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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三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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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书生道:“倘若有个千个百个,世上这些如醉若狂的女儿家,不就人人可能一个,用不着终日醉狂了么?” 美比丘目光一凝,道:“你是不信。” 白衣书生道:“我何只不信?” 美比丘道:“也不服?” 白衣书生道:“不服远了。” 美比丘微微一笑道:“你不信什么?” 白衣书生道:“我不信你这人云亦云,道听途说。” 美比丘道:“你又不服什么?” 白衣书生道:“我不服他那人品,他那胸蕴,他那所学,总而言之一句话,凡是沾着他的,我都不信不服。” 美比丘摇了摇头道:“信不信由你,总有一天你会碰上……” 白衣书生道:“他最好别让我碰上。” 美比丘轻“哦!”一声道:“怎么说,为什么?” 白衣书生双眉一扬,威态逼人,傲然说道:“他若让我碰上,我会让他逊色三分,自惭形秽,我会让他折服在我一身所学之下,拜倒……”倏然住口不言。 美比丘美目凝注,含笑说道:“怎么不说了,让我替你说吧……” “不必。”白衣书生两颊生酡,毅然说道:“我自己说,我非让他拜倒在我裙下不可。” 美比丘抚掌笑道:“爽朗,豪迈,素心侠胆,不愧是条龙,只是……” 眉锋微皱,摇头说道:“略为不害臊了些。” 白衣书生两颊更红,嗔道:“你呢,出家人……” 美比丘忙道:“好了,咱们两个一个半斤,一个八两,行么?” 白衣书生倏然失笑道:“别以为我是一时气话,说说就算了。” 美比丘看了她一眼,道:“我知道你阁下的牛脾气,想想我现在有点懊悔了。” 白衣书生道:“你懊悔什么?” 美比丘道:“懊悔不该多嘴,雪刚没了,又要发起二龙斗,弄得片片鳞甲飞,翻天覆地,日月无光……” 白衣书生道:“片片鳞甲飞,狼狈不堪的是玉龙,你心疼么?” 美比丘微一摇头道:“还不知道我会心疼谁呢?” 白衣书生脸色一变,霍地站起,道:“我就不信,我这就找他去。” 美比丘一把抓住了她,道:“且慢,人海茫茫,宇内辽阔,你上那儿去……” 白衣书生道:“那怕是天涯海角,翻开每一寸地皮,我也要找到他。” 美比丘道:“当真?” 白衣书生道:“信不信由你,你且拭目以待。” 美比丘美目微转,浅浅一笑道:“让我问你一句,万一拜倒在地的是你……” 白衣书生脸色大变,冷然说道:“我愿跟随他身侧,称奴称婢,侍候他一辈子。” 美比丘倏然而笑,手一松,道:“他几生修来,好,你走吧。” “不忙!”白衣书生冷冷说道:“我也问你一句,倘若拜倒在地的是他又如何?” 美比丘道:“这跟我一个出家人有什么关系?” “不!”白衣书生摇头说道:“话是你说给我听的。” 美比丘呆了一呆,道:“我更懊悔多嘴了,是非只因多开口,真个半点不差,那……你说吧,你要我这个出家人怎么样?” 白衣书生道:“别张口出家人,闭口出家人,出家人也不能置身事外,我也绝亏不了你,我要你答应我一件事……” 美比丘道:“什么事?” 白衣书生道:“到时候再说,反正你能点头。” 美比丘迟疑了一下,道:“只要别让我违背佛祖……” 白衣书生道:“那还不至于。” 美比丘一点头道:“那么你我一言为定。” 白衣书生伸手拿起一颗棋子,水葱般二指一捏,那颗棋子由中分半,她顺手将一半递向美比丘,道:“你我各持一半,到时候拿这半颗棋子说话。” 美比丘伸手接过,皱眉叫道:“哎呀呀,你毁了我一颗棋子不要紧,这是罕有的铁心木所制,万一师父回来问起来,你叫我怎么作答?” 白衣书生道:“古人有思棋断须之例,你就说我苦思棋步,用力过甚弄坏了好了,对我,她老人家不会心疼这一颗棋子。” 美比丘淡笑摇头,道:“好吧,反正倒霉的是我,你走吧。” 白衣书生道:“你明知道我现在不能走。” 美比丘抬眼轻注,道:“为什么,怎么不能?” 白衣书生道:“她老人家还没有回来。” 美比丘倏然而笑,道:“这就是了,相公爷,要不然我怎么敢惹你呀,坐下来喝杯茶消消气吧。” 白衣书生道:“你已招惹了我,迟早我总是要走的……” 她坐了下去,刚坐定,美比丘忽地凝目“胜棋楼”外,轻“咦!”一声道:“是谁家油璧香车,好气派,好阔绰……” 白衣书生闻言抬眼远眺,只见“莫愁湖”畔缓缓驰来一辆高蓬马车,套车骏马高头,车前车后都有人,虽然看不清马车的装饰,但由那套车骏马跟车前车后的仆从看,的确是相当气派,阔绰。 “怕是谁家内眷来游湖……” 美比丘道:“雪虽溶,冻虽解,犹春寒斜峭,这时候游湖不嫌过早了些么?” 白衣书生道:“人家有此雅兴,干你何事?” 美比丘笑道:“正是,吹皱一池春水,干我何事……” 话声方落,马车已在湖边一株树下停稳,距离近了不少,已可清晰地看见人车,白衣书生目光一凝,惊叫说道:“好名贵的马车,竟然是……” 美比丘脸色微变,道:“马车虽名贵,但不及车前那几个人让人震动。” 白衣书生道:“怎么,你认识?” 美比丘道:“何只我认识,说出来你定然不陌生,名贵马车已然令人侧目,这几个马车前后护卫,简直就震惊武林……” “武林?”白衣书生道:“这么说这不是谁家内眷。” 美比丘道:“难说,你且听听车前这几个人,最前面的那人号‘阴司吊客’,名郝无常,那四个男不男,女不女的是‘阴家四丑’,那车辕上赶车的是‘要命郎中’龚瞎子……” 白衣书生脸色微变,道:“这几个人我知道,没什么,但能以这几个人为车卫,那车中人就不等闲……” 美比丘道:“说得就是,谁家内眷有这大气派?” 白衣书生道:“简直让人震惊,走,咱们看看去。”说着,她就要往起站。 适时,那“莫愁湖”边马车帘掀动,车前几人恭恭敬敬接下一个云髻高挽,身着宫装,体态轻盈妖娆的女子。 美比丘脱口呼道:“霍冷香……”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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