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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〇七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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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念转,继而一听,那吹箫之人不但颇具功力,而且那箫吹得相当不错,居然也可入流。 朱汉民接传夏梦卿衣钵,夏梦卿美号玉箫神剑闪电手,在箫上的造诣举世无匹,强将手下无弱兵,明师门下出高徒,自然,朱汉民在箫上的造诣也堪称当世第一,这吹箫人能得朱汉民暗呼不错二字,那自是不差。 朱汉民诧异之余,再仔细倾听,那吹箫人吹的竟然是明曲,那年头吹明曲是会要被砍脑袋的,这是何人? 朱汉民双眉一挑,刚要站起,忽听耳边传来聂小倩的话声:“民儿,听见了么?” 朱汉民忙传音答道:“民儿正听得入神,也大感奇异!” 聂小倩道:“你想干什么?” 朱汉民道:“民儿想循声寻去看看!” 只听聂小倩道:“去吧,记住,快回来,少惹事!” 朱汉民应了一声:“民儿省得。”轻轻开了后窗,穿窗而出。 他役有即时离开客栈,腾身掠上屋面,只一细听,立刻辨出箫声是由西南方随风飘送过来的。 当即,他身形再起,展开天龙身法,划空匹练一般,直向西南方那箫声传来处射去。 果然,他没有听错方向,箫声越来越近,越近也就越清晰,最后,他看清了那是什么所在.也看见了那吹箫之人。 地方,是登封城西南郊的一处旷野,除半里之外隐隐可见一片大宅院之外,这地方没有人烟,荒凉得很! 这旷野中,有一座不算太矮的小土丘,小土丘上嫩草青葱,月下绿翠一堆,在那小土丘的顶上,有一株虬枝者松,那吹箫的人儿,就倚靠在那株老松下。 吹箫的人儿,是个黑衣女子,她面向西南对月,朱汉民站立东北,看不见她的面貌,不过他可以稚清楚地看见她的背影,那是一个无限美好的身影,一头乌云般长长秀发,拖在背后,因风披散,分落在两边秀肩之上。 除此,他还可以看见那欺霜赛雪,在月色下隐发惑人光采的一段,那是持箫就唇的一只柔冀。 还有,那枝箫,是通体乌黑的一枝,朱汉民两代跟箫结下不解缘,是个品箫的大行家,他一眼便看出,那是一枝颇为名贵的南海紫竹箫。 吹箫的人不俗,箫不俗,所吹的曲子也不俗。 再加上那当头的蒙蒙月色,这荒郊旷野竟然被点缀得画一般的美,美得清奇,宁静! 朱汉民站立在小土丘下,静静地。 那吹箫的人儿茫无所觉,仍然在吹奏着她那洞箫。 本来,此刻此时打扰人,那该是煮鹤焚琴,大煞风景,也是天底下最不懂一个“雅”字的人。 朱汉民打算,等她一曲终了时,再出声发话,而,及至那吹箫人儿一曲终了,余音未绝,却有人抢了先。 那是疾掠而来的两条黑影,当那两条黑影疾若鹰隼,掠近五十丈内之际,朱汉民与那吹箫的人儿同时警觉。 那吹箫人儿放下了箫,缓缓站了起来。 朱汉民却身形一闪,躲在了一株大树之后 此时此地夜吹箫,又是一个单身女子,本就显着神秘怪异,所以,朱汉民打算先看个究竟再做道理了。 转眼间两条黑影已然掠至,双双身形拔起,掠上土丘,停身在黑衣少女身侧一丈外。 身停人现,蒙蒙月光下望去,那是两个面目阴沉的黑衣老者,入目这两个黑衣老者的独特装束,朱汉民不由眉头一皱,因为他看出那是两个大内侍卫。 紧接着,他又微微一怔,因为他又看到那两名大内侍卫欺近身侧一丈,那黑衣少女竟然仍旧面向西南,休说出声发话,便是连看也未看他两个一眼。 至此,他觉得,那黑衣少女越发不凡了。 最后忍不住的,还是那两名大内侍卫,只听一人开口冷冷说道:“喂!小姑娘!” 这称呼还算十分客气! 黑衣少女突然娇声哼道:“月夜吹箫风雅事,何来俗客扰人兴……” 这才缓缓转过粉首,深探打量两名大内侍卫一眼,淡然说道:“二位是唤我?” 那半边娇靥入目,朱汉民不由心头一跳,他看得见,那半张娇靥像极了少林寺前红衣女,也就是说像极了兰珠。 可是这只是半张,他未敢断定这黑衣少女就是日间少林寺前人,他想转个方向看看清楚,却不敢移动,只得暂时忍下。 看到黑衣少女面貌,那两名大内侍卫同时一怔,只听其中一人话声讶异中带着惊愕地道:“姑娘莫非是……” 那黑衣少女截口道:“怎么,二位认得我?” 便是那甜美悦耳的话声,也像极了兰珠。 那发话大内侍卫忙道:“姑娘莫非是兰珠小郡主?” 看来果然像,不单是朱汉民有这种感觉。 那黑衣女子讶然说道:“你大概是认错人了,什么兰珠小郡主? 谁又是兰珠小郡主?” 那发话大内侍卫干咳了两声,道:“小郡主,老朽是大内卞子风,小郡主怎……” “我明白了。”黑衣少女娇笑说道:“原来二位是御前带刀,官同三品的大内侍卫,错把我当成了兰珠小郡主;二位,那兰珠小郡主远在京都内城,我则是登封城中一个民间江湖女,两下里差之太远,二位莫把冯京当马凉,杭州当汴州!” 只听卞子风道:“这么说来,是老朽认错人了。” 随听另一人冷哼道:“卞老,本来是,兰珠小郡主皇室亲族,何等尊贵,怎么跑到江湖上来饱尝那风霜之苦?” 那卞于风说道:“既是我看皆了人,那就好办事了,喂!小姑娘,老夫问你,你姓什么,叫什么,什么地方人?” 黑衣少女眨动了一下美目,道:“二位要干什么?盘问人?” 卞子风道:“小姑娘,答老夫问话!” 黑衣少女道:“好吧,我就是我,是此地人!” 卞子风勃然变色,道:“大胆民女,老夫问你话,你敢不答?” 黑衣少女道:“我为什么要你问?你又凭什么问我?” 卞子风怒声说道:“老夫就凭这大内侍卫四个字。” 黑衣少女笑道:“大内侍卫吓不死人,凡是人也都得讲个理,我又没犯王法,为什么要接受你的盘问,你说说看?” 这黑衣女子实在大胆,便是个总管,见了这御前带刀,官同三品的大内侍卫,也要矮上一级,挫上半截,何况一个民女,那简直是不要命了! 卞子风怒极而笑,道:“小丫头,你要跟老夫讲理?行!月下吹箫并不犯王法,可是老夫问你,你吹的是什么曲子?” 黑衣少女道:“我是汉人,也是先朝遗民,自然吹的是明曲汉乐,怎么,难不成你要我厚着脸皮强忍悲痛吹胡乐?” 朱汉民不由微扬双眉,暗挑拇指。 卞子风勃然大怒,方待叱喝。 只听那另一人狞笑说道:“卞老,这丫头分明叛逆一流,还跟她噜嗦怎地?乘此夜深四下无人,你我给她点乐子尝尝,然后把她杀了算了。” 卞子风狰狞怒态一敛,目中淫光四射地嘿嘿笑道:“黄老说得对,这丫头细皮白肉,挺受用的,北京城里那些娘儿们也比不上,来,咱们动手!” 他话声方落,黑衣少女霍然跃起,手中箫一指,满脸寒霜,一片悲怒煞气地厉叱说道:“至今我才知道你们……” 卞子风嘿嘿笑道:“丫头,你就少说一句话,待会儿你就知道了!” 说着,他缓缓抬起了一只右手。 黑衣少女既悲、又羞、更气,香唇失色,娇躯颤抖,手中箫戟指,刚要再发话,突然,她目光一直,呆了一呆,美目中飞闪喜悦,然后是一片惊愕,凝注卞子风二人身后,不言不动。 卞子风二人多年历练,经验既丰,人又机警,入目黑衣少女情状,立知有异,警觉地一转身,闪身分掠左右,丈余外旋身,四目再望适才立身处,神情同时一震。 适才立身处数尺之内,背着手,冷然卓立着一位丰神如玉,俊美绝伦的白衣书生,是朱汉民! 卞子风惊声说道:“穷酸,你是……” 朱汉民冷然说道:“到你们那主子及福康安面前问问便知,他们都认识我!” 卞子风大惊失色,退了一步,骇然说道:“你是那碧血丹心雪衣玉龙朱……” 朱汉民冷然点头,道:“不错,我正是朱汉民。”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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