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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六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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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然一声,温少卿身形未动,李存孝却立足不稳,被震得跄踉退了数步,胸中也一阵翻腾。 温少卿睹状目中奇光大盛,笑道:“玉麟兄这破穴银针果然厉害,看来他是逞强不得了。” 身形一闪,又待扑上,这回连那八名长发怪人也口发厉啸,闪身欲动,而李存孝突然强提一口气,腾身而起,飞射而去。 温少卿一怔,旋即阴笑说道:“放走了你,瑶现如何死得了这条心。 他闪身要追,这时,俊美青衫客一手拦住了他,另一手折扇前扬,又一缕银光射了出去,直取李存孝的后心。 李存孝人在半空,真气被阻,功力打了折扣,自然是不会那么灵活,他咬牙挪身避开了后心要害,却被那缕银光打中了左肋,勉强提的一口真气为之一泄,人立即栽了下去,砰然一声掉个结实,他没敢停,忍疼咬牙爬起,跄跟着往前奔去。 温少卿又要追,却又被俊美青衫客拦住:“少卿兄,像他这样还用你追么,你何必非手沾血腥不可?” 温少卿两眼一睁道:“王麟兄,你这话……” 俊美青衫客笑道:“谁不知道我柳玉麟这‘搜魂银针’剧毒无比。” 温少卿一呆,随即唇边浮起阴笑,“玉麟兄,真有你的!” 柳玉麟含笑道:“我助少卿兄除去情敌,少卿兄何以谢我。” 温少卿笑笑说道:“舍妹甚慕玉麟兄风流俊俏,天下无双。” 柳玉麟纵声长笑,道:“生我者父母,知我者温少主,少卿兄,我这里先谢了。” 举子一揖至地,那姿态的确是够潇洒的。 温少卿着实地受了一礼,含笑问道:“玉麟兄可愿在我‘怡红小筑’里做客几日。” 柳玉麟道:“怎么?” 温少卿道:“舍妹有事外出,要等几天才回来。” 柳玉麟目中异采飞闪,笑道:“少卿兄真个可人,固所愿也,未敢请耳。” 温少卿含笑侧身挥手:“请。” 柳玉麟道:“愿与少卿兄把臂而行。” 伸手拉住了温少卿的手,两个人同时飘起,往“寒星”主人夫妇处疾掠而去,二前八后十个人,煞时走得无影无踪…… 夜色深沉,月冷星稀,在这片荒野里,夜色益显凄冷,看上去有点怕人。 旷野的那一边,那天地相接处于飘起了一点红光,那不知是什么人,只见冉冉而动,似乎在随风飘行。 片刻之后,近了,在那点红光之后还跟着一团也在蠕动的黑影,红光越来越近一那团黑影也越来越大。 这时,夜风中飘来一阵辘辘的车声。 就在车声传来的同时,那点红光跟那团黑影也清楚了,那是一辆马车,一辆高蓬单套马车,车辕上高挂着一盏红灯,那就是那点红光。 高坐车座挥鞭赶车的,既不是壮汉也不是老头儿,而是个二八佳人,妙龄少女,她,柳眉杏眼,美艳异常,穿一身黑色劲装,还披着一件黑色的风,衣着服饰都很讲究、很气派,这借春她身旁那盏红灯可以看得很清楚。 女人赶车是稀罕事儿,这么美的妙龄少女大姑娘赶车,更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 那密遮着的车蓬里不知坐的是何许人,他好大的福气,好大的造化,有女架车,就算再长再远的路也应该不以为苫,不以为枯寂。 这位二八佳人,妙龄少女美是美,只是她艳如桃李,却冷若冰霜,娇靥上一片慑人的冷意,不带一点表情,就算是走这种黑道碰见一两个好色的,只瞧那张娇靥一眼,吓也能把那股子邪念吓回去。 蓦地,套车马昂首长嘶,前蹄一扬,立即停住,接着往后便退,那位美娇姑娘车把式一声,叱道:“畜生,你……” 只听一个甜美悦耳的话声自密遮的车篷内透传而出:“怎么了,小琼?” 黑衣少女应道:“谁知道这畜牲发的什么疯……” 目光前凝,突然轻“咦”一声,急急接道:“姑娘,前面地上有个人……” 车内那甜美话声道:“有个人?是……” 黑衣少女道:“不知道,看不清楚。” 车篷内那甜美话声道:“那就绕过去吧,别管他了,咱们见得死人还不够多么?” 黑衣少女应了一声才待拉动僵绳,这时前面夜色中传来一声低低呻吟,黑衣少女皓腕了顿,忙道:“姑娘,不是死人,还活着。” 车篷内那甜美话声道:“是么?” 黑衣少女答道:“我只听见他哼了一声,您没听见么?” 车篷内那甜美话声道:“那你就下去看看吧,把车停稳了。” 黑衣少女应了一声,插好了鞭,停妥了车,从车辕上长身飞掠了下去,好不轻盈美妙。 只见她在前面夜色中蹲了蹲身,很快地折了回,来到了车前向着密遮的车篷道:“姑娘,是个后生,浑身发烫,瞧不出是怎么了。” 车篷内那甜美话声道:“补他一下好了。” 居然是这么一句,她说来也竟然轻恰异常。 黑衣少女迟疑了一下道:“姑娘,这后生可不同子常人……” 车篷内传出一声轻“哦!”,那甜美话声道:“怎么个不同于常人法……” 黑衣少女道:“这后生长得很不凡……” 车篷内那甜美话声笑道:“小琼,你是怎么了,什么时候也见不得好看的了……” 黑衣少女娇靥一红,红得跟车辕上那盏红灯一样。 “不,姑娘,我是说……我是说您该下来看看。” “怎么?”车篷内那甜美话声道:“还要我下去看看。” 黑衣少女道:“您下来看看就知道了。” 车蓬内沉默一下,旋即那甜美话声又起;“你真会折腾人,好吧,让我瞧瞧他究竟怎么个不凡法,竟让你也软了心肠,扶我下去。” 黑衣少女忙应了一声,掀开车篷伸进一只手去。 出来了,失是一只欺雪赛霜,晶莹如玉,柔若无骨的玉手,紧接着是一只雪白衣袖长长的手臂,最后是整个人儿,她一出现,满天星月刹时为之一黯。 那是位绝色少女,年纪二十岁上下,风华绝代,美艳无双。 她,云髻高挽,环佩低垂,穿一身雪白衣衫,在这时候,夜色凉如水,令人有不胜单薄之感。 看见她,也让人很快地想起苏东坡的一句诗:“玉肤冰肌,自清凉无汗。” 她美得动人,美得迷人,美得醉人。 唯一美中不足的,该是她一双远山黛眉之间,凝聚着一种侵人的煞气,这煞气能让人战栗,也让人不敢多看她一眼。 她下了车,向前边望了一望,然后问道:“人在哪儿呀?” 黑衣少女手往前一指道:“就在那儿,您没看见么,那白白的一堆。” 白衣姑娘目光往前一凝,旋即道:“扶我过去。” 她好像弱不禁风,在黑衣少女的扶持下缓步往前行去,事实上看她那瘦,但瘦不露骨的娇躯,真有弱不禁风之概。 到了,离马车约摸两三丈远的草地上,静静地爬伏着一个人,一个有着颀长身材的自衣人。 他的一张脸偏向马车,借着清冷的月光,可以看得很清楚,他,年纪在二十上下,风神秀绝,俊美无比,眉心里有一颗鲜红鲜红的小痣,这更使他让人觉得英气逼人。 如今,他的脸色红红的,呼吸急促而低微,似是喝多了洒,醉卧荒郊不醒,就连他那件衣衫都被露水沾湿了。 白衣姑娘只一眼,便皱起了远山般黛眉。 黑衣少女轻轻问道:“姑娘,您看他是……” 白衣姑娘两眼不离白衣客那张俊朗的脸庞,轻轻说道:“去车里把我的斗篷拿来。” 黑衣少女看了她一眼,应了一声快步而去,转眼间拿着一件斗篷走了过来,这斗篷,是雪白的一袭,看不出它是什么做的,但任何人一眼就能看出它的名贵异常。 白衣姑娘接过斗篷,是既不管地上脏,那草地上的露水会沾污了她那件斗篷,也不管白衣客身上带着泥土,矮下身去轻径地把斗篷盖在了他身上,然后,她站直娇躯说道:“小琼,扶他一把,把他扶到车里去。” 黑衣少女眨动了一下美目道:“把他扶到车里去?您是要……” 白衣姑娘道:“我要看看他是怎么了。” 黑衣少女说道:“您这辆车连大少都不许碰,怎么……” 白衣姑娘淡然说道:“顾不了那么多了,先救人要紧。” 黑衣少女看了她一眼,咧嘴一笑,俯下身去粉臂轻舒,一下便把昏迷中的白衣客扶了起来。 这么一个轩昂须眉的七尺躯,在她手里竟然轻若无物。 黑衣少女扶着白衣客在前,白衣姑娘紧紧地踉在后头,到了车前,白衣姑娘还抢前一步掀开了车篷。 可惜白衣客如今在昏迷中,要不然他定能闻见一股淡谈的兰异香随着车篷掀起透传而出,那香味醉人。 要不然他也定能看见,那车里,简直是脂粉香温柔乡,车里虽小,但女儿家香闺里应有的东西却无一不备,而且都名贵异常,别的不说,单那小巧玲珑的八宝妆盒就非一般人家所有。 进了车里,黑衣少女把白衣客轻轻放在铺在车里的那块厚厚毛毯上,把他放得四平八稳,舒服异常。 这时候白衣姑娘开口轻轻道:“把灯给我点上。” 黑衣少女应声点上了那拴在篷顶的一盏小巧玲珑八宝琉璃宫灯,车里立即亮了起来,灯下再看白衣客,他益显俊朗,还有一种超人的气度。 白衣姑娘的一双美目紧紧盯在他脸上,眨也没眨一下。 “姑娘,”黑衣少女轻轻道:“您给他看看吧。” 白衣姑娘突然惊醒,娇靥上飞快惊过一丝红晕,点了点头,伸出那根根如玉的五指搭上白衣客腕脉,突然,她神情震动,美目为之一睁。 黑衣少女看得清楚,忙问道;“姑娘,怎么了?” 白衣姑娘道:“好深厚的内功……” “怎么?”黑衣少女呆了一呆道:“他会武……” 白衣姑娘道:“不只会武,看他这内功修为怕已在我之上,不在我之下。” 黑衣少女睁大了美目,惊声说道:“他!他的修为比您还深厚,真的?” 白衣姑娘说道:“难道我还会骗你不成么,他定然是出自名师,要不然,以他的年纪不该有这么深厚的修为……” 黑衣少女说道:“他既然有这么好的修为,怎么还会……” 白衣姑娘摇头说道:“那就不知道了,现在还不知道他是怎么了,我只是觉得他真气不畅,血脉之中像是有什么阻碍,大半是受了伤……” 黑衣少女扫了白衣客一眼,道:“没见他身上有伤痕啊。” 白衣姑娘过:“也许是内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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