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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袍伟大大淡然一笑,道:“雪妹,世间事十九如此,有几桩顺利而美满的,与其让雪妹心碎,不如让费啸天断肠。”

  梅梦雪娇躯暴颤,猛抬螓首,悲声说道:“费大哥,你这是何苦?”

  青饱伟丈夫费啸天缓缓摇头,道:“我不知道,雪妹知道么?”

  梅梦雪道:“我只知道愧对费大哥,负费大哥良多。”

  费啸大摇头说道:“雪妹,我不这么想,我认为雪妹对我无愧,也没负我什么,只因为我对雪妹的想是一厢……”

  梅梦雪悲声说过:“费大哥,我求你。”

  费啸天摇头说道:“雪妹,我不怨天,不尤人,也不是自嘲,更无意刺伤你。”

  梅梦雪道:“费大哥,你该恨我,卑视我。”

  “不,雪妹。”费啸大摇头说道:“雪妹乃是人间奇女子,罕见,难得,对雪妹,我除了敬佩之外,绝无半点气愤,轻视。”

  梅梦雪道:“真的,费大哥?”

  费啸天双眉一扬,道:“雪妹,费啸天不是人间践丈夫,我句句由衷,字字流自肺腑。”

  梅梦雪娇躯再颤,道:“费大哥这份超人的胸襟与气度,让我敬佩,更让我羞愧,费大哥,我宁愿你气我恨我,卑视我……”

  费啸天道:“为什么?雪妹。”

  梅梦雪道:“这样我或许稍微心安些,也多少可以稍减我的愧疚。”

  费啸天微一摇头,道:“雪妹,恕我直说一句,你对费啸天一无不安,二无愧疚,反之,你对诸葛英倒应该不安,愧疚。”

  梅梦雪道:“费大哥这话……”

  费啸天道:“你跟他既然有当初,就不该跟我有如今。”

  梅梦雪凄惋一笑道:“资大哥,你可知道,纵然是我的人嫁给了你,我的这颗心却永远是属于他的。”

  费啸天道:“我明白,但你根本不该成为费家未过门的媳妇,雪妹知道,心固然是永远属于诸葛英,但那却是让人垂泪的悲剧,一对有情的人,所求的就是长相厮守,除此之外,敢说别无他求。”

  梅梦雪失色的香唇边闪过一丝抽搐,道:“费大哥所责极是……”

  费啸天道:“雪妹,我不敢言责,直言而已。”

  梅梦雪迟疑了一下,道:“费大哥,现在回头还来得及么?”

  费啸天脸色一变,旋即淡淡说道:“雪妹先说……”

  梅梦雪道:“我预备在这儿陪他七天七夜,然后我要为他守节,今生不再言嫁,这就是我心中的打算。”

  “那么梅、费两家的婚约……”

  梅梦雪道:“那全在费大哥一言。”

  费啸天道:“雪妹决定这样做么?”

  梅梦雪道:“是的,费大哥,要不然我不会作请求。”

  费啸天一袭龙袍无风自动,道:“怎么请求,雪妹言之大重,既然雪妹已决定这么做,我没有异议,等我回去后,立即向岳父……”

  梅梦雪忙道:“费大哥,这是你我两人的事,或厮守,或分离,也是你我两人,跟任何一个第三者无关。”

  费啸天道:“雪妹怕老人家过于气怒,过于伤心?”

  梅梦雪低下了头,道:“是的,费大哥。”

  费啸天淡然一笑,点头说道:“好吧,我答应雪妹,在你我之外任何一个人的眼中,雪妹永远是我费啸天的未婚妻。”

  梅梦雪颤声说道:“费大哥,我感激,我今生无福,愿许来生……”

  费啸天倏然而笑,道:“谢谢雪妹,有此一句,费啸天知足了。”

  只听蹄声响动,夜色中远处来了一辆车马,步行数十人,向着“梅花溪”如飞奔驰而来。

  费啸天道:“雪妹,他们来了……”

  梅梦雪道:“烦劳弟兄们,我很不安。”

  费啸天笑了笑道:“雪妹跟他们还客气,能为雪妹尽点力,该是他们的荣耀。”

  梅梦雪道:“费大哥,我惭愧……”

  说话间,人车已到,那是一辆拉着木料,干草跟应用物品的马车,孟中跟另三个在前,车后还跟着十几个,全是健壮的黑衣汉子。

  孟中近前一礼,道:“爷,您清指示个地点。”

  车后十几名汉子一起躬身,道:“见过梅姑娘。”

  梅梦雪强笑答礼,道:“弟兄们辛苦了,劳累诸位,我很不安。”

  费啸天揽过话来,道:“雪妹,你看盖在哪儿合适。”

  梅梦雪道:“各位,随便哪儿都行。”

  费啸天抢手一指,道:“就在这条小溪边吧。”

  孟中应声施礼,转身招呼大伙儿动车动手。

  人多好办事,加以材料齐全,一个更次不到,一座玲珑小巧的小茅屋已矗立在谷口小溪之畔。

  费啸天指着茅屋道:“雪妹请看看合意不?”

  梅梦雪美目含泪,连连点头没说话,她激动得说不出话来,面对这位胸襟气度两边人,顶天立地的盖世奇豪,她能说什么,又有什么好说的?

  孟中走过来了一躬身道:“禀爷,应用的东西都在里头,全摆好了。”

  梅梦雪忙道:“辛苦大家了,我谢谢,也感……”

  资啸天没让她说下去,一摆手道:“叫他们押车先回去,你们四个人留下来,待会儿再跟我一块儿走。”

  孟中应声走过去传了话。

  告辞声中,那十几个健儿跟着车走了,孟中跟另三个则垂手站立在远处,神态恭谨异常。

  费啸天向着茅屋一招手,道:“雪妹,请进去看看。”

  一顿喝道:“孟中,把灯点上。”

  孟中应声先进茅屋,随即茅屋中灯光外射,孟中跨步而出,垂手侍立在茅屋门口。

  梅梦雪当先举步走向茅屋。

  进屋看,茅屋一明一睹,明的一间算厅堂,虽然狭小,但桌椅俱全,桌上摆着一盏银丝光亮的风灯。

  费啸天陪着梅梦雪过了暗的一间,这一间是卧室,也点着灯,床虽然是几块木板钉的,但锦褥缎被,全是新的,应有尽有,周全异常,只不见一点红色。

  由此可见费啸天手下这些弟兄们,是多么地会办事。

  梅梦雪没说一句话,但珠泪却垂下了两行。

  出卧室又来到厅堂,费啸天开口问道:“雪妹只身在此,我放心不下,床头褥子下压着一把剑,以防万一,最好是备而不用。”

  梅梦雪道:“谢谢费大哥,天色不早,费大哥请回吧。”

  费啸天没说话,告辞出门,带着孟中四人走了。

  梅梦雪站在门口,一句:“费大哥跟四位弟兄走好,恕我不送了,”之后,便呆呆地望着,一直望着五条身影不见,突然,她哭了,爬在门框上哭了……

  费啸天带着孟中四人出出百丈,突然停下步来。

  孟中立即躬下身躯:“爷请吩咐。”

  费啸天道:“你四个折回去,日夜轮流守护,我回去就派人送衣物来。”

  孟中忙道:“是,您放心。”

  费啸天道:“绝不许让梅姑娘发觉。”

  孟中道:“是,爷。”

  费啸天道:“梅姑娘倘有毫发之伤,我唯你四人是问。”

  孟中道:“梅姑娘倘有差池,属下四人提头来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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