

  黑衣壮汉到了堂屋门口躬下身去:“禀驼老,啸傲山庄凌少爷到。”

  门帘忽然向外扬起,一个高大身影当门而立,那是个白发,锦袍驼背老人,虎目虬髯,威态慑人。幸亏他背上有个驼峰,要不然他的头非碰着门头不可。

  他一双炯炯目光望着凌燕飞道:“老龙沟的凌少爷?”

  凌燕飞听得一怔,道:“驼老知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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