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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四


  九夫人摇摇头说道:“属下不相信他就是那个响马费慕书。”

  美艳妇人道:“我也没有硬指他是费慕书,这不是叫你打听他的出身来历么,他要不是费幕书,这个人可以派大用场,你想法子给我把他拉进来,他要是费慕书,我就要来个先下手为强除了他。”

  九夫人神情微微一震,诧异地看了美艳妇人一眼,道:“这属下就不懂了,他要真是那费慕书,应该更能派大用场,为什么您反要除去他?”

  美艳妇人冷笑一声道:“你懂什么,他要真是费慕书,九成九是冲着咱们来的,我不先下手除去他,难道还等他找上门来对付咱们不成。”

  九夫人听罢,娇靥上诧异之色更浓了,道:“坛主,这属下就更不懂了,咱们跟费慕书一向是井水不犯河水,他冲着咱们来干什么?再说,他要真是费慕书,他就是个罪上加罪的越狱逃犯,躲事儿都来不及,又怎么会……”

  美艳妇人摆手说道:“哎呀!你不懂啊!别罗噱了,叫你怎么办你就怎么办,叫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就是了。”

  九夫人没敢再问,只有欠身答应了一声。

  美艳妇人又一摆手道:“我别的没事儿,你回去吧,记住,回去后赶快给我打听,赶快给我回话。还有,叫你怎么办你就怎么办,绝对不许擅作主张,要是办砸了这件事,你留神教规。”

  九夫人神色一懔,忙低头说道:“您放心,属下不敢。”

  美艳妇人道:“那就好,你走吧!”

  九夫人站起来施礼要走。

  美艳如人忽一抬手道:“对了,和坤府那些狗腿子今儿个跑出来满城闹事,是怎么回事儿?”

  九夫人道:“听说府里昨儿晚上闹贼丢了东西。”

  美艳妇人“哦”地一声笑道:“这是哪一路的人物这么大胆哪。要是让我知道了,我非好好请请他不可,都丢了些什么东西呀?”

  九夫人道:“听说只是些玉器。”

  美艳妇人道:“嗯!那也值不少,不过在和坤眼里应该算不了什么,只一伸手还怕没人不乖乖再孝敬,没事儿了,你走吧。”

  九夫人恭应一声要走。

  美艳妇人忽又抬手说道:“慢着,我想起来了,这样儿吧,你找个机会带那个姓费的出来走走。事先告诉我一声,我躲在一边看看就行了,他是不是费慕书,瞒不过我这双眼,免得你不小心打草惊了蛇。”

  九夫人脸色变了一变,然后低下头去恭谨答应了一声。

  一连三天,够人受的,可是官家的大小衙门连屁也不敢放一个,地面上的黑道人物、混混儿,一个个都乖乖的缩在家里不敢出大门一步,有的甚至找地方躲了。

  这三天里,中堂府里出了一桩怪事,天快黑的时候,两个护卫抬着一口大木箱子,由姚师爷亲自押着进了中间那间库房,天一亮,姚师爷又带着两个人来把那口大木箱抬了出去。

  谁也不知道箱子里装的是什么宝?为什么这么抬来抬去?谁也没敢问。

  第三天晚上,姚师爷押着那口大木箱刚抬进库房,两扇库房门刚落锁,外头来了白云芳,她寒着脸劈头便问:“姚师爷,费独行人呢?”

  姚师爷道:“一早就带着人出去了,还没回来,姑娘找他干什么?”

  “干什么?”白云芳道:“今儿个是第三天了,我找他要东西要人。”

  姚师爷道:“白姑娘,你又不是没看见,这三天来费老弟在府里呆过一会儿没有,他又没闲着抄着手……”

  白云芳道:“我眼不瞎,干吗看不见,他忙是他的职责,他应该的,我又不是催他,三天期限到了,我是来找他要东西要人的。”

  姚师爷道:“白姑娘,期限到了?还没有吧,现在天刚黑。”

  白云芳道:“怎么还没有到?我限他三天……”

  姚师爷道:“白姑娘,到今夜子时,才能算到了期限。”

  白云芳没话说了,冷哼一声道:“好吧!子时就子时,在子时以前能把东西跟人交到我这儿来。”转身走了。

  姚师爷皱了眉,看了两扇库房门一眼,脸上泛起了一片凝重神色,站了一下,跟着也走了。

  姚师爷走了,站在库房门口的一名领班转身进了库房对面一间小屋里。

  转眼工夫之后,那名领班又从小屋里出来了,背着手往库房后行去。

  库房后有四个明岗,一见是领班来到,各自欠身施礼。

  那名领班道:“今儿晚上大夥儿要特别小心,大领班恐怕很晚才会回来。听见了么?”

  四名护卫齐声答应,一名护卫道:“领班,天黑透了,该放狗了吧?”

  那名领班脸一沉道:“急什么?等会儿再说,这是有狗,要是没狗你们就不能看东西了,难不成你们连狗都不如?”

  碰了钉子换了骂,四名护卫设一个再敢吭一声。

  那名领班冷冷又道:“告诉你们,提高警觉,特别小心,一件事儿还没了呢,要再来一件,休说大领班要倒霉,就是咱们也要吃不完兜着走。”

  说完了话,他转身要走,一脚踩在个小石头子儿上,碰了他一下,好疼,气得他弯腰抓起那个石头子儿来隔墙扔了出去。

  四个护卫都想笑,可没一个敢笑的。

  四个护卫都知道他扔出去的是石头子儿,却不知道眼石头子儿一块儿飞出去的还有个小纸团儿。

  也难怪。别说想不到,就是想得到,天已经黑透了,谁看得见他扔出去的是什么?

  墙外是个小黑胡同,两边紧挨住家的后门儿,小胡同里有条阴沟,天一黑耗子成群,叽叽喳喳的吵死人。

  突然间墙外小黑胡同里响起了一声猫叫,接着又是一声耗子悲啼。

  那名领班哼地一声道:“逮住了。”

  话刚说完,从墙根儿底下一个小洞里仓皇跑进来一只耗子,一下子便窜到了库房墙下。

  那名领班忙叫道:“快打,要让它进了库房咬了东西不是闹着玩儿的。”

  四名护卫慌了手脚,一起往库房墙根儿下那只耗子扑去。

  就在这个时候,一片小黑影从墙头上掠过来上了库房顶,是个人,身材瘦小,跟个小孩子似的黑衣人。

  他整个人爬在瓦面上,两手跺脚尖用力,只见他动了几动便到了那三四片松瓦边。

  他小心翼翼地挪开了那四片瓦,撕下布取下了那块圆形的铁皮,只见他身子往下一挪便进去了,一点声息也没发出。

  他脚没踩大梁,脚勾在外头,身子倒悬,从腰里解下一根绳子挂在了大梁上,他把绳子放了下去,然后两手抓住绳子身子一缩便滑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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