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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九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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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慕书道:“你要是跟我装糊涂,那就不能算是谢我了。青龙坡上那位大当家的全都告诉我了。” 姓甘的小胡子道:“青龙坡上哪个大当家的?您是指……” 费慕书道:“你们该灭口而没有灭口的那个人。” 姓甘的小胡子睑色大变,道:“他,他,他怎么跑到青龙坡去上马挂注了……” 费慕书道:“没想到吧,没想到我这个判了死刑的人会越了狱,没想到我为了管闲事碰上了他,没想到我会从他的嘴里打听到你,这可真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啊!” 姓甘的小胡子脸色连变,道:“费、费爷,我要是告诉您绿云现在在哪儿,您是不是能放了我,当年那件事儿跟我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费慕书微一摇头道:“我这个人不擅虚言假话,我不这么想,我认为你是同谋共犯,告诉我绿云现在在哪儿?” 姓甘的小胡子道:“费爷……” 费慕书道:“你不用再说什么了,你是同谋共犯,我不能厚一个,薄一个。” 姓甘的小胡子脸色大变,一咬牙,一横心道:“费爷,我总得把绿云的所在换取个代价。” “好吧!”费慕书一点头道:“只要你受得了,忍得住,你可以不说。”他那钢钩般五指当即用了力。 姓甘的小胡子闷哼一声矮下身去,急道:“费爷,我为你整了姓骆的……” 费慕书冷冷一笑道:“我不领你这个情,你是为你自己,不是为我。”五指的力道又加了三分。 姓甘的小胡子是血肉之躯,他不是铁打的金刚,铜浇的罗汉,他哪受得了这个?他受不了了,腰一挺,就要叫…… 费慕书另一只手已落在他喉头,他没能叫出声来,费慕书冰冷说道:“告诉我,绿云现在在哪儿?” 姓甘的小胡子一只手抓在费慕书抓在他肩井上的那只手上,一只手抓在费慕书扼在他脖子上的那只手上,可是他两只手没有一点力道,仰着头直翻白眼。 费慕书抓在姓甘的小胡子脖子上的那只手松了些,但抓在姓甘的小胡子左肩井上的那只手却又加了几分力。 只听姓甘的小胡子的肩上发出了一阵格格的轻响。 姓甘的小胡子满脸的汗往下淌,脸上没一点血色,只见他嘴张了几张才道:“我说,我说。” 费慕书右手五指微微一松道:“我听着呢。” 姓甘的小胡子吁了一口气,人都软了,往下滑着,道:“她……他在张家口领了个班子,那儿叫马蹄胡同,到张家口一问就知道了。” 费慕书吸了一口气,道:“我不怕你骗我,就算我白跑了一趟张家口,总有一天我会在别处找到她的,只要她不死。” 姓甘的小胡子软得跟堆烂泥似的,喘着道:“我……我没有骗你……” “那就好。”费慕书道:“打从你们害我那一刻起,我一直想到如今,我实在想不出来我跟你们有什么仇,什么怨?” 姓甘的小胡子道:“这……这是绿……绿云的主意……” 费慕书道:“你们是不是受了谁的指使?” 姓甘的小胡子道:“这……这就要问绿云了。” 费慕书道:“你不知道?” 姓甘的小胡子道:“我要是知道,我还会不告诉你么?到现在我还有什么好隐好瞒的?” 费慕书微一点头道:“说的是。” 他把姓甘的小胡子脖子上的那只手猛一用力,只听“叭”地一声,姓甘的小胡子两眼一瞪,不动了。 他把姓甘的小胡子的尸身放在了墙根儿,然后转过身,冷冷道:“毕兄,请出来吧!” 近胡同口一处暗隅里闪出了一条瘦高的黑影,带笑说道:“恭喜贾兄,贺喜贾兄。” 费慕书淡然一笑道:“毕兄把我跟姓甘的说的话都听进了耳朵里,还叫我什么贾兄。” 那条瘦高黑影二话没说,转身就往胡同外扑。他身子是转过去了,可是在他要往胡同外扑之前,他后脑勺上挨了一下重击,眼前一黑跟着就人事不省了。 费慕书把他抱到了姓甘的小胡子身边放下,把他的一只手放在了姓甘的小胡子的脖子上,然后从姓甘的小胡子腰里摸出一把一匕首,放在了姓甘的小胡子的右手里,往前一带,那把匕首扎进了他的心窝里…… 最后,费慕书转过身往胡同外行去。 姓赵的汉子还站在裕记商行对街的廊檐下,他等得有点不耐烦了,来换他的人该来了,怎么还不来?他正这儿不耐烦呢,不远处一条胡同里转出个戴着大帽的黑影来,背着手往这边走了过来。 姓赵的汉子看见了,可是他没在意,他正这儿不耐烦,会在意什么? 转眼工夫,戴大帽的黑影到了近前,是个戴大帽的黑衣客,他在姓赵的汉子身边,低低说道:“是赵爷么?” 姓赵的汉子一怔,凝目道:“你是……” 大帽黑衣客道:“甘爷有点儿要紧事儿,让我来请您去一趟。” 姓赵的汉子道:“他在哪儿?” 大帽黑衣客道:“就在离这儿不远的一个小茶馆儿里。” 姓赵的汉子一跺脚道:“老甘他是什么意思,让我一个儿囚在这儿,他却跑进茶馆儿里喝茶去。” 大帽黑衣客道:“不跟您说么,他临时有点儿要紧事儿。” 姓赵的汉子烦躁地一摆手道:“好吧,好吧,带路,人溜了可别他娘的怪我。” 大帽黑衣客道:“您放心,他们不会溜的。”转身往来路行去。 姓赵的汉子一步赶了上去,道:“他们不会溜,你知道……” 大帽黑衣客点头道:“我当然知道,甘爷全告诉我了。” 姓赵的汉子道:“你怎么知道他们不会溜?” 说话间两个人已双双拐进了那条小黑胡同里。 大帽黑衣客道:“您说,狼让人打死了,放羊的还用赶着羊群换地儿么?” 姓赵的汉子为之一怔道:“什么狼让人打死?你这话……” 大帽黑衣客道:“我刚打死了一只狼,现在刚找着第二只。” 姓赵的汉子伸手抓住了他,道:“慢着,你究竟是干什么的?” 大帽黑衣客倏然一笑道:“赵爷,我姓费,叫费慕书。” 姓赵的汉子脸色大变,他刚抓住费慕书胳膊的那只手一用力就要扭费慕书的胳膊。 费慕书先他抬了腿,一膝盖正顶在姓赵的汉子的小肚子下头,姓赵的汉子吭都没吭一声便爬了下去。 费慕书伸手接住了他,抱起他来,身形一闪没入了胡同里。 戴大帽的黑衣客骑着马到了裕记商行门口。裕记商行门口的骆驼都站起来了,一个年轻小伙子扛着一个大羊皮口袋正往骆驼身上放,一眼看见了马上的大帽黑衣客,两眼一睁,脱口叫道:“费……” 大帽黑衣客倏然一笑道:“小兄弟,骑着马脚底儿一点儿也费不了,别替我瞎操心,告诉骆掌柜一声去,房租有人代他付过了,用不着赶着搬家了。” 手一扬,一片红光射进了小伙子怀里,然后抖缰磕马,飞驰而去。 小伙子定了定神,捧着个红封套撒腿跑了进去。 转眼工夫,裕记商行里跑出来一大堆人,巴管事,何九如,驼队的弟兄,裕记商行的夥计,还有骆掌柜。 骆掌柜手里拿着那个红封套,抖得簌簌直响,两眼里亮亮的,不知道那是什么? 突然,有人叫了一声:“从今后谁要再说费慕书是个响马,我操他的祖宗八代。”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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