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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三


  第九章 内哄

  花三郎带着几分酒意,到了韩奎的住处。

  花三郎他本有千杯不醉之量,奈何碰见了个能喝善饮的项霸王,所以使得他从来不带酒意的人,也有了几分酒意。

  其实,项霸王的酒意更浓,人都上了床了,那满地的坛子,海鹏几个正在往外搬呢。

  韩奎住处的门虚掩着,一推就开了,进了院子看,不见人,难道他父女出去了。

  “有人在家么?”

  就这么一声,韩奎从里头急步迎了出来,刚出来的时候,满脸的沉重,满脸的阴霾,一见花三郎,立即阴霾尽扫,愁眉舒展,但是,已经全落进花三郎眼里了。

  “三少爷,您可来了。”

  韩奎那里躬身施礼,花三郎这里凝了目:“怎么了,韩大哥,出了什么事了?”

  韩奎微一犹豫,忙道:“哪儿出了什么事了,太想您了,快,您请里头坐。”

  韩奎把花三郎让进屋,亲自倒了一杯茶,赔着笑,笑得有点勉强:“恐怕您喝了不少。”

  在这座京城里,可以说是没有人能比韩奎更了解花三郎了,他熟知花三郎的家世,他熟知花三郎的所学,他熟知花三郎的一切一切,所以才能一见花三郎面带酒意,就一言道出花三郎喝了不少。

  花三郎倏然一笑道:“恐怕够淹死一个人的,谁叫我碰上了对手!”

  韩奎瞪大了眼:“这块地儿上,谁这么能喝?”

  “霸王项刚。”

  韩奎呆了一呆,道:“那难怪了,霸王项刚,象是个能喝的人,不过我不信他能跟您一样,只有几分酒意,恐怕这会儿叫都叫不醒他了。”

  花三郎笑道:“只怕让你说着了,分手的时候,他已经脚下跄踉,步履不稳了,不过神智还很清醒。”

  韩奎捧起那杯茶递了过去:“酽茶能解酒,您喝两口吧。”

  花三郎接过那杯茶喝了两口,把茶杯放在几上道:“韩大哥,这些日子还好吧。”

  “还好。”韩奎强笑一下道:“平静得很,没人再来找碴儿了。”

  花三郎道:“应该不会了。”

  “您呢,您的事儿进行得怎么样了?”

  花三郎道:“到目前为止,还算顺利,我现在是一身兼东西两厂的总教习,算得上是个出风头的大红人。”

  韩奎微一怔神,惊喜道:“三少爷,恭喜您,没想到前后没多少日子,您竟能有这么大的成就,三少爷,这是您,换个人谁也没这通天的本事。”

  花三郎淡然一笑:“成就越大,知道的越多,心里也就越觉得沉痛……对了,韩大哥,我跟你打听件事儿,你是老京畿了,这块地儿上的龙蛇,你应该很熟,知道还有哪一伙在暗中谋算刘阉的么?”

  韩奎道:“三少爷,您问这——”

  花三郎把项刚告诉他的,告诉了韩奎。

  韩奎皱起双眉,沉吟了一下道:“三少爷,刘阉仗权势倒行逆施,铲除异己,迫害忠良,他两手沾满了血腥,普天之下,只要是稍有血性的,谁不想食其之肉,寝其之皮,我韩奎应该就算一个,只要有机会,我就非仗剑杀他,为国除奸,为民除害不可,象韩奎这种人,应该是到处都是,可是您要是让我指点,我还是真指点不出来。”

  花三郎吁了一口气道:“事实上刘阉已经接获密报,那是一股有组织的庞大势力,不是零零星星的个人行动。”

  “那我就更指不出来了。”

  “其实,韩大哥不知道最好,三厂之中不乏能人,颇具神通,尤其眼线广布,监视严密,韩大哥你要是知道,只怕三厂也早知道了。”

  韩奎道:“三少爷,如果这个好差事真落在您头上……”

  花三郎道:“项霸王说话的可信性,十成十,恐怕这个好差事必然落在我头上,也有可能刘阉已经授意,让把这个好差事交给我。”

  “我就是要问问,您打算怎么办?”

  “韩大哥,恐怕我只有竭智殚忠,全力以赴了。”

  韩奎一怔:“竭智殚忠,全力以赴?”

  花三郎淡然一笑,道:“韩大哥,你把刘阉当成了什么样人,他能掌握权势,上欺天子,下压诸侯,一身统御三厂,等于操天下人生杀予夺大权,岂是侥幸,岂是等闲,韩大哥,刘阉算得上典型的一个世不二出的枭雄,想经由他的门路谋求荣华富贵的人,若是没有一些让他满意的表现,怎么可能如愿以偿。”

  韩奎悚然道:“三少爷,我懂了,这么说,您是打算牺牲……”

  花三郎道:“韩大哥,如果值得,有些人,在某个时候,是必须作牺牲的,是不?”

  韩奎神情震动,默然不语。

  花三郎伸手要去端茶,突然一怔,手停在了那儿,道:“净顾说话了,怎么没见玲珑,出去了?”

  韩奎定了定神,犹豫了一下,道:“在里头呢,病了。”

  病了,不出来见花三郎,必然病得不轻。

  花三郎一怔忙道:“病了,什么病?”

  “不要紧,受了点风寒。”

  “韩大哥,自己人,你可别瞒我,小小不然的病,玲珑她不会不出来见我,再说你也必不答应,究竟是什么病?”

  韩奎迟疑了一下道:“我也说不上来,您走后的第二天就躺下了,找了大夫,也抓了药,可就不见效,没起色……”

  花三郎霍地站了起来:“亏你沉得住气,瞒我这么老半天,人呢,让我看看。”

  韩奎跟着站起,表情有点异样,道:“我给您带路。”

  他往后去了。

  花三郎忙跟了过去。

  往后去,是个窄窄的走道,走完走道,一个小小的院子座落眼前。

  院子里只有两间屋,韩奎带着花三郎直奔西边儿那一间。

  推开门,扑鼻的药味儿薰人,屋里摆设很简单,靠里一张床,拥被躺着姑娘玲珑。

  乍见床上的玲珑,花三郎吓了一跳,姑娘似乎睡着,扎的辫子不见了,满头青丝蓬松着,往日挺俊,挺可人的小脸儿蜡黄,竟没一点儿血色,眼塌了,腮也瘪了,人瘦得都走了样儿。

  这是什么病,把个爱煞人的姑娘,折磨成这个样儿。

  花三郎定了定神,一步跨了过去,从被子里拉出了玲珑的手,往日晶莹、圆润,嫩藕似的腕子,如今成了干枯消瘦,柴火棒似的一般,连花三郎都忍不住为之一阵心酸,他伸手把住了玲珑的脉。

  韩奎一旁道:“丫头,醒醒,你醒醒,看看是谁来了。”

  奈何,姑娘一点动静都没有。

  韩奎还要叫。

  花三郎抬手拦住了韩奎。

  韩奎道:“三少爷……”

  花三郎摇头示意。

  韩奎住口不言。

  花三郎的手,还没有离开姑娘玲珑的脉,只见他脸上神色忽而诧异,忽而沉重,半晌才恢复平静收回了手,抬眼望韩奎,道:“韩大哥,你说玲珑是受了风寒?”

  韩奎道:“是啊,她不该有别的病,不是受了风寒是什么?”

  花三郎微一摇头道:“韩大哥,以我看,玲珑不是受了风寒。”

  韩奎脸上掠过一丝异样表情道:“不是受了风寒?三少爷,那是什么?”

  花三郎皱了一下眉,望床上昏迷不醒的玲珑,道:“从脉象上,我查不出她有什么病,不过该是胸中郁结难消,因而血气不畅所致。”

  韩奎“呃”了一声,让人听不出他是什么意思,不过他并没有表现出什么诧异来,生似他早就知道爱女是这么个情形。

  花三郎看了韩奎一眼:“韩大哥,怎么回事?”

  “三少爷,什么怎么回事。”

  “玲珑有什么想不开,解不开的心事?”

  “想不开,解不开的心事?没有哇!”

  “可是事实上她这个病是这么引起的。”

  “不会吧,三少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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