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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纪珠不慌不忙地道:“已经有人替格格试过了。”

  老郡主微愕。

  德谨格格也一怔:“已经有人替我试过了!谁?”

  纪珠道:“到‘辽东’去的,是白雪老跟位叫绿的姑娘。结果,山海关惊变,白雪老跟那位叫绿的姑娘都不见了,到现在下落不明生死难卜。”

  老郡主明白了,焕然微笑,赞佩地深望纪珠一眼。

  德谨睑色一变:“这么说,你的能耐不大,不是顶行?”

  纪珠道:“本来就是,所以说格格不必再试了。”

  德谨道:“既是这样,那你干什么来了?”

  纪珠道:“老都主的推荐,东宫指着名儿要。纪珠不能不来,也不敢不来。”

  德谨霍地转过脸去:“妈,他既然不行——”

  一眼看见了老郡主的微笑、猛一怔:“妈,他撒谎骗我?”

  老郡主收敛笑容,摇了头:“他没有骗你,是真的。”

  德谨道:“那他还能帮‘东宫’——”

  老郡主道:“没法子,他要是再不行,普天下就没人行了。”

  德谨道:“这么说,他还是行,可就是比别个的人差点儿。”

  老郡主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

  纪珠接道:“大概是吧,不过勤能补拙,只要我往后勤快点儿,相信能弥补我差人的那么一点儿。”

  德谨还待再说。

  老郡主道:“德谨,跟你纪珠哥是初见面,别一见面就烦个没完,过来坐下,今儿个我破例给你个座儿,坐下跟你纪珠哥谈点儿别的。”

  德谨还没说话。

  纪珠一欠身道:“时候不早,纪珠该告辞了。”

  老郡主徽一怔,旋即道:“也好,你刚到,路上也够累的,我就不留你了,以后有空,常来让我看着。”

  “是!”纪珠恭应一声道:“这时候了,九城已经落锁了,想麻烦车子送我出城。”

  老郡主又一怔:“出城?你不是回——”

  “不!”纪珠道:“听那位赵君平说二阿哥这方面要特别小心谨镇不能落人把柄,所以让纪珠先在外头待一阵子——”

  老郡主睑有怒容:“胡说,我推荐的人——”

  纪珠忙道:“您别生气,纪珠不习惯里头,愿意待在外头也愿意从外头干起。”

  德谨道:“也难怪,比别个的差点儿,不上外头待着,上哪儿待着。”

  老郡主脸上怒容未退:“这么说你还没见着二阿哥?”

  “没有。”纪珠道:“赵君平说,二阿哥深居东宫,为避人耳目,不便轻易出来,不过他会尽快给我安排晋见。”

  老郡主脸色用缓:“那倒是实是,那你就先委屈点儿等我给你安排见过二阿哥再说。”

  “是。”

  “齐禄,送李三少出去。”

  “喳!”

  纪珠向老郡主单膝点地一礼,向德谨欠了欠身,跟齐禄一块儿出去了。

  老郡主跟德谨都没动。

  德谨娇靥上微有冷意,道:“对我这个和硕格格,他只欠个身。”

  老郡主道:“别不知足,这是对我,也因为你是我的女儿,要不然就算是二阿哥,也未必能让他折腰,李家人可没有把皇族亲贵放在眼里。”

  德谨双眉一扬,欲言又止,终于没说话。

  望着外头的夜色,老都主脸上浮起一种异样的神色,令人难以言喻的异样神色。

  回四口

  天一黑,内城的九处城门都关门上锁了,等闲的人是不许随便进出的。

  可是李纪珠坐的是“福王府”的马车,由“福王府”的总管相送,这就不等闲了。

  车一出“宣武门”,李纪珠就下了车.说什么也不让齐禄再送了,齐禄只好指点路径之后赶车回了头。

  纪珠对京城的事了若指掌,可是毕竟是头一回进京,大地方在家常听说,还能摸到,小地方就全陌生了。

  “马市大街”不算小,再加上齐禄的指点,纪珠他顺“宣武门”大街笔直南进,到了该拐弯的地方,往东一拐,就进了“骡马市大街”了。

  赵君平告诉他路南,沿着路南走,没多大工夫就看见了“京华镖局”,黑底金字的招牌,可是门面不怎么样,完全不是大镖局的气势,两扇门油漆剥落,关得紧紧的,除了两盏灯,一面招牌之外,什么也没有。

  许是不应该显眼。

  纪珠上前敲了门,半大,才有人来开门。

  开门的是个趟子手打扮的中年汉子,一翻两眼,很不客气的大声问道:“你是干什么的?找谁?”

  纪珠道:“内城赵君平赵节那儿来的,要见乐总镖头。”

  “呃”那汉子脸色好了点儿:“你姓李,进来吧!”

  纪珠进了门,那汉子又关上了门,带着纪珠边往里走边道:“总镖头出去了,还没回来,你的行李已经送来了,住的地方也给你安排好了,你就住西屋。”

  那汉子把纪球带进了西厢房边上的一间小屋,点上灯,桌、椅、床都有,可却相当简陋,那行囊就在床上放着,床道是给铺好了。

  纪珠何曾受过这个,心里有点不是味儿,只谢了一声,倒没多说什么。

  那汉子也不多说话,只简单的交代了两句,就让他早点儿歇着,他走了。

  纪珠半天站在那儿没动,心想都说二阿哥礼贤下士,怎么这么个礼贤下士法?外头不敢招人耳目,难道进了门也这么冷淡?

  他正这儿想着,忽觉一阵醉人的幽香钻进了鼻子。

  这样的一间屋,就是把地皮都翻过来,也不可能闻见一点香气,这阵醉人的幽香,必定是从外头来的。

  扭头一看,他看见了,为之微微一证

  屋门口,站着个姑娘,穿一身大红,人长得艳芳桃李,一袭劲装把个酮体裹得紧紧的,酥胸高耸,细腰盈握,美妙的动人身材,毫不掩饰的全显露了出来,更令人心落神摇的,是她那眉梢春色,眼底风情。

  刚才看见的,是纪珠的背影,如今看见了纪珠的脸,她也为之一怔。旋即,一双美目之中闪过两道令人心悸的异采,樱桃绽破,未语先笑,笑得跟朵盛开的花儿似的:“哟,我还当是局里的弟兄呢,没想到是个生人儿,你是——”

  敢情她不知道纪珠是谁,也没听人说。

  显然,纪珠的来。就像一颗小石子扔进了大海里,在“京华镖局’里,没激起一点涟漪。

  纪珠心里正不痛快,听她这么一问,心里的不痛快又增加了三分,当即微带冷意地淡然道:“姓李,刚从内城赵君平那儿来。”

  穿大红的姑娘立即瞪圆了一双美目:“刚从内城来,你是新来的?”

  纪珠“嗯”了一声,转过身去解开了他的行囊。

  “你怎么敢管赵爷叫赵君平?”

  纪珠手上微一顿,扬了扬眉:“我不习他那个爷字。”

  穿大红的姑娘微一怔,深深的看了纪珠颀长挺拔的背影一眼:“你这个人倒是我生平首见,背着身跟我说话,居然对赵爷,也不习惯那个爷字。”

  纪珠淡淡的一笑道:“我这种人,在这个圈子里,确是不多见,可是在这个圈子外,却多的是。”

  穿大红的姑娘眉梢儿一竖,艳极的脸蛋儿上刚现怒色冷意,可是,似乎她又忍住了:“这话什么意思?”

  纪珠道:“你已经懂了!”

  穿大红的姑娘眉梢儿猛洗脸蛋儿上怒色冷意又现,带着香风,一步跨到了纪珠身后,但,似乎她又忍住了,吸了口气,看了看纪珠的背影,道:“你是来管帐的?我们局里不缺帐房。”

  纪珠听见人到了背后,觉出醉人幽香更浓,但他仍没动,两手仍在解着行囊:“我不是来管帐的,也不会管帐。”

  穿大红的姑娘目光一凝,紧盯着纪珠的背后:“这么说,你会武?”

  纪珠道:“不敢说会,懂一点儿。”

  穿大红的姑娘又扬扬眉梢儿,“那最好,既然会武,我就不算欺负你了。”

  她抬手就抓纪珠的右肩,那只手,欺雪赛霜,羊脂似的。

  显然,她是想扣纪珠的‘肩井’。

  但是,她没看见纪珠动,却觉出右腕已上了一道不算太紧的铁箍,因为纪珠已经转了过来,她的石腕,已落进人家左手里。

  姑娘一双美目又瞪圆了:“只懂一点儿?你太谦虚了!”

  纪珠淡然道:“好说。”

  他刚说完话,姑娘娇靥上倏地堆起寒霜,一声:“你大胆!”

  扬左手就要掴。

  就在这时候外头传来一声轻喝:“丫头,住手!”

  人耳这声轻喝,姑娘手上不免为之一顿。

  就这一顿的刹那间工夫,疾风飞卷,一条黑影掠入,伸手架住了姑娘的左手,影定人现,是个穿一身黑袍老者,五十上下年纪,挺白净,长眉细目稀疏疏的五缕胡子_

  纪珠松了手,姑娘趁势往回一挣,抬手一指,指尖差点儿没戳着纪珠的鼻子上,道:“干爹,他……”

  白净黑袍老者道:“你有什么话,等会儿再说——”

  一顿转望纪珠道:“阁下从内城赵爷那儿来?”

  纪珠道:“是的。”

  “贵姓李?”

  “是的。”

  白净黑抱老者抱起双拳:“我临时有事出去了一趟,匆忙之间也没交代清楚、所以才产生这种误会,三少千万原谅。”潇湘书院独家连载

  姑娘一怔:“三少?”

  纪珠抱拳答札:“莫非是总镖头乐老当面?”

  白净黑施老者道:“不敢,正是乐振天。”

  纪珠又一抱拳:“李纪珠失敬。”

  乐振天忙答礼:“不敢,不敢。”

  转眼望姑娘:“丫头,你是怎么了,不知道这就是李三少?”

  姑娘的美目,瞪得圆上加圆:“怎么说,他,他就是“辽东’李家的——”

  “可不是么。”

  “他没说,我怎么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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