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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七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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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慕凡的一颗心刹时往下一沉。他打定了主意,他要试着下床,尽可能地早几天离开这儿。 他已经害了乐倩,害了很多人,也绝不能再害第二个乐倩,绝不能再害那么多人! 现在他明白了,女孩子这在这个似懂事非懂事的年纪上,是最危险,最让人担心的。 赵胜英那里怔了一怔,方待叱喝。 李慕凡忙唤道:“老人家……” 赵胜英倏然敛态,李慕凡接着说道:“我很抱歉,也很不安!” 赵胜英道:“老弟,别这么说,该抱歉,不安的是我而不是你! ……”叹了口气,摇头接道:“我惯坏了她,我惯坏了她,隔辈人,老弟,你说有什么办法,这孩子又自小没爹没娘……” 李慕凡道:“老人家,这是人之常情!” 赵胜英微一摇头,道:“其实,老弟,这孩子以往不是这样儿的,这半年来不知道怎么搞的,脾气坏得很,动不动就闹小性子……” 这原因,李慕凡懂几分,可是他不便说,口齿启动,话到了嘴边儿又被他咽了回去,他改这么一句:“老人家,别介意,玉姑娘稚气未脱,天真米混,还是个小孩子,再过两年就会好的!” 赵胜英道:“但愿如此了……” 他站了起来,道:“老弟,我不坐了,你也歇会儿养养神吧,要有事只管唤一声,我马上进来,只是,老弟,昂藏七天躯,须眉大丈夫,说一句要算一句,千万别让我跟玉姑分头去找你,那风险更大,明白么?” 李慕凡一震,忙道:“老人家请放心,不说别的,单凭老人家这份盛情好意,我也不便辜负。” 赵胜英微笑点头,道:“那就好,老弟,躺下吧,我走了!” 他替李慕凡抽开枕头,没再多说,转身出去了。 李慕凡躺了下来,他没合眼,反而睁着眼呆呆地望着屋顶那一根根在动的茅草。 渐渐地,思潮涌起一他的脑海,那像澎湃的世浪,一个连一个,连绵不断,波波不息。 一个最明显的影子在他跟前幌动,那影子旁,还有一个小影子,那是“玉罗刹”一丈红严玉华,还有他的儿子,在这一刹那间,他发觉他对这俩个人,有着极度的思念,他也清晰地感觉到,那思念绝然不同,是两种,渐渐地;人影模糊了,越来越模糊,终于他合上了眼! 不知过了多久,他被一个声音吵醒,凝神一听,那是一阵低微的饮泣声,是玉始在哭,还夹带着赵胜英的低声呵责,他心里,又一阵的不安。 玉姑只哭不说话。 赵胜英的话声虽然低,但衣稀还可以听见几句:“哭、哭,一说你你就知道哭,这么大了,什么事都该懂了,难道还要爷爷时刻的教……·” 玉姑,他仍在哭。 “待会儿,去给你大哥陪个不是……” “不!”玉姑娘突然开了口,带着哭:“我这辈子死也不理他,死也不跟他说话!” 好大的仇恨,李慕凡皱了眉。 一轻点广赵胜英轻叱说道:“小心吵醒了你大哥……” “怕什么?”玉姑不服地道:“我才不怕呢,就是要让他听听!” “丫头,你……”赵胜英似乎气极,声音都发了抖:“你要再这样,也行,乾脆,你别跟我了,去跟你二叔去,佛门清净地,也许能渡化渡化你!……” 忽然,玉始的哭声降低了,没多久,哭声没了,茅舍外。一片寂然,李慕凡能听见的,是远处传来的阵阵马声,想必,这茅屋离官道还有一阵距离…… 日子容易过,一幌就是三天。 三天工夫不算长,可是在李慕凡来说,他就像熬了三年,身下的那张床,像长了刺,扎戳得他混身不舒服。 好几次他想试着不床,可是都被赵胜英拦住了。 赵胜英说得好,听来也怪吓人,他说:“老弟,耐心再等几天,你要不听我的,扯裂了伤口,你就得再躺个十天半个月的。” 当然,这吓不了李慕凡,他有个亲兄弟的至交,神手华陀乐南极,多年的交往,耳濡目染,虽不敢说悬壶济世。 他懂的,至少比一般大夫都高。 他明白赵胜英的用意,不过在多留他几天,一直等他体力完全恢复后才肯放他走。 这三天里,他没看见王姑,因为玉姑根本就没进屋里来,甚至没掀一下那棉布帘。 显然,小妮子还在赌气呕气,小孩子毕竟是小孩子,尤其在这年纪的女儿家。 第四天一早,赵胜英进来了,一身出门打扮,笑问道:“老弟,醒了多久了?” 李慕凡道:“老人家早,有一会儿了!” 赵胜英道:“今天觉得怎么样?” 李慕凡含着感激的笑笑道:“好多了,体力也恢复多了,昨天晚上我一连翻了好几个身,身上没一点疼痛,老人家多亏了你,这几天给我换药端饭……我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赵胜英道:“那好办,什么都别说,老弟,再耐心躺一两天。” 李慕凡眉锋一皱,道:“怎么,老人家,还得一两天?” 赵胜英笑道:“又不耐烦了,老弟,我还是那句话。” “行了,老人家!”李慕凡笑道:“那句话我都背得滚瓜烂熟了!” 赵胜英呵呵大笑,笑声中,李慕凡道:“老人家,你打算出去么?” 赵胜英笑声揪住,点头说道:“老弟,我要进趟城去,不到响午就能赶回来,这个家交给你了,玉姑在屋后菜园子里洗衣裳,该做的我已经交待过她了,这丫头还在呕气,只是你放心,她绝不会饿着你,渴着你,最多只是吸着嘴不说话,拉着脸而已,我这就走,临走我会再交待她一遍,老弟,你要带点什么东西么?” 李慕凡道:“谢谢老人家;我不需要什么!” 赵胜英摆手说道:“那么,你一个儿躺着吧,我走了,响午见,老弟。” 说完了话,他走了。 这时候好静,李慕凡听见了水声,那水声起自屋后,哗喇,哗喇地直响,他明白,那是玉始在洗衣裳。 他还听见有吱吱的挽辎声,想必,屋后菜园子里有口井。 除此,别无声息,或许风向不对,连官道上来往的车马声也听不见! 过了好一会,他突然听见一阵急促蹄声由远而近。 李慕凡下意识地一震凝了神。 转眼间,蹄声更近了,以他每锐听觉与经验判断,那马只有一匹。 一匹马不算什么,这儿也本在官道附近,可是,震动人的是,听蹄,这匹马直驰向了茅屋。 李慕凡摸了摸枕畔,软剑还在。 果然,蹄声在茅屋前停住,随听一个清朗话声喊道;“有人么?要口水喝!” 敢情是个过路的,李慕凡心中一松,哑然失笑,但他没答应因为他不便出声,更不便现身。 怪得是玉姑也没理,也许她在屋后,隔那么一段,再加上哗哗的水,她没听见。 门外那人又叫了两声,随听步履响动,蹄声得得,他牵着马走了,不,他转向了屋后,还直是找。 转皮间,屋后响起了一声轻呼,那不是玉姑的声音:“人在这儿呀……” “你,你是谁?干什么的?” 这才是玉站的声音。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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