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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六一


  不用他说,花三郎明白,必是阴小春那花散到他们兄弟身上了。

  花三郎冷冷一笑道:“‘散花天女’可真是命大也神通不小啊。”

  顿了顿接问道:“阴小春现在何处?”

  “她犹如一厂之提督,在她那密室里指挥一切,绝少出过密室一步。”

  “那密室又在什么地方?”

  “墓道共五层,密室在中间一层,地处整个墓道的中枢,就算你知道了也没有用。”

  “为什么?”

  “她掌握墓道中枢,她要是不让人进那间密室去,就是大罗神仙也不得其门而入。”

  “呃!墓道的设计这么奥妙么?”

  “沈家当初有一大笔财宝藏在那中枢部位,设计自是奥妙无穷。”

  “这么说,阴小春得到了那批财宝。”

  “不,应该说是九千岁。”

  “刘瑾发了死人财了啊!”

  “不,九千岁至今未动那批财宝,反而在那间秘密里藏了不少东西。”

  “呃!都是些什么东西?”

  “这就不是我们兄弟所能知道的了。”

  “不过,我总会知道的,那么,带领这整一百人的,只有你们三个么?”

  “不!我们兄弟之上,还有一位总护法,不过另一个人来了之后,他已经降为总管了。”

  “总管是‘阴司判官’屠一飞。”

  “呃!那个老魔头还在人世?!”

  “如今八十了,还活得好好儿的。”

  “后来的那位又是何方神圣,居然能把屠判官挤了下去?”

  “他,他是华家的二少爷!”

  花三郎一听这话,心神为之狂震,差点没把手松了。

  他二哥没回家去,二嫂来也找不到他,没想到他竟然在这儿跟这帮人沆瀣一气。

  好不容易花三郎才定过了神,心想到:“‘散花天女’阴小春既然还活着,我早该想到他在这儿了,好,好,好得很。”

  澹台天佐方凝目花三郎。

  花三郎已又问道:“我不急找阴小春跟那位华家二少爷,乐神君父女被你兄弟掳来,前不久沈家巨冢前也失踪了一位夫人,她们现在何处?”

  澹台天佐一怔道:“你知道得不少啊!”

  “不知道我也就不来了。”

  “他们被囚禁在第四层一间石室里,只是乐神君……”

  住口不言。

  “乐神君怎么了?”

  “乐神君已经死了。”

  花三郎心头猛震:“我早该想到了,他落在了阴小春手里——是谁下的手?”

  “阴小春亲自下的手。”

  “阴小春何以独留乐姑娘?”

  “她不是为了留乐姑娘的命而留她不死的,她是为,是为更狠毒的报复,她是为迫乐姑娘为妓。”

  花三郎心神猛震:“那么乐姑娘——”

  “乐姑娘不知乐神君已被害,阴小春以她生身之父为胁,而乐姑娘至今还活着,其他的你自己去想吧。”

  花三郎心胆欲裂,手不觉猛一用力,叭的一声,澹台天佐肩骨粉碎,痛得他大叫一声昏死过去。

  花三郎心颤、手颤、脸煞白,可是双眼红了,他怎么也没想到肖嫱会有这种遭遇。

  猛地吸了一口气,平静了一下自己,伸出颤抖的左手拍醒了澹台天佐:“走,你带我到那儿去!”

  “你——”

  “我向来说一句算一句,留你兄弟两条命,就算废了一臂,也应该知足了。”

  他没容澹台天佐再说话,也根本不容澹台天佐不动,说完了话,左手隔空向着昏死地上的澹台天佑点了一指,推着澹台天佐就往外走。

  澹台天佐整个人受制,还能不听人的,只好乖乖的走了。

  出了石室,由机关下降到第四层。

  一路上,花三郎心情激动、紧张、还有一种刀割针刺般的痛楚,如今人已到第四层,即将跟肖嫱见面,这种心情更甚,他自己觉出,不但是一颗心在颤抖,整个人都在颤抖。

  他不知道,一旦面对肖嫱,情形会怎么样?甚至不知道,一旦面对肖嫱,他应该怎么办?

  而就在澹台天佐停在一间石室前的时候,他竟然觉出,自己突然平静了,平静得出奇,就好象一泓止水似的,连一点波纹都没有。

  他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

  难道说是紧张、激动到了顶点,到了极限的一种必然的现象?

  就在突然转趋平静的一刹那间,他发现他跟澹台天佐仍然站在一堵石壁前。

  他道:“石壁后就是石室?”

  澹台天佐道:“不错。”

  “不开石门,你还等什么?”

  澹台天佐有着一瞬间的犹豫。

  花三郎冷然道:“我已经答应留你们兄弟两条命,你自己知道那得来不易,所以你最好别打玩奸施诈的主意,否则你就别怪我食言背信。”

  澹台天佐没说话,人微上前,伸左脚在石壁根上轻点一下。

  石门立现,且缓缓打开,绿光外泄,站在石门外就可以看得见,相当大的一间石室,隔成两间。

  这两间虽然是同在一间石室里,但是景象却迥然不同,判若天壤。

  靠里那一间,是一通间,由一道铁栅拦着,简直就是牢房。

  靠外这一间,却又隔成十几小间,虽也由一道木栅拦着,但每一间都是布置得干干净净的卧房。

  人在石门外,看外头这十几小间看得较为清楚,除了靠外这一小间跟第二小间无人外,其他每一小间里都有一个蒙面黑衣的人在,而且一看就知道那每一个都是女子。

  花三郎推着澹台天佐行了进去,背后石门自动关上。

  当然已经惊动了那些蒙面黑衣女子,但是没有一个有特别的反应,哪一个是肖嫱?难道肖嫱不在。

  如今花三郎是既没穿黑衣,也没蒙面,肖嫱不会不认识他。

  花三郎何等的聪明人,一看这情形,就知道肖嫱不在,当即一指闭了澹台天佐的穴道,快步往里行去。

  这,倒引起了那些蒙面黑衣女子一阵骚动。

  靠里间那间牢房里,乌云蓬松的坐着一个白衣女子,她低着头,花三郎推澹台天佐进来,生似跟她没一点关系,她一点反应都没有。

  而,众蒙面黑衣女子的骚动却使她有了反应,她抬起了头,不是华二少夫人柴玉琼是谁?

  华二少夫人就是华二少夫人,蓬松的乌云,憔悴的神情,仍难掩这位二少夫人的天香国色,照人的明艳。

  适时,花三郎也已到铁栅前,花三郎看见了她,她也看见了花三郎,先是一怔,继而猛惊喜,张口就要叫。

  花三郎忙递眼色。

  柴玉琼话没出口,人却已猛然站起,一步跨到了铁栅边。

  花三郎压低了话声:“二嫂,他们有没有对你怎么样?”

  柴玉琼忙道:“小三儿,你是怎么来的?”

  “别问那么多,先答我问话。”

  柴玉琼何等冰雪聪明个人儿,一点就透道:“没有,你二嫂还是你二嫂。”

  “让他们知道你是华家的人了?”

  “嗯!我是冲口说出来的。”

  花三郎胸中嗦然道:“二嫂,你沾了华家人的光。”

  “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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