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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七


  项刚道:“九千岁,您我是主属关系,您一向拿项刚当什么?”

  “我一向拿你当股肱,当心腹,当手足兄弟啊!”

  项刚道:“那就行了,我到现在还没成家,闲下来的时候,怪寂寞的,也想收秋萍姑娘作为干女儿,您看怎么样?”

  何只刘瑾一怔,秋萍、花三郎都一怔。

  刘瑾忙道:“这怎么行,她是我的干女儿。”

  “我知道,可是您拿项刚当手足兄弟,您收的干女儿,项刚又有什么不能收的。”

  “这……”

  秋萍可却三不管,起身拜下:“干爹在上,秋萍给您磕头了。”

  项刚哈哈大笑,伸手扶起。

  花三郎没来得及拦。

  刘瑾更没来得及。

  不知道刘瑾是怎么想的,花三郎可却暗暗着急,倘若秋萍日后有什么,岂不是把这位项霸王也连累上了。

  其实花三郎少想了一层,秋萍先是刘瑾自己的干女儿,就这一点,已足堵刘瑾的嘴了。

  事既办完,项刚不多留一刻,一句见面礼补送,拉着花三郎走了。

  项刚一走,刘瑾马上埋怨秋萍,不该在他没答应之前,擅自拜在项刚膝下。

  可是秋萍一句话,说得刘瑾心花怒放,哈哈笑起。

  秋萍说,她是有用心的,这么一来,凭这层关系,更能为刘瑾拉住项刚,刘瑾焉得不乐?

  花三郎心里轻松,项刚心里也有如释重负之感。

  没能要出秋萍来,那是因为花三郎并不坚持,但是对朋友,也算得是仁至义尽了。

  出内行厂,两个人就分手了,项刚回项刚的霸王府,花三郎则直奔肖家。

  夜已深了,肖家的大门关上了。

  花三郎举手叫门,只一拍,门就开了,敢情两扇大门是虚掩着的。

  花三郎没注意,迈步走了进去。

  从大门往里走,竟然空荡荡,静悄悄,一个人也没看见。

  花三郎觉出有点不对了。

  天色是晚了,但还没晚到看不见一个人的时候。

  何况,肖家原来一天十二个时辰,都会有人当值,有人巡弋的。

  花三郎加快脚步往里走。

  前院、中院、后院,居然一般的寂静,空荡,一个人都没有。

  这是怎么回事?

  花三郎更觉得不对了,提气扬声叫了几声。

  叫声过后,仍然寂静,空荡,没有一点反应。

  花三郎心里一急,猛提一口气,施出高绝身法,疾扑小楼。

  小楼上灯仍亮着,一切如旧,只是没人。

  难道说,肖家人有事出去了?

  即便是,不可能不留一个人。

  难道说,肖家父女走了,离开京城,回到“哀牢”去了?

  不可能,如果有这个意图,肖嫱绝不可能不让他知道。

  何况,肖家的任何一样东西,都维持旧观,什么都没带走?

  花三郎诧异欲绝,心急如焚,身似闪光,到处寻找。

  最后,他在水榭里发现一样东西,那是一只掌痕,印在墙上的掌痕,人墙三分,整整齐齐,一如刀割,颜色微泛乌黑。

  花三郎见多识广,阅历极丰,只一眼,他便心神震动,脱口叫道:“勾漏双煞。”

  肖家养着许多白道名人,黑道大凶,但是,“勾漏双煞”不在其内。

  那么,“勾漏双煞”是从哪里来的呢。

  脑中闪电思忖之际,花三郎突然想起了文中奇,长身而起,疾扑文中奇住处。

  诗,酒,花都在,文中奇也不见了。

  这些人都哪儿去了?

  是不是跟“勾漏双煞”的出现有关?

  是因为“勾漏双煞”的出现,把肖家的人都吓跑了?

  肖家父女,也就是“哀牢神君”乐无忌、乐倩倩父女,不是那种怕事的人,“勾漏双煞”也没有那么吓人的威名。

  那么是“勾漏双煞”把人都劫掳走了?

  “勾漏双煞”办不到,一定还有别的人。

  即便有别的人,也绝不可能一点打斗痕迹都不留下,把肖家上下一个不剩的都劫掳去。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尽管花三郎聪明智慧超人一等,他也想不出其所以然,他也糊涂了。

  只他上内行厂去的这么一会儿工夫,怎么会发生这么大的变化。

  定定神,他刚打算通知项刚去。

  忽然,一阵极其轻微,极其疾速的衣袂飘风声传入耳中。

  花三郎立即摒息不动。

  衣袂飘风声直落院中。

  花三郎把握衣袂飘风声静止那一刹那,疾如电光石火,腾身扑了出来。

  院中,站着一名黑衣蒙面人。

  花三郎眼到手到,右掌疾探,直抓过去。

  黑衣蒙面人身躯震动,要躲,奈何他没有花三郎快,被花三郎一把扣住了“肩井”重穴。

  花三郎影敛人方现,只听黑衣蒙面人叫道:“三少,是我,罗英。”

  花三郎一怔,急忙松手。

  黑衣蒙面的人也忙抬手取下了黑布罩,可不是“铁血锄奸会”的那位九旗主,鞋店的老掌柜罗英。

  花三郎忙道:“罗老,恕我鲁莽……”

  罗英道:“不敢,我知道,三少是发现了肖家的情形才会急怒出手,罗英所以蒙面来此,也是为怕碰见三少以外的人。”

  花三郎听出话中有因,忙道:“怎么,难不成罗老此来是……”

  “是我那位文四哥,让我来等三少的,他知道,肖家出事的时候,三少不在。”

  花三郎急道:“九老,四老现在什么地方,肖家出了什么事了?”

  “三少放心,我文四哥现在我齐三哥那儿,原中了毒,现在已没事了,至于肖家发生的事,听我文四哥说,肖家上下,是在不知不觉中为人所制,都被人掳走了。”

  花三郎心神震动,道:“‘勾漏双煞’?”

  “我文四哥不知道下手的都是些什么人,只知道来人一个个黑衣蒙面,行动一如鬼魅,神秘而快速。”

  花三郎惊讶欲绝:“有这种事,竟有这种事……”

  “三少,我已经见着您了,此地不便久留,我要告辞了。”

  罗英那里刚一抱拳。

  花三郎伸手抓住了罗英,道:“走,九老,我跟你去看看文四老去。”

  到了齐振北处,文中奇人还虚弱地躺在床上,陪在床旁的,是齐振北跟金如海。

  宾主见了一礼,花三郎一步跨到床前,道:“文老现在……”

  文中奇勉强微笑:“谢谢三少,我经过会主的亲手诊治,已经不碍事,唯一的遗憾,是前些日子跟三少求的那几首诗,一笔字,没来得及带出来。”

  花三郎道:“那不要紧,如果文老真喜欢,过些日子我给文老好好作几首,写几张,现在请文老告诉我,肖家的变故,究竟是怎么回事?”

  文中奇吸了一口气道:“要说得从头说起,今晚上,三少不是跟项霸王出去了么,就在你们两位刚走不久,我就觉得有点不对,那时候我正在灯下看书,就觉得眼皮沉重,昏昏欲睡,练武的人,尤其内外双修,不该如此,更何况突如其来,先我还以为肖家父女暗中下手对付我,及至我强自支撑跑出去一看,才发现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几十个行动如鬼魅的黑衣蒙面人,正在往外运人,这我才知道肖家上下全着了人的道儿,我没敢露头,支撑着跑到了三哥这儿来,就是这么回事。”

  花三郎静静听毕,忙道:“文老没看见,他们把人运哪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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