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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五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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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隅里那人,似乎不愿深究,冷冷一笑,又冰冷的说道:“姓甄的,他本来姓什么?” 满楼一怔,乌良笑了,可笑得不自然:“朋友这话问得好笑,姓氏传自祖宗……” 冰冷话声截口说道:“只可惜他大逆不道,改了姓!” 乌良笑道:“朋友是说,甄三爷他原来不姓甄?” 冰冷话声说道:“不姓甄!” 乌良笑得更厉害,道:“难不成,甄三爷他原来姓贾(假)?” 说得是,不姓甄(真),那八成儿姓贾(假)! 冰冷话声道:“一点不错,说起来,他该姓贾!” 满座的酒客可都不明白是哪个贾字,想笑,但没敢笑。 黑衣人儿是黛眉轻皱,看样子,她根本没想笑。 乌良脸色一变,笑了,是大笑:“朋友真会说笑话,甄三爷倒成了贾三爷……” “是不是笑话,你自己明白!”冰冷话声冷哼说道:“我还有更令你心惊的!” 乌良笑声倏住道:“什么?” 冰冷话声道:“那原该姓贾,如今却改头换面姓了甄的你那主子,当年也是个声名赫赫、威风八面的武林人物!” 乌良神情猛震,却再度大笑:“朋友,够了,笑话该适可而止……” 冰冷话声截口说道:“我没那么好心情跟你说笑!” 乌良笑声一停,抬手环指,道:“朋友不妨问问在座诸君,凡是金陵本地的,只怕没有一个不知道甄三爷世代书香……” 冰冷话声道:“那是他手法高明,一手掩尽了金陵人耳目!” 乌良双手一摊,耸耸肩,一副没奈何的神态,摇头苦笑:“朋友一定要这么说,我也没有办法,不过……” 顿了顿,笑接道:“甄三爷当年要真个是声名赫赫、威风八面的武林人、江湖客,只怕如今在下我就无法在他府中混吃上这碗饭了!” 说得是,那还养护院干什么? 冰冷话声冷哼说道:“这就是掩尽金陵人耳目法之高明所在,处在这年头,一个有钱人家,要是不养护院,那令人动疑!” 乌良又摊摊手,耸耸肩,道:“我仍是那句话,朋友一定要这么说,我没有办法,只要在座诸君,金陵本地人明白就行了!” 酒客中,有几个微微点了头,八成儿他们是金陵本地人! 冰冷话声冷笑说道:“你很会撒赖,要知道,那没有用,不是武林中人,不会了解武林中事,也不会管武林事,金陵本地人能明白什么?只怕他们怎么也不会明白,姓甄的是当年血盟十友中的‘毒手天尊’贾玉丰,更不会明白他之所以改头换面姓了甄,是为了避仇!” 黑衣人儿神情一震,美目中陡闪惊喜光采,娇靥上的表情,难以言喻,想回过螓首望向东隅,但刚转了一半,又转了回来,刹那间,娇眉上又异容尽敛,一片平静,无如,那一双清澈、深邃的美目,却仍难掩心中的激动。 不知她何以会如此,这恐怕要问她自己了! 再看乌良,他摇头苦笑,没说话,可是,神色中却有着极度的惊恐、不安,一双凶睛乱转,不知在打着什么主意! 月听东隅角落里响起一声冷哼:“在我面前,别想打歪主意,我说过,不说出贾玉丰现在何处,你就别想活着下楼!” 乌良浓眉一挑,目中陡现凶光:“真人面前说不了假话,朋友既然看穿了甄三爷,我也不愿再替他隐瞒,不妨打开天窗,朋友是……” 满楼一阵骚动! 世代书香的豪门巨富甄三爷,当年竟是威名赫赫的武林人物,而且不姓甄,姓贾,是为了避仇,这消息够惊人的! 冰冷话声冷笑说道:“你到底承认了,你问我是谁?” 乌良毅然点头,可是有点提心吊胆:“不错!” 冰冷话声道:“他该告诉了你,他躲的就是我!” 乌良脸上失了色,往后退了一步:“他躲的是两女一男,还有两个不知男女的少年,你朋友是这五位中的哪一位?” 胆子不小,他还敢问个清楚。 冰冷话声道:“我可以告诉你,男的,少年!” 少年人比老年人更可怕! 乌良面无人色,骇然失声:“那么你是慕容……” 冰冷话声冷哼了一声:“你敢!” 乌良机伶一颤,住了口,突然腾身飞射,他想穿窗出楼而遁,适时,东隅角落里又传冷哼。 未见任何异动,乌良一个已然穿出窗外的高大身形,似遇无形吸力,忽地倒飞而回,砰然一声摔了下来。 无巧不巧正好砸在他原先的那副座头上,立时杯盘倒翻,酒菜四溅,一片狼藉,不堪入目! 城门失火,殃及池鱼,看来要闹人命,溅上酒汁菜汤不要紧,唯恐再溅上一身血。 一时间,全楼大乱,酒客们纷纷站起,要走。 就在此时,东隅角落里站起个人,是个俊美绝伦的黑衣少年,他目闪威棱,眉挑凶煞,挥手轻喝:“别动!” 顿时一片寂然,鸦雀无声,还真灵,再没一个敢动。 黑衣少年淡然一笑,遥遥指向倒卧狼藉中的乌良,道:“我找的是他,跟诸位无关,诸位要想留下的,只管放心吃喝,要走的,轻一点,慢一点,谁碰破一个杯子我找谁!” 这一来,谁还敢争先恐后没命的乱跑? 一个个白着脸,抖着腿,浑身打着哆嗦,小心翼翼地离开了座头,一步步地往楼梯口捱去。 适时,黑衣少年又说了话:“诸位,打扰酒兴,至感不安,我提醒一句,别忘了付帐!” 看不出,他倒想得蛮周到。 黑衣人儿笑了,笑得虽极轻微,却很明朗。 酒客不敢不听,一个个乖乖地付了帐,下了楼。 除了乌良砸坏的那副座头外,其余的,不但一丝无损,而且酒钱一个不少,这该是不幸中的大幸! 帐房跟店伙这才暗暗吁了一口气,捏了一把冷汗,乘机把那位吓呆了的唱歌人儿,扶进了楼后。 “愿留下的,只管放心吃喝”,他这话等于白说,转眼问,满楼空空,酒客们走了个一干二净,不,不能说一干二净,还有一位。 是那位黑衣人儿,她没走,是唯—的例外。 她皓腕半抬,拿着一副竹箸,在轻轻翻弄着面前小碟中的几味卤菜,根本就像个没事人儿一般! 当黑衣少年一双犀利目光,落向她那无限美好的背影上时,脸上的笑容凝住了,代之而起的是无限讶异! 高傲的性格,使他不打算开口,无如,眼前这出奇的情形,却使他忍不住,他挑了桃眉,犹豫着说了话:“这位姑娘,你,你不走?” 姑娘听若无闻,没理他。 这可是他平生仅遇。第一个没立即答他问话的人! 黑衣少年目中寒芒一闪,但倏又敛去威态,二次发话:“姑娘,我是对姑娘说话!” 黑农人儿没回头,却总算开了口:“我知道,除了地上的这位,这儿已没有第二个酒客!” 话声,好甜,好美,直如仙乐传自九霄! 其实,她该说这儿没第二个姑娘家。 黑衣少年一咳道:“那么,姑娘该答我问话!” 声音竟有点颤抖,为什么?恐怕连他自己也不知道。 黑衣人儿仍没回头,淡淡说道:“答什么?” 这岂非明知故问?难不成她没听见?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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