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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八二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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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跟韩奎坐了下去,韩奎给他倒了一杯茶,他喝了口茶,然后把被项霸王逼走的经过说了一遍。 韩奎大大的吃了一惊:“怎么会有这种事?” “人是不能有任何疏忽的,尤其是我现在的处境,我从来就没有犯过这种错误,哪知道这一回——” “三少您也别再自责了,听您这么说,主要还是因为跟‘铁血除奸会’之间的联系不够,才会让项刚琢磨出破绽。” 花三郎道:“我怎么也没想到,南宫玉会是‘铁血除奸会’的会主。” “三少,事已至今,说什么也没用了,您这趟折回来是——” 花三郎道:“韩大哥你是知道的,不除掉刘贼,我怎么能走,受人这么重的托付,肩负这么大的使命,要是功亏一箦,半途而废,我岂不成了千古罪人。” “那您打算怎么办?硬干。” “要能那么做,我抵京的头一天,刘贼就授首了,何必等到如今,我做的必须不犯禁,刘贼也必得受国法之制裁,让他丝毫没有狡辩的机会。” “那得费时费事,可是京里您不能再待下去了啊!” “所以我才来找韩大哥。” 韩奎一怔,惊喜:“三少爷,我能干什么?” “我不准备让韩大哥干什么,我来只是为征求韩大哥你的同意。” “三少爷,你开玩笑,什么事要征求我的同意?” “韩大哥,刘贼在内行厂,设有三间密室,其中一间,只刘贼一人知道所在,只刘贼一人进出,而玲珑现在刘贼身边,复又甚得刘贼宠爱。” 韩奎一震,叫道:“我明白了,三少爷,您是打算让玲珑——” 他没说下去。 花三郎点了点头:“对,就是这样。” 韩奎脸色霎时间变得凝重而阴沉,皱着眉半天没说话。 花三郎道:“韩大哥,因为女儿是你的,所以我来征求你的同意,因为女儿是你的,我不愿意勉强。” 韩奎一听这话,象让针扎了一下似的,猛地跳了起来,叫道:“三少爷,您这什么话,别人不清楚,你还不清楚我们父女,这种事只能沾上边儿都是造化,何况是肩挑大任,这是韩家祖上有德,几辈子修来的,磕破头都求不到,我只怕玲珑那丫头年纪小,经验不够,坏了大事——” “要是这样,韩大哥你就多虑了,什么都不说,单提一样,玲珑能混到刘贼身边去,甚得宠爱,这就够了,换个人,谁能?” 韩奎目光一凝:“三少爷,您认为玲珑行?” “行,眼前也只有这一条路可走。” “您不再考虑了?” “韩大哥,我是经过三思之后才来的。” 韩奎一阵激动,旋即神色一肃,道:“三少爷,韩奎父女谢您的恩德。” 话落,他矮身就要拜下。 花三郎伸手架住:“韩大哥,该我拜谢你父女。” 韩奎着了急:“三少爷——” “韩大哥,以咱们的渊源,彼此不须再客气,听我一句话,这件事,万一出一点差错,玲珑可就有杀身之险——” 韩奎猛为激动:“三少爷,为朝廷,为万民,我父女随时可死,但是我不愿意这样死,因为这样死是表示出了差错。” 花三郎暗暗感动,紧了紧握韩奎的手,道: “别的我不再说什么了——” “三少爷,您打算——” “只你点了头,别的事就全是我的了。” “三少爷,您总不能让我这个做爹的,还不如个闺女。” “韩大哥,人多了并不好办事,不过我保证,只要有需要帮手的时候,我头一个找你。” 韩奎平静了一下自己:“好吧,三少爷,我等着,虽然不满意您这种答复,可是我也知道,事关重大,一时半会我是绝插不上手。” “您能体谅就好,时间宝贵,我不多耽误了——” “您这就上内行厂去?” “不错,我这就见玲珑去。” 韩奎看了看花三郎,一点头道:“好吧,我不留您了,对您,什么叮嘱都是多余,不过我还是要告诉您,要见玲珑,并不那么容易。” “我知道,我会见着她的,因为我必须见着她。” 花三郎走了。 韩奎没送出去,望着花三郎的背影,口中喃喃,谁也不知道他在说些什么。 京城里上灯不久。 在这座繁华城市里,正是热闹时候。 可是内行厂里却寂静阴沉,生似,它不在这个城市里,不属于这个世界。 因为内行厂永远都是寂静、都是阴沉的。 不知道刘瑾在哪儿。 也不知道玲珑在哪儿。 能看见的人,只有番子、二档头、大档头。 这些杀人不眨眼的人,有的在巡弋着,有的凝望不动。 不管是动,还是不动的,都透着煞气,懔人的煞气。 一条黑影,不,应该说是一缕轻烟,轻轻的滑进了内行厂。 没有人看见。 甚至没有人觉察。 一缕轻烟,谁能觉察。 的确,一缕淡淡的轻烟,在白天就不容易觉察,何况是夜里。 这缕轻烟,从寂静的夜色里轻轻飘过,飘过庭院,飘过长廊,飘过种过花的小径,然后,停在一间精美的小屋窗外。 如今,这间精美的小屋里,有两个侍婢模样的少女在,就在近门处静静的对立着。 小屋里的摆设豪华考究,而且还透着一阵阵醉人的幽香。 幽香来自墙角擦得发亮的一只金猊,正自腹中散发出淡白色的袅袅香烟。 牙床上,银钩双挂,纱帐低垂,看不见帐内翻红浪的棉被。 不过,床前矮凳上并没有绣花鞋,想必帐内还没有人儿睡着。 几上,一盏八宝琉璃灯,正透射着柔和而动人的光芒。 突然,一阵风吹开了窗儿两扇,吹得几上的八宝琉璃灯为之一暗。 两名侍婢忙地一护灯,一个去关窗。 殊不知灯一暗的当儿,那阵风更吹起了纱帐一角,一掀又落了下来。 两扇窗儿关上了,风儿静止了,灯光也由暗复明。 两名侍婢吁了一口气,又退回了原地。 柳柝响动,打出了二更。 先是一阵轻盈的步履声,继而一位妙龄盛装美姑娘带着两名侍婢模样的少女走了进来。 站在门内的两名侍婢施下礼去:“公主。” 妙龄美姑娘没答礼,也没说话,径直去到铜镜明亮的妆台前停住。 四名侍婢连忙侍候,卸装,宽衣,然后抬来了漆盆香汤。 侍候过沐浴,换上了一袭洁白晚装,柔和的灯光下看,越发象神化中人。 她轻轻的开了口:“你们去吧,我要睡了。” “是。” 四名侍婢施礼恭应声中,她转身行向牙床,坐在床旁,将一双衬锦工绝的绣花鞋脱在矮漆凳上,露出一双洁白,美而圆润的玉足,掀帐抬腿,挪身上了床,纱帐又垂下了。 四名侍婢吹熄了几上的灯,悄悄地退了出去,带上了门。 再看纱帐内,妙龄美姑娘坐着,让个人一手握着粉臂,一手捂着嘴。 门关上后,捂嘴的手也挪开了。 美姑娘瞪大了一双美目:“三少爷,您——” 如今,花三郎就在她身边,靠里坐着:“玲珑,我不得已,咱们出去谈。” 玲珑似乎惊魂未定,没动。 花三郎想走下床,可总不能从人家身上跨过去。 好在玲珑停了一下,还是挪身下了床。 花三郎忙跟了下去。 玲珑要去点灯。 花三郎忙拦住:“不能,玲珑。” 玲珑缩回了手,好在一边窗外有月色,一边窗外有灯光,屋内并不暗。 看了看花三郎,玲珑忽然羞红娇靥低下了头。 花三郎发现了,也有些不自在,轻咳一声道:“我闭着眼躲在帐子里,都快睡着了。” 快睡着了未必,闭上眼定是实情,因为花三郎不是那种人。 玲珑猛抬螓首,水汪汪的一双眸子直逼花三郎,很快地,娇靥上红晕退去,恢复了平静:“您干吗要这样见我?” “我只有这样见你。” 玲珑轻轻地“呃”了一声。 “咱们坐下。” 花三郎、玲珑隔几而坐,接着,花三郎从头到尾把原由说了一遍。 静静听毕,玲珑惊得蹬大了一双美目:“真的,三少爷?” “当然是真的。” “这怎么会,这怎么会,三少爷,那您怎么办?” 花三郎把来意说了,最后道:“玲珑,我只有借重你,但是我不愿勉强你。” 玲珑眉梢猛地一扬:“恐怕您得勉强我,我不愿。” 花三郎一怔:“玲珑——” “是呀。”玲珑口气冷冷的:“象我这么一个出身的女孩子家,什么都不懂,您要是不勉强,我哪会干那。” 花三郎听出她的话了:“玲珑,我说的是实话。” “三少爷,我说的也是实话。” “我见过你爹了,也是这么跟他说的。” “我爹未必爱听。” “当然,可是他没有跟我赌气。”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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