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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四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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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又是怎么说呢?” “老主人发现少主禀赋超人,必然可以将本门剑艺发扬光大,使之在武林大放异采,只是生性过于仁慈,容易受小人之欺,老主人自己就是吃了这方面的亏,所以才针对所缺,造就了我,以后凡是那些牛鬼蛇神之流,少主就交给我来对付好了!” 李秀轻轻一叹,剑飞的话给了他很深的感觉,像他这次受伤,放在剑飞身上就不太会受愚了。 公孙敬若是用那只假手来对付剑飞,就会反受其害了,因为剑飞对付的方法不是架开而是凌厉的反击,看准来势,觑隙进击,公孙敬如果用的实招,必然会换个两败俱伤,而且剑飞是在久经训练之下而作的选择反应,他会使自己所受的伤害减到最轻的程度而予敌人以重创。 公孙敬这一手是虚招,那就更惨了,很可能就会被剑飞一剑断送了老命,以后的杀手都使不出来了。 李秀忽然想通了一个道理,那就是剑艺造诣的深浅,并不就是决定胜负的绝对因素。 剑飞的剑艺若是在同门中切磋,他连谁都不如,但是真要遇上了强敌,他跟任何人都有得一拼! 这种战技并不足?但有时却很有用,尤其是在生死相搏的时候! 沉思片刻,他又问道:“剑飞哥你怎么知道我受了伤,是谁告诉你到此地来找我的!” 剑飞道:“是夫人!” 他见李秀的脸色不太舒平,忙又改口道:“是黄金夫人,她先到我们的住处去说,白银夫人到一个叫紫竹林的地方去了,那儿有南宫门下的一干好手在,她是一个人去的,于是邓大叔就跟兄长们赶去了!” “几位兄长们也去了?” “是的,六位兄嫂都去了,他们是听说你也随后缀去了,很不放心,跟着去照应的!” “那你怎么又来到此地呢?” “黄金夫人随后又悄悄地告诉了我和青青姑娘,说你被公孙敬老鬼杀伤了,可能躲在此间疗伤,叫我们来找找看,找到了就赶紧带你离开。” “她自己为什么不来找呢?” “由于公孙敬与逍遥仙子领了一批好手,也赶到紫竹林去了,事情恐怕会闹得很大,很可能会惊动剑尊谷主出头,所以她必须留在庄中等候!” 李秀精神一振道:“西天剑尊夏侯长空要出面了?” “夫人说可能会出来,若是被那老魔头找到少主在此,事情就不太妙了,所以她才要我们来找少主。” “好,紫竹林在什么地方?” “距此两百多里,有一座山,满山都是紫竹,是南宫门下的产业,由南宫耆宿紫竹翁主持管理着。” “南宫门又是怎样的一个门派?” “那是武林三大世家之一,除了家传绝学外,还网罗了武林中各种奇技异能之士,精研武技,声势已不下于任何一家武林宗派,尤其是南宫世家,近十几年来,更是人才辈出,凌驾于西南慕容、关外皇甫两家之上。” “这三大世家的行事又如何呢?” “这倒是很难说,不过南宫世家跟咱们神剑山庄却是有点过节,据说是二十年前,南宫世家跟慕容世家起了冲突,南宫世家密遣高手,夜袭慕容世家,而慕容世家猝不及防,被他们杀得很惨,差一点灭了门,恰好老主人作客慕容家中,出头护住慕容家的几个主要人物,才没被他们杀光,南宫世家的主人南宫芙蓉对老主人架梁之举,十分不满,扬言要踏平我神剑山庄!” “以后有没有来找麻烦呢?” “没有,他们那一战虽是占了上风,到底也是元气大伤,要防着慕容世家的报复,自顾尚且不暇,那有余力来找我们的麻烦呢?以后紧接着就是主母失踪、老主人隐居,他们想找也找不到了!不过听说南宫世家这些年来,声势越来越大,实力相当惊人了!” 李秀道:“难怪他们敢跟剑尊谷作对,也难怪西天剑尊要把他们视作鲠刺,要去之而后快了!” 剑飞道:“夫人说白银夫人到紫竹林去是求取一样东西,得手的机会不多,很可能会起冲突,如若她失陷在那儿,剑尊谷可能不会因为她而跟南宫世家起冲突!” “为什么?他们不是互不相容吗?” “是的,两方面都有雄霸天下的野心,但却是在暗中筹划着,还没有到公开的时候,犯不着先斗起来!” 李秀点点头道:“这倒也是,可是我们夹进去就没道理了,何以我们此去等于是帮剑尊谷对付南宫世家?” 剑飞苦笑道:“少主!夫人前往紫竹林,剑尊谷并不知道,公孙敬之所以往紫竹林去,完全是为了少主的那番话,少主扯的那个谎,若说要引起他们两家一场拼斗,倒是很管用,但少主的身份却不同,你是神剑山庄的传人,在武林中的地位何等崇高……” 李秀神色一震,这是一个他从没想过的问题,也没考虑到它的严重性。 现在经剑飞一提,他才感到不对劲了,他是神剑山庄下一代的主人,是李慕云的儿子。 以武林身份而言,或许比什么西天剑尊以及什么南宫世家还要崇高一点,但他却在公孙敬面前扯了个谎。 这个谎使得公孙敬登门问罪,扯出他李秀来,就不是儿戏了,本来他心中还在责怪黄金夫人,即使要帮助白银夫人,也不该把自己的六位师兄嫂全部弄到紫竹林去。现在才知道竟是为了自己的缘故。 想到这儿,他再也坐不住了,一跳而起道:“剑飞哥,我们要快点去了,我说的话,我引起的争端,该由我来解决,哪怕因此与他们两家都成了仇敌,也不能退避。” 剑飞也十分安慰地道:“好!秀哥儿,应该是如此的,夫人说你这个谎扯得很不高明,也许你只是无意间随口的一句话,并没有考虑到后果,夫人我转告你,切记自己的身份以及神剑山庄在武林中的地位,以后说话务必要十分谨慎,才不至于会辱没先人!” 李秀惭愧地低下头说道:“是,剑飞哥,多谢你的教训,小弟省得,以后一定会十分注意。” 他把黄金夫人的话,变成是剑飞的教训,可见心中还有着一个结没有打开,不肯承认这个母亲。 但剑飞并不去勉强他,只是问他道:“秀哥儿,你的伤势若是可以走动了,我们这就走开,此地不可久留!” 李秀运了一下气道:“可以了,公孙敬的疗伤药,以及前天给我服下的灵丹,对我的体能促进大有效用,我想是不妨事了,我们快走吧,对了,青青呢?” “我们约好在外面的枣林中会合的,在那儿去等她好了,或许她已在那儿等我们了!” 两个人出了屋子,剑飞走在后面,见李秀提纵跳跃都没有沉滞的现象,才放心地道:“秀哥儿,你的体质真好,虽说有灵药为助,但你看起来,却不像受过伤的样子。” 李秀轻叹了一声道:“这最该感谢的,还是已逝世的父亲遗给我的功笈上,所打的基础好,使我们在受伤时,不会伤害太重,所以才能如此。” 剑飞眼眶有点红道:“是的,所以剑北大哥他们,连经几番狠斗,都是很快就复原了,也使我神剑山庄,以有限的人数,在武林中创下赫赫的盛名,这都不是偶然的。” 李秀顿了一顿才道:“这就是我无法理解的,我们的武学既是如此深奥玄秘,内脏可避开要害,何以在那天晚上遭受突袭时,父亲会遭人刺中要害而死的?” 剑飞一震道:“这个我不晓得!” 李秀道:“剑飞哥,父亲被刺的时候你在场,你应该清楚的,他是不是甘心死呢?否则以我这次的经验,我知道要想杀死他是不可能的。” 剑飞迟疑地道:“我实在不清楚,那时我的年纪还小,而且已经被人击昏了过去,只在朦胧中仿佛知道了一些,却又说不出个头绪来。” 李秀深吸了一口气道:“我相信一定会有人知道的,我也一定要找出那个凶手来,使真相大白。” 剑飞嗫嗫地道:“少主,追究往事没有多少意思,要紧的是把握目前,何况,根据种种迹象,已经可以知道,老主人之死,与剑尊谷脱不了关系。” “这个我知道,但下手的不是西天剑尊,而且,我现在敢说一句狂话,除非是我们自己想死,否则很少有人能杀死我神剑门下的弟子,我对于父亲之死,一定要追究,我并不是坚持要报仇,但是要找出个是非曲直来,我们李家的人不会欠人,但也不容人欠我们。” 他的神情坚毅,仿佛一下子长大了许多,对他这种改变,剑飞也感到很突然。但他却是欣喜半夹着忧虑的。 欣喜的是少主终于成长了,长成了一个真正的男子汉,但忧虑的却是李秀要追究李慕云身死的原因。 剑飞虽是不知道详情,但是从一些蛛丝马迹,以及灵芝她们细心的猜测下,多少有了个概念。 他在担心这些底细的挖掘,是否会损害到老主人的盛名,李慕云在这些门人的心目中,不仅是一个父亲、一个长兄,也是最受尊敬的神明,一个美好的偶像,不容有一丝冒渎或诽谤的。 来到指定会合的地点,青青不但在等着他们,而且还牵着三匹鞍辔齐备的骏马,像已准备远行了。 不用说,这一定是黄金夫人为他们准备的。 李秀没有问这些马匹的来源,只问说:“谁知道路往哪个方向走!” 青青道:“我们都没有去过紫竹山,但是我听人说一直向西去就行了,这三匹马都是千中选一的良驹,可以不用休息,一口气跑了去,说不定在路上还可以追上我爹他们。” 李秀接过一匹马,径直走向西方,等上了大路后,他更是放开马力,急急地赶路。 好在这条路上没什么行人,而且马行甚急,老远就可以听见那急骤的蹄声,使路中的行人来得及闪开,三匹马就像飞一般地向前行去。 邓青青几次想要追个并排,问问李秀受伤的情形以及到紫竹山去的目的详情,但是李秀没有敢慢下来说话的意思。 呼呼疾风使她难以开口,如雷的马蹄声也掩住了她的招呼声。再者,她看出李秀似乎在有意冷淡她,躲开她,若以她的脾气,真想回头不跟着去了。 但是转眼一想,大家虽是受黄金夫人之托,上紫竹山去帮助白银夫人的,而白银夫人是自己的母亲。同时白银夫人对李秀却极不友善,再者,从神剑山庄诸人隐约而暖昧的态度中,似乎李慕云之死,也与自己的母亲有关。 这次李秀受伤,大概也与自己的母亲有关,难怪李秀满怀不高兴了,想到这些,她就忍不住心如刀割,忍不住在心中低呼:“李秀,我也很恨我自己有这样一个母亲,但她毕竟是我的母亲呀,不管我娘她对你如何,但是我对你的一片心意,你总该说明白的呀,李秀……秀哥儿……” 李秀也知道自己对青青的态度太冷漠,但是他实在没办法原谅白银夫人的一切行为,尤其是那种对杨三郎丑态,即使那是事出无奈,也不值得原谅。 但最重要的,则是白银夫人对黄金夫人的态度,仇视、冷漠、不信任、不知感激,黄金夫人那样地照应她,她却完全不放在心上。 虽然李秀并没有承认这个母亲,但李秀知道,这个黄金夫人的确是自己的母亲。虽然,她似乎也屈身从贼,做出了许多不可恕的行为,但她最近的种种表现,仍然是可敬的,即使在剑尊谷中,她也维持着适度的尊严。 比起那个白银夫人,她不知好了多少倍。而这该死的白银夫人,竟然敢如此对待我的母亲。 “我可以不认这个母亲,却不能容忍别人对她欺凌!” 这就是李秀的心情,由于对白银夫人的厌恶,他连带地也讨厌起青青来了,只是那个女郎却不知道他心中的变幻,仍在为他的冷漠而生气,而默默垂泪。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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