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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五一


  费独行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可毁伤,孝之始也,江湖人哪一个能做到这一点?”

  红云一耸香肩道:“您书读的多,有学问,我说不过您,反正我们也没打算从良嫁人。”

  看起来红云要比绛雪“油”,说得难听点儿是自甘堕落。

  费独行没说什么,他还能说什么,人家没打算从良嫁人,他也没办法给人家找到好归宿!

  琼英等四个进来了,琼英望着费独行笑吟吟地道:“费爷!开饭吧?”

  费独行这才发现天都快黑透了,他点头说了一声“好”!琼英等四个人忙起来了,点灯、支桌子、搬椅子,手脚还挺快,一会儿工夫都张罗好了。

  饭菜上了桌,天已经黑透了。

  一壶酒五付杯着,四位姑娘齐动手,硬把费独行拖上了上座,红云抓起壶就满斟了一杯。

  琼英四个悄悄地退出去了,还掩上了门。

  红云端着酒就往费独行腿上坐:“费爷!您先请干这一杯!”

  费独行一手接过了酒,另一只手挡住了红云的娇躯,含笑说道:“中堂的好意我很感激,可是我不惯这个,我把四位当朋友,希望四位也把我当朋友,咱们各人坐在各人的位子上,边吃边谈不是很好么?”

  红云小嘴儿一噘道:“您这是怎么了,是瞧不上我们?”

  费独行道:“姑娘错了,我这是把四位当朋友。”

  红云道:“难道说您从不近女包么?”

  费独行道:“那倒不是,圣人都说食色性也,要说我从不近女色那是自欺欺人,只是……”

  红云道:“我们人多,您怕难为情?”

  费独行道:“也不是……”

  红云道:“那究竟是为什么?”

  费独行道:“我说过,我把四位当朋友。”

  绛雪突然说道:“您何不说您把我们当人?”

  “哎哟!绛雪!”红云嘟着嘴道:“你干吗说这么难听呀?”

  绛雪道:“难听?我倒不觉得,咱们都明白,除了费爷之外,有谁拿咱们当人过,别人不说,单说那位姚师爷那天他对咱们是怎么一个样子,他放过咱们哪一个了,咱们学过侍候人的那一套,他那一样也没少,一来不就把咱们关进了屋里?”

  红云吃吃笑道:“真的!费爷哪一点都比姚师爷强,可就这一点不如姚师爷,我这么说吧,打吃饭时候起,他就不让我们穿衣裳!”

  费独行暗暗一皱眉锋道:“姚师爷是姚师爷,费独行是费独行,来,我敬四位姑娘一杯!——”

  他要去端杯!

  红云伸手按住了杯子,道:“费爷!这可是才开锣,好戏在后头,您不后悔?”

  费独行淡然说道:“姑娘小看我姓费的了。”

  红云道:“那我们来这儿是干什么的呀,您这不等于是让我们守活寡么?”

  绛雪叱道:“红云!”

  “哟!”红云道:“绛雪!你今几个是怎么啦!别忘了,咱们是干什么的,吃咱们这碗饭的还能摆正经面孔么?”

  绛雪口齿启动,欲言又止,旋即低下了头!

  费独行看着不忍,道:“酒别喝了,干脆咱们吃饭吧。”

  “不行!”红云道:“您不喝我喝。”

  她抓起费独行那杯酒一仰而干,然后望着资独行吃吃一笑道:“费爷!我忘了告诉您了,我沾不得酒,只沾着一点地浑身就发软。”

  她可是说软就软,酒杯都还没放呢就往资独行身上偎去!

  费独行伸手扶住了她,道:“姑娘……”

  红云眉锋忽然一皱,道:“哎哟,这酒怎么这么烈呀,烫得人好难受。”

  她抬手摸上了脖子!

  费独行只以为她要开扣子,另一只手抬起抓住了她的皓腕道:“我看姑娘还是进去躺会儿吧。”

  “哎哟!不对。”红云忽又一皱眉道:“我怎么肚子疼?”

  她弯下了腰。

  费独行淡然道:“姑娘真要进去躺会儿了。”

  他站了起来!

  就在这时候,红云脸色变了,弯着腰道:“真的!费爷,我肚子好疼,怎么了这是?”

  费独行忽然两眼精芒暴闪,抬手从红云头上拔下一根银管,往酒杯里一放,酒杯底多少还有点地酒,银管尖儿马上黑了。

  费独行脸色也变了,松了银管抬起手,一指点在红云腰间,这下红云真软了,跟睡着了似的。

  费独行望着维雪道:“麻烦三位把她扶进密室去,都不要出来!”

  绛雪三个马上明白是怎么回事儿,花容失色,忙站起扶着红云往里去了。

  费独行抓起长剑行了出去!

  和坤这座别业很大,如今人没几个,有灯的地方也不多,显得到处黑忽忽的。

  费独行走出敞轩凝神听了一阵,然后迈步往厨房行去!

  到了厨房,见琼英等四个跟个光梳头净洗脸的中年妇人正围。着张小圆桌吃饭,他一进厨房五个人都站了起来,一个个都讶异地望着费独行,凤仙道:“费爷!您怎么……”

  费独行道:“那壶酒是谁打的,在哪儿打的?”

  琼英道:“是我!费爷!这是地窖里藏的酒。”

  费独行道:“地窖在什么地方?”

  琼英道:“怎么了?费爷!”

  费独行道:“没什么,我想去看看。”

  琼英道:“我带您去!”

  说着她就要离桌!

  费独行抬手一拦道:“不用了,告诉我在哪儿就行了,我自己去。”

  琼英道:“就在后头。”

  费独行道:“你们暂时先不要吃饭了,到密室里去坐会儿吧。”

  琼英四个脸色变了,琼英急道:“怎么了?费爷!难不成……”

  费独行挥手道:“别问了,快去吧!等我招呼再出来!”

  琼英等四个谁也没再说话,偕同那中年妇人匆匆忙忙地出了厨房,费独行跟出了厨房,一直望着一行五人平安地进了那亮着灯的敞轩,他才转身往后行去!

  绕过了厨房到了后头,费独行一眼便看见了地窖入口,就在厨房跟柴房之间,地上两扇厚厚的门板,上头还带着铁环。

  费独行走过去蹲下身,竭尽目力仔细看,他看见了一对男人脚印,很显然的是薄底快靴留下的。

  他站起来抬眼再看,柴房紧挨着后墙!

  他没多停留,转身又回到了院子里,他没回敞轩去,进凉亭坐了下来!

  夜色很浓,他穿的是身深色衣裳,乍看不容易看见他,但是他往敞轩方面看,由于敞轩里有灯光,可以看得清清楚楚!

  没多大工夫,他听见了动静,动静来自身后,他扭头望去,两条矫捷人影翻过后墙落了进来!

  他一眼便看出是白天缀他的那两个,“神州七侠”门下,白云芳的两师兄。

  他矮身掠出小亭,俯身拾起两颗小石子,抖手打了出去!

  “叭!”“叭!”两声,两条黑影腮帮手上各挨了一下,费独行出手不轻,这一下恐怕把牙都打出血了,难得他两个居然连哼都没哼一声。

  没哼是没哼,可是他两个马上窜到一处屋角后躲起来了!

  费独行迈步行了出去,冷冷道:“挨了再躲就迟了,出来吧!”

  两条人影窜了出来,带着一阵风扑向了费独行!

  费独行挥起带鞘长剑扫了过去!

  虽是带鞘长剑,挨一下也够人受的,两条人影立即倒纵后退.是两个年轻使朗黑衣汉子,两个人腮帮子都肿起老高一块。

  左边那较为白净的一名怒声道:“躲在暗处以卑鄙手法伤人.姓费的!你算什么英雄好汉?”

  费独行冷然笑道:“我本不是什么英雄好汉,以卑鄙手法伤人算不了什么,以白道侠义自居的人用卑鄙手法伤人那才是真卑鄙!”

  古边那英武的一名厉声说道:“姓费的!你说谁卑鄙?”

  费独行道:“谁以那下五门的手法在酒里下毒,我说的就是谁。”

  那英武汉子道:“对付你这种人还得讲究用什么手法吗?”

  费独行道:“那么对付你们这种人也用不着讲究什么手法。”

  英武汉子怒笑道:“姓费的!用不着卖弄你的口舌,不妨告诉你,今天既然堵着了你,你就别想再活着离开这儿……”

  费独行道:“留神风大。”

  英武汉子一咬牙道:“留神你的狗命!”

  各自探腰掣出一把软剑,抖起剑花朵朵扑了过来!

  费独行带鞘长剑疾递,快捷如风,取得是两人的腕脉,一招便把两人逼退了。

  那白净汉子道:“姓费的!你为什么不拔剑?”

  费独行淡然一笑道:“凭你们这两块料也配我拔剑么?”

  两个人气白了脸,怒喝声中又自抖剑欺上!

  费独行突然侧身疾转,到了白净汉子左侧,一剑扫向白净汉子膝弯。

  白净汉子大吃一惊,收腿侧身,抖剑点向费独行心口!

  费独行上身后仰,脚下疾旋,带鞘长剑仍扫白净汉子膝弯,这回白净汉子没能躲过,闷哼一声一条腿跪了下去。

  厉喝声中,英武汉子扑到,软剑疾卷费独行胸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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