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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〇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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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三郎道:“好,就这么办。” 花三郎带着金如海进了东厂,该密商的,两个人一路上已经密商过了。 东厂紧张起来了,通报的通报,戒备的戒备,忙乱了一阵,花三郎在签押房看见了熊英。 熊英居中高坐,身后站有四名大档头,两旁站立十六名番子,这排场、气势硬比刑部大堂还慑人。 不为别的,谁都知道这是个进来就没命的地方。 花三郎推着金如海上前:“督爷,花三郎交差了,这就是乱党之一。” 熊英道:“怎么只一个,密报中说,他们的人数不少。” 花三郎道:“他们的人数是不少,但是剩下的我不敢抓了。” “不敢抓了?什么?” 金如海冷笑一声道:“剩下的找我大哥金如山要去吧,他去见九千岁了。” 熊英一惊道:“这种案情,就是九千岁也不会庇护。” 花三郎道:“那最好,金如山就是头儿,请九千岁找他要人就行了。” 熊英一怔道:“怎么说,金老是头儿?” 花三郎道:“他的兄弟是乱党,又是在金如山家内宅衣橱里搜捕到的,督爷以为金如山是什么?” 熊英脸色一连变了几变,一拍座椅扶手喝道:“押下去!” 过来八名番子,押着金如海出了签押房。 熊英站起来拍了拍花三郎:“花总教习辛苦了。” “份内事,怎么敢当督爷这辛苦二宇,只是我是不是可以算交差了。” “这——” “督爷,他的同党都在金如山身上,金如山现在九千岁那儿,是您去追,还是我去追。” 熊英迟疑了一下:“好,你交差了,东厂记你一功,我再给你呈报九千岁,你等着九千岁的重赏吧。” “谢督爷,临告辞之前,有件事我不能不跟督爷提一提。” 熊英道:“什么事?” 花三郎道:“金如山跟九千岁的关系,您是知道,目下还不知道金如山在九千岁那儿会是个什么样的情形,对这个,暂时最好别动刑。” 熊英点头道:“对,对,你还真提醒了我。” 花三郎接着道:“现在是无事一身轻,我跟督爷告个假,好好玩两天去。” 熊英道:“上哪儿玩,我找个识途老马给你……” 花三郎笑道:“督爷想左了,我不喜欢那一套,我去逛西山,或是陪项爷下两天棋去。” 花三郎带着笑走了。 熊英也笑了,但是旋即他又微颔笑容道:“这是个好事,也没有问题,九千岁多虑了。” 交差的确是一身轻,但是花三郎没敢上肖府去。 因为既交了差,就没有理由不陪肖嫱,而一陪肖嫱,玲珑的事怎么办。 他也没上项刚府上,他知道,项刚这时候还回不来。 他只有一个地方好去,也该去,韩奎的朋友那儿。 到了韩奎朋友家,韩奎仍不在,从韩奎朋友口中得知,玲珑仍没有消息。 正说道,韩奎回来了,就这么一两天工夫,劳累加上焦急,竟把个韩奎折磨得看上去老了好几岁。 看韩奎的脸色,明知没什么收获,花三郎还是不由自主地问了一句:“怎么样?” 韩奎满面焦愁摇了摇头,没说话,可是他突然又变得很激动:“不找她了,死活是她的事,我已经尽心尽力了。” 花三郎道:“韩大哥,别这样,会找到她的。” “上哪儿找啊,几天了,一点消息都没有,我到处找遍了,您也托了人的话,要有消息了,不早就有了。” “韩大哥,是好是歹,总该有个消息的,是不是?” “这孩子太任性,太任性了,要能找到她,不好好打她一顿我就——” 就怎么样,韩奎没说出。 何用他说,谁还能不明白他心里的感受。 花三郎没说话,他不但急,还有相当深的内疚。 玲珑是来找他的。 不为找他,不就什么事也没有了吗。 万一她有个三长两短,这份内疚岂不更深。 花三郎简直不敢再想下去,一股血气上涌,他冲口说道:“韩大哥放心,我发誓一定给你找回玲珑来。” 他走了,韩奎抬手要拦,抬起的手,又无力地垂了下去。 玲珑上哪儿去了? 玲珑究竟上哪儿去了? 花三郎一边走,一边自问,想想,他也觉得小姑娘太任性,真该好好管教管教,可是她错了吗,情窦初开的年岁,喜欢一个人算错吗? 可是玲珑要是没有错,谁又错了呢。 想着想着,脚下不由自主的到了南宫玉的住处。 南宫玉竟不在家。 南宫玉不在,她的两侍婢跟赶车的老车把式自然也不在。 看家的是个小厮,从他嘴里没能问出什么来,也就是说,还没有玲珑的消息。 离开了南宫玉的住处,花三郎漫无目的逛,一直逛到了太阳下山。 他忘了渴,也忘了饿。 真说起来,没交差之前还没这样。 交差原指望一身轻,哪知道心里负担更重。 看看时候差不多了,他进了项刚的霸王府。 项刚回来了,一见面,项刚就问东厂的情形,花三郎把东厂的情形告诉了项刚。 没等花三郎问,他也把内行厂的情形告诉了花三郎,张嘴就是一脸的怒气:“你说怪吧,老弟,我把金如山交给了九千岁,九千岁居然没怎么生气。” “金如山跟九千岁的交情果然不同。” “什么交情不同,这是什么事,还能袒护,他要是真袒护了金如山,往后别人还怎么替他办案。” “项爷,结果怎么样?” “我把金如山交给了他,他问都没问就把金如山押起来了,看情势他好象不愿当着我的面问似的……” “那您就别勉强,反正领三厂的是他不是您。” “我干吗勉强他啊,人抓到了,怎么办是他的事,不过我临走说了话,不许宽容包庇,公事公办。” “九千岁怎么说?” “他没吭气,也不要他吭气,他真要包庇了金如山,咱们到时候再说。” 听到这儿,花三郎暗松了一口气。 刘瑾有意包庇金如山,对金如海就不会过于为难,那么东厂方面也就不敢怎么动金如海了。 花三郎沉默一下之后道:“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恐怕我惨了。” “怎么?” “九千岁有意包庇,我搅了金如山,九千岁饶得了我吗?” 项刚一瞪眼道:“他敢,他真要敢动你,那是逼我。” 花三郎没说话。 项刚一挥手道:“不管了,往后再有天大的案子,不接,看谁敢把你怎么样!” 花三郎苦笑道:“项爷,我现在倒不担心这了,我只担心玲珑。” “玲珑?”项刚敛了威态:“到现在还投有消息,不过你放心,只要她在京里,一定会找到她的。” “但愿如此了。” “放宽心,咱们喝两蛊。” 花三郎灵机一动道:“我还真想喝酒,一醉解千愁。” 项刚的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哈哈一笑,立即传令备酒。 人多好办事,又何况项刚的四护卫都是热心人,转眼间泥封整坛的美酒,几味下酒菜已经摆上了桌。 这一席酒不得了,一直喝到了二更。 花三郎好酒量,从没醉过,可是今天,许是他心里有事,不但醉了,还是酩酊大醉。 一向不是对手的项刚,这回倒只是有几分酒意而已,的确是好朋友,命四护卫把花三郎扶进他的屋,他自己则住书房,并命厨房马上做醒酒汤,花三郎睡了,躺下就人事不省,当然,项刚不许任何人打扰。 二更过半,东厂后头那丈高的围墙上,突然冒起一条矫捷人影,是个蒙面黑衣人,墙头上一现身,然后就象一缕轻烟,一晃就消失了。 深不知有几许,阴森森的东厂深处,没有灯,但是幢幢的黑影处处,那是五步一桩,十步一卡的番子,另外还有不时提灯而过的巡弋小队。 戒备之森严,如临大敌。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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