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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五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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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汉民皱眉说道:“这是谁?这么晚了,这么个敲门法……” 只听前院中有人不耐烦地问道:“谁呀?” “我!”大门外有人应道:“找人的,你们这儿不是住着位朱相公么?” 朱汉民为之一怔,飞快地与聂小倩交换一瞥,站了起来。 随听—阵开门声后,步履响动,直趋后院。 “喂,喂,这位爷,你慢点儿,让我先看看朱相公睡了没有?” 是店伙的话声。 只听另一个话声说道:“还没睡,房里还亮着灯呢!” 说话间,步履声更近了。 聂小倩向朱汉民点了点头,朱汉民伸手拉开房门,走了出来,只见一个黑衣汉子手里捧着一个黑漆木盒到了房门口。 这黑衣汉子身后,紧殿着步履匆忙的店伙。 黑衣汉子一见朱汉民走了出来,一怔驻步。 店伙趁势三步并为两步地赶上前去,道:“相公爷,这位爷要找你……” 朱汉民点了点头,含笑说道:“我听见了,谢谢你!” 随即转向那黑衣汉子,目光凝注,问道:“阁下是……” 那黑衣仪子恭谨施了一礼,道:“朱爷,我跟申一笑是一路的弟兄,见过朱爷!” 自然,在这客栈中他不能说“灭清教弟子见过总盟主”。 朱汉民心头一震,”哦”地—声,扬眉笑道:“原来阁下跟申朋友是一路的弟兄。朱汉民失散了,阁下夤夜驾临,找我朱汉民,有什么见教?” “不敢!”那黑衣汉子忙道:“敝上命我带来薄礼一盒,嘱我面呈朱爷,请朱爷笑纳。” 说着,伸出双手把那只黑漆木盒恭恭敬敬地递了过去。 朱汉民暗暗一怔,笑道:“贵上太客气了,我母子自离京至今,一路之上虽然碰见过几位阁下一路的弟兄,可是一直无缘拜会贵上,不想贵上竟又命阁下带来厚礼相赠,我怎敢轻易收受!” 口中虽这么说,他到底还是伸手接了过去。 那黑衣汉子收回手,赔笑说道:“敝上说,彼此都是一家人,请朱爷不要客气,朱爷您请回房吧,我要告辞了。” 说着,躬下了身。 朱汉民道:“恕我不远送,请归告贵上,就说我由衷地感激,他日桐相,必有回报,请慢走!” 那黑衣汉子谦逊了一句转身退出。 店伙一脸不高兴神色地跟着行了出去。 望着那黑衣汉子行向前院的背影,朱汉民突然皱起眉头,转身回了房,随手带上了门。 聂小倩脸上的神色很平静,坐在桌前没动。 朱汉民叫道:“娘……” 聂小倩截口说道:“我都听见了,民儿,把那木盒放在地上!” 朱汉民猛然省悟,弯腰放下那黑漆木盒,退向一旁。 等到朱汉民退了开去,聂小倩始抬手曲指遥弹,一缕轻柔而很有分寸的指风袭向木盒。 “叭”地一声,木盒盖碎了,自然,那木盒及木盒内所放着的东西,是丝毫没有损伤。 盒盖既碎,木盒内所放的东西,当然立时呈现眼前。 未如聂小倩所料,木盒内没有任何危险物品。 但木盒内放着的东西,却使她娘儿俩神情猛震,霍然色变,呆愕好半天而作声不得。 木盒内,是一颗很干净而毫无一丝血渍的人头,那人头,赫然是那位巡抚府新任的总管申一笑的项上物! 朱汉民陡桃双眉,冷哼一声,一探掌,木盒倒飞入手,不假,是颗货真价实,如假包换的人头。 人头下面,还压着一张洁白的纸条。 朱汉民伸两指抽出了那张纸条,只一眼,脸色又复一变。 纸条上,写着几行铁画银钩,龙飞凤舞的字迹: “朱总盟主阁下: 敝教开封分支弟兄申—笑,大胆妄为,意图出卖总盟主于满清朝廷,触犯敝教教规,为敝教所难容,故杀之以谢总盟主,以正教规尊严,为示贵我无隙,特命送验,祈请鉴察。 再:申一笑的职务,已派他人递补,光复大业不易,敝教工作唯艰,尚望总盟主阁下幸勿再往侦探是荷! 灭清教教主·仇·” 朱汉民默然不语,随手把纸条递给了聂小倩。 聂小倩看过了之后,深皱眉锋,也没有说话。 半晌,朱汉民一声苦笑,打破了那沉重而窘迫的静默:“娘,看来咱们栽了,灭清教中另有高明人物,竟能看出了是我,领教了,委实称得上厉害……” 聂小倩截口说道:“民儿,如娘料得不错,这仅仅是一个开端,更厉害,更神秘诡谲的还在后面,别经不起这点小挫折。” 朱汉民苦笑说道:“娘,您说如今该怎么办?” 聂小倩道:“人家既然已经点明了咱们,咱们怎好再去窥探人家的秘密?咱们住过今宵,明天就走了!” “走?”朱汉民道:“娘,由这封信,足证那灭清教教主如今正在开封,即使不在开封也该在开封左近,民儿想趁此机会跟他谈谈!” 聂小倩摇头说道:“不妥,民儿,你该先会过诸大门派掌教及各帮各会的领袖人物,然后再跟他见面商谈!” 朱汉民沉吟了一下,道:“那么,娘,咱们第一步先到哪儿去?” 聂小倩道:“自然是该先从近处开始,第一步咱们先上少林,就便也可以跟丐帮五位长老谈谈!” 朱汉民一指手中木盒,道:“这个怎么办?” 聂小倩想了想,道:“带着它,说不定以后能派上大用!” 朱汉民点了点头,未再开口。 一宵无话,第二天一早,客栈里来了个瘦瘦高高,白面无须的中年汉子,他身穿一件青缎长袍,满脸堆着虚伪假笑,一见面便自我介绍: “总盟主,我是巡抚府新任总管修林,奉敝教教主之命,一来给总盟主及老夫人请安,二来给总盟主及老夫人送行!” 朱汉民母子俩是梳洗刚罢,一见此人行进后院、直奔这两间上房而来,心中早巳明白了八分。 如今再听他这么一说,朱汉民心中不由一震,道:“不敢当,原来是修总管,怎么,贵上知道我母子今天要走?” 修林嘿嘿笑道:“敝上以为总盟主及老夫人要事在身,必不会在开封停留太久,再说,开封也已没有值得停留的地方,所以,所以……” 聂小倩淡笑说道:“贵上料事如神,很令我母子佩服,修总管刚上任?” 修林忙道:“回老夫人的话,我昨天晚上就到巡抚府报了到!” 聂小倩道:“巡抚府非寻常地,总管更是要职,难道刘天和就任人这么你来他去,走马换将而丝毫不起疑窦么?” 修林笑得有点得意,道:“那并不难,我是刘天和二夫人的表亲,申一笑回乡做买卖去了,只要二夫人说句话,刘天和是不敢多说的。” 聂小倩笑道:“贵教行事高明至极,令日月盟自叹不如,修总管,我母子确是今天就要离开开封,启程他往,贵教这一番招待,请修总管在贵教主面前代我母子致个谢……”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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