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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四


  “韩大哥去不大方便,这方面交给我,韩大哥帮我多方查查,你有天桥的关系在,查起来也许比较容易些。”

  “也好,我听您的。”

  花三郎道:“我这就去,韩大哥要是碰上刚才的事,就把我抬出来好了。”

  说完了话,他扭头走去。

  花三郎站在近百丈外看,坛根儿一带相当荒凉。

  本来,这儿是天子祭天的地方,平常是不许闲杂人等往这儿来的。

  既是不许闲杂人等往这儿来,那么有人在这一带神秘出没,自然就有问题了。

  天坛宏伟、庄严的座落着,石阶高筑,石砌的栏杆象白玉。

  周遭空荡寂静,不但没有人影,也看不出那里可以作藏身佳处。

  看着、看着,花三郎的一双目光,落在坛左后方二十丈外那片树林上。

  那该是唯一可资出没的地方了。

  花三郎迈步走了过去,经过坛边,一样东西映入眼帘,使他停了脚步。

  那白玉似的石阶上,留着两三个脚印,带着泥的脚印,所指方向,是从下往上,到了四五级石阶时,就没有了。

  当然,不是留下脚印的人走到这儿为止了,而是到这儿以后,鞋底上的泥掉得差不多了,没办法印出脚印来了。

  什么人会跑到这儿来,难道就是韩奎所说,神秘出没的那些人?

  脚印行家一看就知道,是薄底快靴留下的,脚不大不小,想见得此人一定是中等身材。

  薄底快靴,一般人是不穿它的,穿它的只有练家子,只有江湖中人。

  那么,应该是韩奎所说的那些神秘出没的人了。

  这种人,登上天坛石阶,用意何在呢?

  从天坛经过?

  那大可从边坛过去,不必登上石阶。

  那么,那些人是进了天坛了。

  江湖中人固然不怕什么罪不罪,但是他们进入天坛的用意又何在呢?

  花三郎试着拾级往上走,到了上头,绕着一圈的栏杆往后走。

  刚走两步,他又停下了。

  只因为他又看见一样东西。

  就在那圈玉似的石砌栏杆上,他发现了一个斜指的箭头,是被人用硬物画上去的,似乎也曾经想擦掉过,但是没能完全擦掉,留下了若有若无的痕迹,但却没能逃过花三郎锐利的一双眼睛。

  而这个箭头斜指的方向,正是那片树林的所在。

  当即,花三郎从后头下去,走向树林,一边走,他一边戒备,眼观四路,耳听八方。

  但是,他却在毫无动静的情形下,走到了树林。

  站在进树林两三步处,竭尽目力,四望搜索。

  仍然是空蔼寂静,连一片枯叶飞落都没有。

  凝目再看地上,他看见脚印了,跟刚才坛前石阶上看到的一模一样,很浅很浅,不是象花三郎这等锐利目力,恐怕还看不出来。

  花三郎顺着地上脚印往前找去。

  往前,也就是往树林深处。

  而对这片树林来说,深处跟浅处没什么两样,稀疏疏的,一眼可以打到底。

  倒是树林那边有一座土丘,遮断了视线。

  土丘不高,只有五六丈,上头长满了杂草,还间开着朵朵的小野花。

  杂草、野花,花三郎都没在意,但是目光流转之间,不经意的一瞥,看见一样东西,顿时吸引住了他的目光。

  那是一小束杂草,被人在半腰打了个结,因之使得草尖倾斜,倾斜的方向,就在土丘之后。

  分明,这又是……

  花三郎脚下没停,绕过了土丘。

  刚绕过土丘,一幕景象看得他怔住了。

  呈现在眼前的,是一圈竹篱。

  竹篱内,有人用干草扎了四个草人。

  四个草人身上,都穿的有衣服。

  最左一个,装束打扮,是三厂二档头的模样。

  第二个,是大档头模样。

  第三个,装束打扮赫然竟是他花三郎。

  第四个,不是别人,是霸王项刚。

  唯一相同的,是四个草人的心胸部位,各插着一把匕首,被插处周围,居然还抹有血迹。

  花三郎看怔了,半响他才定过了神,定神凝目,他在想,这情形很明显,分明是有人要杀项刚和他,还有三厂的大档头、二档头。

  东西两厂的三名大档头被害,不过是个先声。

  这是谁,这么痛恨项刚、花三郎跟三厂的大、二档头?

  是不是跟肖家人被劫掳一事有关?

  花三郎走进竹篱,力凝手臂,功聚右掌,一把一把的拔出了四把匕首。

  四把匕首的长短、宽窄一样,连柄上的花纹,缠的铜丝都一样。

  花三郎正在看四把匕首,忽觉一缕极其细小的破风之声袭到,打的是他的头部要害。

  来物太小,花三郎不敢用手去接,头一偏,扬起了两把匕首。

  只听“叮”地一声,一线蓝光落地,是根细小银针。

  正是杀害三名大档头的淬毒针儿。

  花三郎霍地转脸,居然无所见。

  脑际灵光电闪,吸一口气,飞身掠上土丘,居高临下,急目搜索。

  这回看见了,一条黑影腾跃疾掠,已出五十丈外,好快的身法。

  花三郎长身而起,贯日长虹般飞射追去。

  前面黑衣人的身法,已属一流。

  奈何花三郎是一流中的一流,几个起落之后,已迫近十丈。

  花三郎扬手想打出一把匕首,取对方膝弯。

  讵料黑衣人突然一个大旋身停了下来。

  这下反弄怔了花三郎,急忙硬生刹住追势。

  黑衣人,一袭黑袍,苍白的一张脸,那不是本来面目,是戴了人皮面具。

  花三郎定定神道:“东西两厂的三名大档头,是你杀害的?”

  黑衣人没说话。

  “为什么?你仇恨三厂?”

  黑衣人听若无闻。

  “西厂肖家的人,是不是你们劫掳去的?”

  黑衣人仍没说话,但是他突然一晃,竟倒了下去。

  花三郎微一怔,急忙一步跨到,探掌抓起了黑衣人,黑衣人一颗头软垂,嘴角流下了一缕鲜血。

  花三郎心神震动,急忙捏开了黑衣人的牙关。

  黑衣人的舌头还好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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