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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九


  “藏经楼”一片黝黑,但转眼间灯光一闪点了起来,金元庆点上了灯,灯光下再看,这“藏经楼”的楼下打扫得很干净,可是摆设很简陋,除了两张床,一张桌子外,几乎没别的摆设。

  金元庆点上灯后向着李燕豪冷冷扫了一眼,道:“把他扔下来。”

  刀疤汉子还真听话,手一松,肩膀一拱,把李燕豪从肩上扔了下来,眼看李燕豪就要摔个结实,只见他腰一挺一个翻身已然稳稳当当地站在了地上。

  金元庆一怔,旋即一惊,抬手就要摸腰。

  李燕豪淡然一笑道:“姓金的,你行么?”

  尽管李燕豪仍被绑着,金元庆手按在腰上竟然没敢动。

  那刀疤汉子叫道:“我明明闭了他的穴道……”

  李燕豪道:“凭你那两手闭穴功夫能制住我……”

  迈步往桌前走去。

  他这一走,把金元庆吓得一哆嗦,满脸惊容地往后便退。

  李燕豪笑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看来你是怕定了我。”

  只见他两个胳膊一动,那条牛筋自落,他两手互相揉了揉腕子。

  拖过一把椅子坐在了桌前,坐定,他从怀里摸出一物,往桌上一放,转眼望金元庆道:“金元庆,过来看看这是什么。”

  金元庆那敢过来,其实不用过来他也看得一清二楚,那是一颗念珠,他一怔,而眼瞪得老大,叫道:“这……这……你也是……”

  李燕豪淡然一笑道:“问得多余,过来。

  金元庆站在那儿没敢动。

  李燕豪道:“过来,没听见么。”

  金元庆迟疑了一下,脚下挪动了,那不是挪动,更不是迈步。

  李燕豪冷冷一笑道:“三青帮怎么会要你?居然还位列巡察。

  金元庆脸上一红,没作声,他脚下虽然挪动,总在动,没多久,他已到了李燕豪身前两三尺处,他停了下来,怎么也不肯再往前挪了。

  “好胆量,”李燕豪冷冷一笑,抬手指了指桌上,道:“看清楚了,有没有错。”

  金元庆揪着一颗心,迟疑着问道:“你是……”

  李燕豪道:“跟姓袁的一样,所不同的是他在外头,我在里头。”

  金元庆“哦”地一声道:“您是内五堂的……”

  李燕豪高明,他所以只说姓袁的在外头,他在里头,那是因为他不知道“三青帮”的总坛内堂一共有多少堂,他怕说错了泄了底。

  事实上他顾虑得没错,“三青帮”的内堂只有五堂。

  金元庆话说到了这儿,他截了口:“你明白就好。”

  探手一把抓住金元庆的右腕,猛地往上一托,只听“叭”地一声轻响,他松了手,笑道:“人家只当我捏碎了你的肩骨,只有我跟你知道不是这么回事。”

  金元庆被李燕豪一把抓住右腕之初,他大惊失色,心胆欲裂,及至李燕豪用力往上一托,他立即明白了,暗然松了一口气,可是心还直跳,李燕豪把话说完,他忙一欠身道:“谢谢李老!”

  李燕豪淡然一笑道:“我还不老,坐下,你两个都坐下。”

  金元庆一欠身道:“谢李老,李老面前哪有属下的坐位。”

  李燕豪道:“我叫你坐的,你只管坐就是。”

  恭敬不如从命金元庆从了命,又谢了一声接过了一把椅子坐了下去,正襟危坐,腰挺得笔直。

  李燕豪淡然一笑道:“别那么拘谨,我这个人随和得很!”

  金元庆答应了一声,可是坐姿未稍变。

  李燕豪看了他一眼道:“金巡察……”

  “不敢。”金元庆接得飞快:“属下在。”

  李燕豪道:“你如今明白了么?”

  金元庆迟疑了一下道:“回您,属下都明白了。”

  李燕豪道:“不要紧,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尽管问。”

  金元庆答应了一声,又迟疑了一下,这才问道:“您跟盖明是……”

  李燕豪道:“朋友,只是他到现在还不知道我的身份!”

  金元庆道:“那么您这趟驾临‘开封’是……”

  李燕豪道:“奉帮主之命,到处看看,看看你们这些巡察往上报的是不是都实在。”

  金元庆道:“属下不敢轻忽职务……”

  “是么?”李燕豪淡然一笑道:“那么以你看盖明这个人可靠不?”

  金元庆道:“回您,他曾经抗命……”

  李燕豪道:“这我知道,也相信不假,因为当时我也在场,可是我腿上挨这一刀,似乎应该能改变你的看法了?”

  金元庆道:“属下不敢专擅,还请您定夺。”

  李燕豪道:“抗命是小事,我认为盖明这个人很可靠,事实上他一家三口被扣在帮里当作人质,他也不敢有贰心,你认为我说的对么?”

  金元庆连声唯唯,但旋即一扬眉道:“他兄妹竟敢伤您……”

  李燕豪道:“不知者不罪,本帮能有这么一个可靠的实力人物,我就是腿上再挨一刀,又算得了什么?”

  金元庆那敢多说,只有连声唯唯,接着说道:“您腿上的伤要不要包扎一下……”

  李燕豪道:“以你看呢?”

  金元庆忙道:“是,是,属下糊涂,属下糊涂……”

  转望那刀疤汉子冷然喝道:“去拿药来,另外再打盆水。”

  那刀疤汉子答应一声,快步出了“藏经楼”,没一会儿端着一盆热水走了进来,夜这么深他能找来热水,真难为他。

  把热水放在李燕豪眼前,他又到一张床前翻开褥子摸出了一个纸包,过来双手递给了金元庆。

  金元庆忙上了,帮李燕豪把血裤脱了,把伤口擦洗干净,上上药,包扎好,然后又找了一条干净裤子让李燕豪换上,李燕豪站在那儿跟个大爷似的。

  一切妥当,刀疤汉子把那盆血污脏水跟那条血裤子拿了出去,金元庆还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怎么样,您现在腿舒服点儿么?”

  李燕豪伸了伸那条伤腿,道:“舒服多了,谢谢你。”

  金元庆忙道:“您这是哪儿的话,属下应该的,能为您效些微劳,这也是属下的荣幸。”

  李燕豪没多说,指了指金元庆刚才坐的那把椅子道:“你坐下,咱们聊聊。”

  金元庆受宠若惊,连声唯唯,他也见过“三青帮”的上级人物,可从没一个这么没架子,对他这么和气的。

  金元庆坐定,李燕豪开了口:“刚才那名弟兄是……”

  金元庆忙答道:“回您,他叫陈标,北六省黑道出身,有一身横练功夫,也有一身鸾力,是‘洛阳’分坛住在‘开封’的弟兄,‘洛阳’分坛住在‘开封’的弟兄一共有四个,专管打探踩盘,有两个您见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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