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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〇七


  第二十章

  嵩山,是五岳中之中岳,也是中国文化史上第一大名山。

  诗经上说:“赵高维狱,峻极效天”,诗经过了夸大,实际上嵩山并没有多高。

  所谓太室原有三十四峰,少室请峰,高略相伯仲,这也是文人的赋歌之辞,实际上它也没那么大峰头。

  嵩山颓而不奇,风景形势也远不及泰山、华山,然而古人皆以登嵩山为乐事,像王维的诗说:“清川带长薄,车马去闲闲,流水如有意,暮禽相与还,荒域临大渡,落日满秋山,迢递嵩山下,归来且闭关。”

  那是因为古时以“洛阳”为政治中心,中岳三阙子堪称古中之古,所以古业学人皆以登嵩山为乐事。

  嵩山虽不峻拔奇传,但名迹之古,天下无出其右者,像“中岳三阙”,就是最古的古迹里。

  “中岳三阀”里的“中岳太室神道阔”在“中岳庙”。

  “中岳庙”庙宇雄大,庙门像城墙,中有高楼,叫“天中阁”再进叫“崇圣门”、“化三门”,内有风云雷雨四殿,左右供祀八十四司,后来乾隆皇帝还在这儿御笔题了“峻极于天”四个大字。

  雪虽然早停了,天空里可仍是布着层层密密的黑云,黑压压的,低得令人有窒息之感。

  在这种天气里,只能知道天亮了,天黑了,可就永远看不见太阳,不过年老一点的人,他只消抬眼看一看,就能知道是什么时辰。

  看天色,如今日头该已爬起老高了。

  站着登山道,踏着地上的雪泥,走着几个人,那是香客,虔诚的香客上“中岳庙”或者“少林寺”烧香的。

  这寥寥无几,隔老远才见一个的香客中,有个衣着打扮很气派,很讲究的人。

  这个人看上去有三十多岁,长袍外面罩着皮袄,由头到腿全是崭新的,看样子不是达官便是贵人,再不就是城里大户人家的人。

  他个子长的挺好,颀长的身材,看上去很是派头,也很洒脱,只可惜那张睑苍白,长像也不好看,长眉细目,死板板得,显得阴沉怕人。

  他背着手走在前面,身后,还跟着个挑东西的半大孩子,这半大孩子只有十五六岁,肤色黑黑的,个头儿很壮,担子的两头,是两只较为大一点的书筐。

  看样子,他像个游学四方的读书人。

  可不是么,瞧那位文质彬彬的,他的步履是那么稳,举止那么洒脱,斯文。

  他跟在稀少的香客之后,到了“中岳庙”前,而这“中岳庙”前的一幕景象却看得他一怔。

  “中岳”庙前,站着十几个黑衣汉子,神态凶狠,腰里跨刀,正在逐一检查上山烧香的。

  他走到了,如今再折回头下山,那并不见得有祸可言,可是他明白,这时候折回出去,非惹人动疑不可。

  这,换谁谁也一样。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一个游学四方的读书人,他怕什么,根本没有必要再折回去。

  当即,他招呼了挑书筐的半大孩子,往前走!

  那些香客一个个地被检查着,被盘问着,最后终于轮到他,他停步凝目,道:“诸位这是……”

  黑衣大汉冷冷说道:“爷们是官家派来的,奉命帮登封县捉拿飞贼的……”

  他“哦”地一声道;“原来诸位是官差,我失敬了。”

  他拱了拱手,那些黑衣大汉大刺刺地做不为礼,适时说话那黑衣大汉冷然问道:“你姓什么,叫什么?”

  他忙道:“有劳官差动问,我姓吕,单名一个桓字。”

  那黑衣大汉凝目说道:“你姓什么?”

  吕桓道:“吕,双口吕。”

  那黑衣大汉“哦”了一声,道:“那儿来的?”

  吕桓忙道:“开封,我住城西。”

  那黑衣大汉道;“上嵩山干什么?”

  吕桓道:“我是个读书人,奉双亲之命到处走走,增长些见识,听说这“中岳庙”创建放汉安帝元初五年,唐武则天也曾经住锡聆此……

  那黑衣大汉是个粗人,一摆手,不耐烦地道:“爷们不懂那么多,只直说你是于什么来的。”

  吕桓忙道:“是,是,我来是为拓印中岳三阙……”

  那黑衣大汉道:“什么叫‘中岳三阙’?”

  吕桓尚未答话,旁边一名瘦高黑衣汉突然说道:“老三,不懂就不问,那可以少丢点人,现点眼,让我来问他……”阴写目光一扫吕桓,道:“你去不去‘少林’?”

  吕桓忙道:“去,去,当然要去,‘中岳三阈’中的‘少室阙’就在少室山,不去少室怎能拓得‘少室阙’。”

  “我听这就头大脑袋涨,要不然我今天就不会于这吃粮拿俸的差事儿了,没事了,你可以上去了。”

  吕桓连忙谢过,他招呼了那半大孩子刚要走,而他又转过了身,神情紧张地低低说道:“刚才听那位说,要拿什么飞贼?”

  瘦高黑衣汉子道:“是啊,怎么?”

  吕桓道:“这地方会闹飞贼?有什么好偷的?”

  瘦高黑衣汉子道:“谁告诉你他是来偷什么的?”

  吕恒愕然说道:“不是……那么是……”

  瘦高黑衣汉子道:“他就是来烧山折庙也不关你的事,你快走吧,记住,那飞贼本领大了,杀人不眨眼,你可留点神。”

  吕桓吓得一哆咦,答应着匆匆而去。

  刚走没两步,突然一声沉喝传了过来:“站住!”

  吕桓一惊忙又停了步。

  适时由中岳庙“崇圣门”里走出一个人,那是个身穿皮袍的中年汉子,个子高高的。但不瘦,目光犀利,眼神十足,看上去样子挺慑人的,唇上还留着两撇小胡子,他,赫然竟是‘七狼’的大徒弟韩一俊。

  韩一俊步履稳健快捷,转眼间已到广场上,深深打量了吕桓一眼,道:“你,是干什么的?”

  吕桓未语先陪上一脸惶恐笑容,也没有答话,那瘦高黑衣汉子已抢着说道:“大师兄,他是个读书人。”

  韩一俊横了他一眼,冷冷说道:“老六,我问他。”

  瘦高黑衣汉子窘迫一笑,没有说话。

  韩一俊目光射向吕桓,吕桓忙道:“这位没说错,我是个奉双亲之命出来游学的读书人,姓吕名桓,由‘开封’来,住‘开封’城。”

  韩一俊道:“你可知道‘开封城’里我很熟?

  吕桓“哦。”了一声道:“原来你这位……”

  韩一俊冷冷说道:“据我所知。‘开封城’东没有姓吕的这一户!”

  吕桓忙笑道:“你这位说笑话,不信请去问问……”

  一指那半大孩子,接道:“我这书童就是我的街坊邻居,在家闲着没事,所以他的双亲叫他跟我出来到处走走,开开眼界,长长见闻。”

  韩一俊的犀利目光望向那半大孩子,冷然问道:“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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