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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三五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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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九姑哈哈一笑道:“让我这口快心直的说句话吧……” 阴瞎子突然轻咳一声道:“大姐,有什么话待会儿再说吧,鹰犬们很可能已来此途中了,咱们赶快离开这儿吧!”阴瞎子这一打岔,查九姑立即住口不言。 阴佩君摇摇头道:“我看咱们不必换地儿,这儿挺清静的,就在这儿呆着好了,我在这座‘药王庙’外动一番手脚包管他们连这座‘药王庙’都找不到!” 查九姑道:“对啊,咱们怎么把妞儿的神通忘记了,就在这儿歇吧,有妞儿的奇门遁甲、九宫八卦,这座‘药王庙’定然是安若磐石。”经她老少俩这么一说,大伙儿也就重进了“药王庙”。 阴佩君最后一个进庙,她在查九姑的陪伴下,在这座“药王庙”四周设下了一圈奇异的埋伏,在里头的人觉不出有什么两样,在外头人的眼中,这东城根儿布着一片环林,那座“药王庙”已经不知哪儿去了。 进庙头一件事,阴佩君把得自夏保桢的那半纸血令拿出来交给了傅少华。 傅少华接过那半纸血令,不免大感诧异,道:“姑娘哪来的这另半张……” 阴佩君道:“这不是另半张,是原在崂山,后来又辗转到了宫里的那半张血令,是夏保桢亲手交给我的,夏姑娘给少主的那半张是假的,这半张才是真的……” 接着,她把夏府所见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傅少华。 她没听夏夫人的,她认为夏若男为“铁骑会”而死,该让“铁骑会” 的每一个人知道一下。 静静听毕,难受的人当然不只一个傅少华,在场的人对这位夏若男无不敬佩,无不悲悼,尤其是傅少华,他明白夏若男的牺牲一部分是为大义,另一部分则是为那份真挚的儿女之情。 一时间这座“药王庙”里静得很,静得几乎可以听到彼此的心跳声。 半天,才听阴瞎子轻轻一叹道:“好一个让人敬佩的宦海奇女子,天下有志之士都应该为她同哭一声。” 傅少华哑声说道:“傅少华罪孽深重,要愧疚一辈子了,早知道这样,说什么我也不会……” 阴佩君道:“少主这就错了,夏夫人原不让我告诉各位,我之所以告诉诸位,是因为夏姑娘为‘铁骑会’而死,该让咱们‘铁骑会’的每一个人知道一下,我无意让大家难受,我是要大家记取国仇家恨,记取夏姑娘的大义,化悲愤为力量;振臂奋起,誓驱满人‘铁骑会’是灭清复明的正统,傅少主一身系亿万大汉世胄的生死存亡,要是只为这件事感到悲痛,甚至于内疚一辈子,那就不是我的意愿了。” 傅少华悚然动容,肃然说道:“多谢姑娘当头棒喝,起我冥顽。” 查九姑道:“谁说我们妞儿不是‘铁骑会’的诸葛女军师,谁要是能得我们妞儿匡助,准保他能成大功,立大业,名标青史,永垂不朽。”阴佩君没说话,一双美目直望着傅少华。 傅少华焉能听不出查九姑的话中之话,可是在这节骨眼儿上,他不便说什么,沉默了一下,他说:“如果阴姑娘肯屈就,我愿意把‘铁骑会’的令旗相委。” 查九姑两眼一睁,要说话。可是这当儿阴佩君突然说道:“少主是‘铁骑会’的会主,令旗应由少主自己执掌,我毛遂自荐,想向少主讨个总护法……” 查九姑一点头道:“对,论才智,论能耐,我们妞儿当之无愧。” 阴瞎子口齿启动了一下道:“乖儿,你怎么好……” 查九姑道:“有什么不好的,有才智有能耐,不应该埋没自己,也不应该委屈自己,老兄弟,你的才智比我们妞儿强,还是你的能耐比咱们妞儿大?” 阴瞎子道:“论才智,论能耐我虽然都不如佩君,可是……” 傅少华道:“阴老不必再多说了,要问我的看法,我只觉得委屈了阴姑娘,从现在起,阴姑娘是‘铁骑会’的总护法!” 他这里话落,阴佩君那儿已然拜了下去:“从现在开始,阴佩君把自己的今后完全交给了‘铁骑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傅少华忙答一礼道:“委屈姑娘了!” 阴佩君的话,任谁都懂。傅少华是不是话里有话,那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了! 铁大、商二等一起过来见总护法,礼刚毕,哈德山过来禀话。 “禀少主,外头来了二十多个狗腿子。”傅少华双眉一扬,但没说话。铁大等刚要动。 阴佩君一抬皓腕,道:“咱们谈咱们的,让他们找吧!” 铁大似乎有点不服,一声没吭地偷偷溜开了。 这时阴佩君又开了口:“少主,听巴三叔说阴无常还在这儿?” 傅少华一指云英身后,道:“那不是么?” 阴佩君看了昏睡在地上的阴无常一眼,道:“他供出当年毁‘铁骑会’的主凶是谁了么?” 傅少华道:“我还没问他。” 阴佩君道:“如今那半纸血令已然到手,只等五月五正午字迹现,咱们就要瞧上面指示专访奇人去了,现在离五月五日还有几天,何不利用这几天把‘铁骑会’的血仇作一了断?” 傅少华道:“姑娘的意思是现在就问他?” 阴佩君点了点头道:“我认为早一天把这件事作一了断,将来咱们就可以无牵无挂的寻访奇人,致力于大业了。” 傅少华抬眼向云英,道:“把阴无常提过来!”云英恭应一声,双手提过了阴无常。 商二俯身拍开了他的穴道,人是血肉之躯,不是铁打铜铸的,可怜阴无常几天滴水粒米未进,人不但又饿又渴,而且虚弱得不得了! 饿可挨,渴难当,所以他一醒过来便嚷着要水,阴佩君一抬皓腕道:“哪位有水?” 云英立即把腰后的水囊摘下来,双手递上。 阴佩君接在手里打开囊口冲阴无常脸上洒了些水,然后她收住了囊口。 阴无常干枯的嘴唇一直动,舌头一直舐,却没能喝到多少,这一来不但不能解渴,反而逗得他喉头像火烧一样,更渴。 他伸手就要抢阴佩君手中的水囊。商二从后头猛力一巴掌拍在在他胳膊上。 阴佩君适时开了口:“阴无掌,你想喝水不是么?那容易,你据实答我几问,我把这一囊水都给你。” 阴无常有气无力地道:“你……你要问我什么?” 阴佩君道:“据我所知,当年毁‘铁骑会’你只不过是一个帮凶,另有主凶在,你告诉我那主凶是谁?” 阴无常两眼一睁,道:“谁说另有主凶?” 阴佩君道:“三叔过来让他看看。” 巴三上前一步,道:“阴无常,你看清楚了么,是我。” 阴无常大大吃了一惊,道:“巴三……” 巴三道:“不错,是我。” 阴无常冷冷一笑道:“当年那把火是你放的,要问那主凶,那主凶就是你了。” 巴三冷冷一笑道:“姓阴的,你少来这一套,不错,当年那把火确是我放的,我要不放那把火,我就没办法在你身边呆那么多年,也没办法侦探这件事背后另有主凶在了。” 阴佩君含笑说道:“三叔何必跟他动气,他不愿意喝水也就算了。” 阴无常脸色一变:“要杀要剐任你们,可是你们不能这么折磨我。” 阴佩君笑笑说道:“要论你当年毁‘铁骑会’的罪行,今天受这点折磨又算得了什么,说不说在你,我不勉强。” 她自己拿起水囊喝了一口,慢慢地咽了下去,还舐了舐香唇。 阴无常看得两眼冒火,腾身就要抢。商二比他快,一膝盖已顶在他腰眼上。 阴无常哪受得了这一下,闷哼一声趴了下去,喘着道:“姓傅的,你杀了我吧!”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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