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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七二


  第二十三章 疑云

  项霸王回府去了。

  他知道,这时候最好让花三郎跟肖嫱单独相处。

  而且,他自己也有很多事要想,要想清楚,象理丝似的,一根一根,一缕一缕,把它理个清楚。

  理清楚之后,他才能决定,下一步该怎么做。

  花三郎带着阴小春,偕同肖嫱回到了肖家废宅,

  肖宅虽然看似荒废了,但是还不到那种断檐危垣的程度,所以也还没有那种满目凄凉的可怜景象。

  只有在不该长草的地方,长出了几株小草,而在原来有草的地方,草更长了,也显得长短不齐。

  两个人默默地,从大门口一直走到后院。

  望着后院里的一切,肖嫱的一双美目之中,闪漾着让人心酸的泪光。

  花三郎吸一口气道:“这些,犹待重建,建起来会很快的。”

  肖嫱突然一咬牙,忍住了要夺眶而出的泪水,娇靥上更是苍白里透出的清冷,凄然道:“我爹呢?”

  大概,花三郎告诉她,肖铮已经先回来了。

  花三郎忍了忍胸中刀割似的悲痛,他先放下了手中的阴小春,然后道:“别怪我骗你,我不能不骗你。”

  肖嫱身躯猛一震:“你骗了我?你是说——”

  花三郎缓缓道:“你已经明白了,何以再让我说。”

  “在哪儿?”

  “在墓道里,我都找不到了。”

  突然,肖嫱瞳孔一缩,伸手抓住了花三郎的胳膊,一张娇靥泛起了扭曲、抽搐,她身子抖得厉害。

  花三郎清清晰晰地感觉到,肖嫱的指甲已经深深地扣进了他的肉里,抓得他好紧,抓得他好疼。

  但是他明白,肖嫱的一颗心,此刻正由数不清的尖刀刺着、剜着、割着,更疼。

  “倩倩——”

  花三郎轻柔地刚叫出了肖嫱的本名。

  肖嫱突然一声尖叫,手松了花三郎的胳膊,反手回去就往自己一颗乌云螓首上拍。

  花三郎所以先把阴小春放下地,腾出自己的手来,防的就是这个,他闪电伸手,抓住了肖嫱的腕脉。

  肖嫱色变猛挣:“放开,放开我!”

  花三郎没说话,可也没松手。

  忽地,肖嫱不挣了,脸色一转阴冷。

  花三郎的另一只手跟着递到,一下扣住了肖嫱的两腮。

  肖嫱晤唔发声,又开始挣了。

  花三郎道:“倩倩,你平静一下。”

  肖嫱只唔、唔的拼命挣扎,没有说话。

  花三郎沉声道:“你这算什么?”

  肖嫱不听他的,仍连猛挣。

  花三郎急了,厉声道:“你以为令尊愿意眼见你这样,愿意你随他而去!”

  肖嫱突然哭出了声,也不再挣扎了。

  花三郎缓缓地收回了两只手,道:“倩倩,不要这样!”

  肖嫱悲痛地道:“阴小春害苦了我,她欺骗我了。”

  “该怪她,可是,罪魁祸首是刘瑾。”

  “不管怎么说,你叫我怎么活下去?”

  “因为我要你活下去。”

  “我不能。”

  “你能,你必须活下去。”

  “我不能!”

  “倩倩——”

  “乐倩倩已经死了!”

  “倩倩——”

  “你不要害我——”

  “我不会害你,我永远不会害你。”

  “你要是怜惜我,就让我死。”

  “就因为我怜惜你,所以我不能让你死。”

  “你知道我的遭遇——”

  “不会有人比我更清楚。”

  “你说,我还能活吗?”

  “能,我要你活,我不计较。”

  “你或许不计较,我又怎么能不计较。”

  “倩倩,你把华剑英当成了什么人?人间贱丈夫?”

  “就因为你顶天立地——”

  “那就够了,华剑英要的是你的人,你的心,你出诸于孝心,也只有让我敬佩!”

  “敬佩?”肖嫱悲笑:“残花败柳,供多少人泄欲,供多少人淫乐,有朝一日让人说你的妻子曾经——”

  花三郎道:“说吧!倩倩,我不在乎,华家的人都能不在乎,不管世人怎么说,你还是我华剑英的妻子。”

  “不,我不是!”

  “倩倩!”

  “我不配。”

  “倩倩,你还要我怎么说?”

  “什么都不要说,让我死,让我尽孝全节,今生无缘,来生——”

  “来生渺茫,我不愿等。”

  “可是——”

  “倩倩,这罪,半由我二哥承当,你要是死了,华家又怎么让他活下去。”

  “那是华家的事,这辈子,我没有福缘姓华。”

  “倩倩——”

  “不要再说了,我求你。”

  肖嫱矮身要往下跪。

  花三郎伸手拉住,激动地道:“倩倩,你要是死了,往后的日子让华剑英怎么过,重责大任在身,你从不为任何人,你也该为大明朝着想。”

  肖嫱神情一震,旋即道:“你要是个因此而丧志的人,你就不配接受重责大任。”

  “我不管,也顾不了那多了,人总是人,华剑英也总是血肉之躯,肉眼凡胎,我说得出,做得到,只要你死,我就带着你远离尘世,到一个谁也找不到的地方,陪你一生,老死你旁,永远不再出来,刘瑾让别人去除,大明朝让别人去救。”

  肖嫱哭了:“剑英,你这是为什么,这是何苦?”

  花三郎伸手握住柔荑:“倩倩,没有人比你更清楚,什么都不要再说了,你要是想哭,你就哭个痛快吧!”

  肖嫱猛然投入花三郎怀中,失声痛哭。

  良久,良久——

  肖嫱收泪住声,轻轻挪离花三郎,一双红肿的美目,投向地上的阴小春。

  花三郎道:“现在你该知道,我为什么坚持让她死在你手里了吧!”

  肖嫱没说话,神色渐变,目光渐变,看上去怕人。

  花三郎一脚踢活了阴小春的穴道。

  阴小春倏然而醒,翻身坐起,一怔:“这是什么地方,九千岁——”

  花三郎冰冷道:“这儿原是乐神君的家,九千岁已经把你交由乐姑娘处置了。”

  阴小春脸色一闪:“我不信,九千岁不会。”

  “信不信在你了,事实上这儿确不是内行厂。”

  “不,你骗我,九千岁不会,他绝舍不得,我虽然不是献身给他,可也曾经——”

  “住口,我不要听你的秽言秽语。”

  “我说的是实话,九千岁曾经在我身上——”

  “我叫你住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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