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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〇八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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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锋微顿,他嘿嘿接说道:“说句话,周老哥可别在意,你老哥还称不上谨慎二字。” 青衫老者呆了一呆,道:“怎么,我有什么不够谨慎之处?” “当然!”谷逸嘿嘿笑道;“有道是:财不露白,周老哥初到关外人地生疏,平白地碰上我这么个人,怎好就说出自己带了几千两银子还有金叶明珠?这不是不够谨慎么?” 青衫老者不以为然地道:“你老哥是乡亲,咱们那地方的人……” 谷逸截口说道:“话不是这么说,那儿都有好人也都有坏人,人心隔肚皮,好坏没写在脸上,像如今……”嘿嘿一笑,接道:“你周老哥不知道我是个干什么的,我也摸不清你老哥是什么来路,话是真是假,是……” 青衫老者道:“我不以为你老哥会是外貌热诚,内藏险诈的坏人……” 谷逸脸上一热,忙道:“那当然,咱既不是那种人,也不会干那种事,可是……” 青衫老者截口说道:“莫非你老哥不信我的话?” 谷逸笑道:“那倒也不是,我是劝你老哥往后小心点儿,逢人只说三分话,莫要尽掬一片心,你老哥不知道,这一带不知有多少关内人冤死他乡,连尸骨都没人收呢!” 青衫老者脸色一变,忙道:“多谢老哥,多谢老哥,我以后一定小心,一定小心。” 谷逸笑了笑,道:“咱们如今已不是外人,何须再客气,你老哥要问什么,问吧!”青衫老者呆了一呆,道:“怎么,仍在这儿?” 谷逸笑道:“周老哥放心,我包管不会被人听了去就是!” 青衫老者道:“其实,有这一阵子说话的工夫也到了……” 谷逸笑道:“可是我做事比你老哥小心……” 青衫老者忽地一哦,笑道:“我明白了,你老哥是说,摸不透我是什么意思,万一安着什么坏心眼儿,这儿人多也动不了你,是么?”谷逸点头大笑,道:“不瞒你老哥说,正是,正是!” 青衫老者看了他一眼,道:“你老哥有什么值得怕人害的7……” 本来是,瞧那寒伧,猥琐,穷酸样儿! “其实……”青衫老者笑了笑,接着说道:“我要真安着坏心眼儿,要动你老哥,在这儿照样可以动!” 谷逸眨了眨耗子眼,哦了一声,笑而未语。 青衫老者道:“你老哥若是不信,那么让我试给你看……”说着,他含笑抓向谷逸的左腕。 谷逸对这位仅知姓周的青衫老者,不知道是怀有戒心还是怎地,他竟没让青衫老者抓,左腕一闪疾避。 按说,只要他存心躲避,那该是轻而易举的事。 岂料,理虽如此,事却不然,他左腕往左一闪,那青衫老者的微曲五指竟也往右一闪,比他还快,恰好在那地方等着,一把攫上了谷逸左腕。谷逸猛然一惊,脸色倏变,强笑说道:“看不出周老哥还是个练家子!”口说手不闲,左腕暗凝几成真力,猛地一挣。他不挣还好,一挣之下,只觉青衫老者虎口微紧,那几成真力逆流而回,直攻内脏,痛得他浑身一抖,紧接着,半边身子立时酸麻无力。谷逸不由大骇,连忙强笑说道:“周老哥,我是有眼不识泰山,没想到会碰上深藏不露的高手,行了,我身手远不及你,你周老哥放手吧!”青衫老者淡淡一笑道:“高手倒谈不上,只是颇懂一些防身之技而已!”嘴里这么说,可是手上仍没松。谷逸心里直打鼓,忙又说道:“周老哥,放手吧!” “放手?”青衫老者摇了摇头,含笑说道:“不行,你老哥说得好,财不露白,我可全告诉了你老哥,我怎么能轻易放手,那不行。”谷逸强笑说道:“周老哥,别开玩笑了……” 青衫老者笑容微敛,道:“我不是跟你开玩笑,你不是说有很多人冤死关外么?我怕步上他们的后尘,不能放手!”谷逸嘿嘿强笑道:“周老哥,你这是什么话,我又不是杀人掠货,翦径打闷棍,残害行旅的强盗,对我还用……”青衫老者道:“那谁知道,万事还是谨慎点的好。” 谷逸未再笑,目光一凝,道:“周老哥,你我初次见面,玩笑要适可而止……”青衫老者扬眉说道:“你看我这像开玩笑么?” 谷逸心往下一沉,道:“周老哥,真人面前不说假话,彼此都是混的,说吧,你这是什么意思?” 青衫老者道:“很简单,跟我到客栈去一趟!” 谷逸道:“周老哥,你便是榨碎了我,也榨不出点滴油水!”这话是丝毫不假。 青衫老者笑道:“老哥太小看人了,只须算算我的所有,恐怕就能把张北这块地儿都买下来,你明白么?” 谷逸牵动了一下嘴唇,道:“我明白,只是周老哥,你也该放明白点,你既是长年住在北京,你就该知道北京有个灵鼠谷飘风!” 青衫老者微微一怔,道:“知道,他是北京城响当当的人物,怎么……” 谷逸嘿嘿笑道:“不怎么,我叫谷飞风,谷家兄弟俩,他行二!” 青衫老者哦了一声道:“原来你老哥是灵鼠谷爷的大哥……” 谷逸嘿嘿笑道:“所以说你周老哥该放明白点!” 青衫老者一笑摇了头道:“我明白,你更得跟我到客栈去一趟。”糟糕,唬人的一套不灵了。 谷逸脸色一变,嘿嘿笑道:“周老哥,咱们这种人,眼睛都是雪亮的,你该看得出,我不是拿话唬你,我是为你周老哥好。” 青衫老者道:“好意心领,不过说什么你都得跟我去一趟!” 谷逸镇定不住了,变色说道:“周老哥,这儿是关外张北,不是关内北京,我们的地盘就在这儿,这儿到处是我的弟兄,我要是喊—声……” 青衫老者道:“我不在乎,只要你认为能喊,有把握喊,你就喊吧!”他不再多说,话落,拉着谷逸便走。 谷逸急了,张嘴刚要喊,只听青衫老者冷笑道:“你老哥难道还要再尝尝那逆血攻心的滋味么?” 谷逸一惊,连忙闭上了嘴,虽闭上了嘴,但是他还不老实,功凝右臂,刚要抬手。 又听青衫老者一声冷笑,道:“你是不到黄河心不死,敬酒不吃吃罚酒!” 随着话声,谷逸只觉左臂猛然一痛,大惊之下,连忙散去右臂真力,他右臂真力一散,左臂奇痛立止,他明白,今天是只有任人摆布了,如今想想,自己悔不该多贪那三杯酒,说什么也该跟那两个一起走。 只听那青衫老者笑了笑道:“识时务者始为俊杰,知进退才是高人,我带你老哥去见个人去,只要你老哥老实点儿,我担保不难为你。” 谷逸忙道:“周老哥,我跟你走了,你要带我去见谁?” 青衫老者道:“别急,到了地头儿你老哥自然就会知道了。” 谷逸不敢再问,也未敢再有丝毫轻举妄动,只有提着心,吊着胆,默默地任那青衫老者拉着走。 那金龙客栈是不近,青衫老者拉着谷逸,在街上东弯西拐,走了好一会儿方始抵达。 一进客栈,青衫老者拉着谷逸直奔后院。 这家金龙客栈的后院不小,房间也挺多,只是似乎住的客人全跟这青衫老者认识,而且见面都恭恭敬敬地哈个腰。谷逸瞧在眼里,纳闷在心头。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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