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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〇七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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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太常脸色陡然一变,他还没来得及说话,枯瘦老和尚已然激怒异常地厉声说道:“好,好,好你竟敢跟我强嘴,这就是你师父教你的么,惩治了你以后我再去找你师父,跪下。”欺身而至,袍声一挥直向李剑寒双膝拂去。 李剑寒忙闪身退后,道:“师叔,请……” “请什么,”枯瘦老和尚道;“你不听我的,我只有自己动手了。”忽然又是一袖。 李剑寒再度退后避过,道:“师叔,怎么说您是家师他老人家的师弟,我敬您为师叔…” 枯瘦老和尚道:“你不必再敬我这个师叔了,你眼里根本也就没有我这个师叔,还不给我跪下。”抖手又是一袖。 砰然连震声中,雪泥四射激扬之下,李剑寒闪身再退,道;“师叔,事不过三……” “好啊。”枯瘦老和尚怒笑说道:“你竟敢跟我说这种话…… 我这就是第三下,你不必有任何顾忌尽管跟我动手好了。”猛然又是一袖。 李剑寒动了动掌中的长剑,但旋即他三次转身退后道;“师叔,当年您曾脱离师门,自离门户……” 枯瘦老和尚三次未中,心理是够羞恼的了,闻言更是怒不可遏,当即厉笑说道:“我说谁给了你天胆,你竟敢连我这个师叔也不放在眼里,原来如此,不错,当年我已自立门户,跟你那师父谊已无,情已断,你尽管放心大胆跟我动手吧。”闪身欺了过去,两只袍袖连连挥击,狂风暴雨般似的向着李剑寒袭去。 李剑寒没有还手,被逼得连连后退,得眼之间离那断崖已不到一丈,他一边闪身躲避,一般叫道;“师叔,请别再逼剑寒。” 说话之间他又逼退后四五尺。 “逼你又如何,我叫你放心大胆出手。” 双掌猛地一翻,逼得李剑寒又退了三四尺,眼看他离断崖已不犀一尺。 他忍无可忍,一声:“事非得已,师叔原谅。”振腕挥剑,便已迎上去。 枯瘦老和尚厉声说道:“你果然敢跟我动手。”袍袖猛挥,直向李剑寒当胸拂去。 李剑寒没奈何,反手回剑夹在胁下,抖手一击,迎了上去。 枯瘦老和尚冷哼说道;“我等的就是你这一掌。” 双臂突然暴张,向前伸了半尺,碍然一声大震,枯瘦老和尚僧衣狂飘,踉跄退了两三尺。 李剑寒一脚后退,正踏在断崖边上那松松的积雪上。“哗”地一声,雪掉下去了,李剑寒脚下一空身形猛然向后一仰,他随着一惊,就要提气收势。 而,枯瘦老和尚一退又进,两只双袍袖又是狠命一抖,李剑寒躲无从躲,招架也无法招架,前胸被这一拂之力击个正着,霍地一口鲜血喷了出来,同时,一个身子飞离断崖,直向崖下坠去。 阴太常跟阴小卿闪身掠近断崖,往下一看,李剑寒恰好落地,但是崖下雪花一阵飞扬,只听不见声响。 阴小卿大喜,首先叫道:“师爷,他掉下去了。” 枯瘦老和尚一点头道:“他带着伤掉下去了。” 阴小卿眉飞色舞地道:“还是师爷行,轻易地就把李剑寒收拾了。” 枯瘦老和尚脸上掠起一丝得意神色,道:“他岂是你师爷的对手……” 阴小卿道:“派个人下去瞧瞧他死了没有。”抬手就要召人。 枯瘦老和尚一抬头道:“不必了,这断崖高低是有百丈,好人掉下去也难错免,何况他是带着内伤他活不了了。” 阴小卿道:“那……” 枯瘦老和尚道:“任他在那儿好了。” 他既然这么说了,阴小卿岂敢再说什么,当下阴阴一笑道:“早叫你走你不走,如今怎么样……” 枯瘦老和尚道:“大患已除,从此你们爷儿们就可以放手去做了。” 阴太常道:“那您不就是现成的太上皇么。” 枯瘦老和尚笑了,笑得好不得意,好不傲,他可不知道李剑寒吃亏是没还手,吃亏是吃亏在站错了地位。 笑声中,这几个人,踏上了来路,这洞前雪地上只留下了几滩血渍,跟几具尸首,没人清理,没人收…… 夜原本已深了,这时候更黑暗低沉,风也似乎更大了些,还多了几分凄凉、悲惨…… 各处树林子里的小动物,已被这场人与人的搏斗,丑恶的厮杀吓破了胆,是再也不敢露头了。 风,一阵阵的呼啸,一阵阵的刮。 雪花,一阵阵的飘落,一阵阵的飞。 那几具尸首边上的积雪,越来越高,越来越高。 良久,良久,一个胆大的小动物从一处树林子里抬头探脑,畏畏缩缩溜了出来。 那一双小眼睛里充满了恐惧,惊吓,还有几分机警。 小眼珠骨碌碌的转,小鼻子不住在风里闻.最后,它停在一滩血渍上,伸过鼻子刚打算闻闻这人血是什么味道,忽然有所惊觉,小眼睛往断崖方面一转,掉头忽地一声窜了回去,转眼间没了影儿。 就在这时候,断崖边上口爬上了一个人,起先是头,然后是一双手,最后是身子,是腰,是李剑寒他竟然还活着。 李剑寒的嘴边全是血渍,左手里握把飞刀,右手里则是他那柄长剑,敢情他是一下一下插着石壁爬上来的。 他上来了,爬在断崖边上好一会儿,然后才吃力地站了起来,跄踉着,直向那洞口行去。 还好断崖离那洞口没多远,他很快地到了,一头钻进了洞里。 进了洞,他推开了那能旋得的石壁,又钻进了那一边,然后,他又推上了石壁,身子靠着石壁往下滑,滑,脱力一般地一下坐在了地上。 他仰着脸喘着,刀跟剑都松了,放在他身两旁。 洞外风刮雪,很快地盖住了那一行脚印。 那几具尸体,也只剩了一小片,一小片了,远看黑黑的,很难看出那是什么。 李剑寒坐在洞里,一会儿皱眉,一会儿呻吟。 他吃力地睁眼打量了一下置身处,只觉得风一阵阵地往里灌,眼前一片默黑,就看不清什么。 靠了一会儿,他想坐直身子,手伸向身旁地上,想扶着地借力坐直,突然,他摸着了一样东西——身子的这边该是长剑,可是这东西绝不是剑柄,也不是剑身,圆圆的,滑滑的,冰冷冷的,还有叶子,他一怔,连忙伸手再摸,不知道他究竟摸着了什么,但听他颤声说了一句:“天可怜我……”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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