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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六七


  阴小春明眸一转,娇笑说道:“哟!你吃的哪门子醋啊!别忘了,我号称散花天女,保不定我愿意花落他家,人家还未必看得上呢。”

  花三郎笑道:“你不但事事设想周到,还颇有自知之明,我承认你是当世少见的美色,可是物以类聚,只有你那一丘之貉还能跟你臭味相投,象我这样的,对你根本不屑一顾。”

  项霸王拊掌笑道:“骂得好,痛快!”

  阴小春却是毫不在意,娇靥上媚笑不减,瞟了身材颀长黑衣蒙面人一眼:“听见没有,他这是一杆子打翻一船人,连你也骂了——”

  身材颀长黑衣蒙面人没动没说话,毫无反应。

  阴小春凝目望花三郎,娇笑又道:“我说你呀,人家骂人还不带脏字呢,你怎么连臭字都带上了?”

  项刚道:“兄弟,别这么好胃口了。”

  花三郎道:“听见没有,我们项总教习不耐烦了,咱们还是谈正经的吧!”

  阴小春道:“我是荤素都吃,正经的我已经说过了。”

  “我也听见了,但是我不敢相信!”

  “你不敢相信什么?”

  “万一你说了不算,九千岁那儿告我们一状,到那时候,我们只有吃不完兜着走的份儿。”

  “那么以你之见呢?”

  “你何不让我们将错就错,把你带到内行厂去,九千岁既让你领他这个秘密机关,足证对你是宠信有加,他不会把你怎么样,我们也有说词了,岂不是两全其美,皆大欢喜。”

  阴小春摇头娇笑:“嗯,别跟我玩这个心眼儿,九千岁把这么机密要紧的事交给我办,我给他办砸了,他岂饶得了我,尤其是让你们押着去的,到时候我就是想跑,也跑不了哇!”

  “看来咱们是谈不拢了。”

  “要想两全其美,皆大欢喜,只有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

  “听我的,刚才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

  花三郎笑笑道:“你说我跟你玩心眼儿,你也未必是诚恳对我啊!”

  “奈何如今只有这条路好走。”

  “未必!”

  一声“未必”,花三郎猝起发难,行动疾若闪电,身躯前欺,挥掌如刀,力劈下去道:“小心你那美好动人的玉足。”

  花三郎还真是抓住了阴小春的弱点。

  阴小春口说愿意同归于尽,似乎是连死都不怕。

  但是她把这双美足,看得比命都重要,只见她陡然一缩,连忙缩脚。

  花三郎要的就是这一下,阴小春缩脚—退,他飞快弯腰探掌。

  身材颀长黑衣蒙面人来不及有任何行动。

  等阴小春想明白要阻挡时,花三郎已直腰退后,再看他手里,多了一截引信。

  而方洞里的引信,剩下的已经在方砖底下看不见了。

  花三郎一扬手中引信道:“阴小春,你还有什么办法?”

  阴小春娇靥煞白,目射凶光:“小子,我低估了你。”

  话落,她恶狠狠的就要出手。

  身材颀长黑衣蒙面人突然跨步越前,挥掌攻向花三郎,并低喝道:“走。”

  这么一来,花三郎不得不出手迎战身材颀长的黑衣蒙面人。

  与此同时,阴小春一声娇喝:“让我者生,挡我者死。”

  娇躯疾转,一片白光飞出,罩向项刚、柴玉琼等,雪白娇躯再闪,她人已奔向重重帷幕后。

  项刚举八宝铜刘挡住了飞罩而下的那片白光,敢情是阴小春身上那袭蝉翼般纱装。

  项刚为之一怔。

  花三郎急叫道:“项爷,阴小春交给您了。”

  项刚带四护卫追了去。

  当然齐振北、罗英等不好跟去。

  花三郎忙道:“肖嫱跟去帮忙。”

  肖嫱犹豫一下追了去。

  花三郎道:“二嫂。”

  柴玉琼冷然道:“别想支开我。”

  花三郎道:“肖嫱见不着乃父会死,难道你不能帮我救她一命?”

  “可是这儿——”

  “我保证给你个公道。”

  柴玉琼没再多说,飞身追去。

  花三郎力攻一掌逼退了身材颀长黑衣蒙面人:“你还要打,还不醒悟!”

  身材颀长黑衣蒙面人转身要跑。

  花三郎飞身拦住:“你不能走。”

  身材颀长黑衣蒙面人怒声道:“你不要逼人太甚。”

  花三郎激动道:“我逼人太甚?我三番两次嘴上、手下留情,紧要关头又支走了二嫂,你还要我怎么样?”

  “我,我要走。”

  他说走还真要走。

  花三郎抬手又拦:“我说过,你不能走。”

  “你——”

  “我怎么样,眼前是铁血除奸会中人,你不用怕人知道,要知道,当初你就不该做。”

  “怕?笑话,我怕什么!我怕谁?”

  “你或许是天不怕,地不怕,可是你不能不怕面对我这个华家人!”

  “别忘了,你在华家行三,我行二,我是你哥哥。”

  “你不配,你还有什么脸让我叫你一声哥哥?”

  “既然你不承认我这个哥哥,你就更别想管我的事。”

  “我非管不可,而且是管定了,我现在代表的是华家家法,除非你不承认是华家人。”

  “我——”

  “你怎么样?”

  身材颀长黑衣蒙面人抬起了手。

  花三郎一点头道:“很好,你居然敢反抗华家家法,如果你自信能从我面前脱身,你尽管出手。”

  身材颀长黑衣蒙面人抬起的手又垂了下去,身躯泛起轻颤:“小三儿,你何必?”

  “我不得已,不能不维护华家的威名令誉,即便是个贩夫走卒人家,只要有明大义的人在,就不容出不肖子弟!”

  “小三儿,毕竟咱们是一母同胞啊!”

  “亏你还知道,别忘了,二嫂也是你的结发妻。”

  “兄弟如手足,妻子如衣履。”

  “这种说法在华家行不通。”

  “小三儿——”

  “我只问你一句,二嫂自进华家门,所作所为,那一样对不起华家,对不起你?”

  “小三儿,我知道我是一时糊涂——”

  “你糊涂的时间,也未免太长了点儿!”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过而能改——”

  “你改了没有?我约你来过之后,你要是就此回家,什么事都没有,可是你不但没走,反而投到阴小春身边,乐神君被杀,乐姑娘被毁,一条人命,一生的清白,一世的幸福,叫谁来补偿——”

  “不是我——”

  “没什么两样,再有就是二嫂,要不是我赶早一步,二嫂还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遭遇,你还有人性,还有天良么?华家怎么会出你这种人!”

  身材颀长黑衣蒙面人低下了头,又抬起了头:“小三儿,我知道错了——”

  花三郎肃然:“不,可是我代表华家的家法,不能也不敢徇私。”

  “那你是打算——”

  “把你押回家去,生死祸福,看你自己的造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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