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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三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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候得老樵夫被树木挡住,龙天楼吸一口气,腾身跃起,疾如奔电地往上扑去。 老樵夫没说错,宝珠洞就在西山最高处。 到了峰顶,龙天楼就看见了,峰上一个洞口,上嵌石额,刻的是“宝珠洞”三个字。 但是,老樵夫说的那户人家,不在宝珠洞前,不在宝珠洞里,而在宝珠洞后。 看遍宝珠洞洞前的上下左右,无路可通峰后。 那户人家找的地方好,照这情形看,寻常人是到不了宝珠洞后的,至少从宝珠洞前是过不去的。 当然,这难不倒龙天楼,他提气一掠,人已落在洞左山崖横探而出的虬枝老树上,就从这一株株横探而出的树木上,只两个起落,已然到了峰后。 到了峰后再看,他看得心神震动直了眼。 就在宝珠洞后山崖上,也就是山峰的那一侧,有一片浓密松林。 松林之中,有一条由峰顶流下的细水,汇成一个小水潭。 松林的外面,有一片绿地,长的不是草,种的不是花,而是一小片菜园。 菜园再过来,紧贴着山峰,座落着一明两暗三间小茅屋,砍树的枝干为篱,篱上更爬满了碧绿欲滴的爬藤。 再往下看,山崖下,环绕着一圈云雾,形态瞬息万变,几令人怀疑置身天上,不在人间。 这么一个地方,清新、雅致,不要说住了,看一眼就能令人尘俗之念全消。 一片菜畦,几间茅屋,藤篱柴扉,松林为伴,绿水长流,简直是世外桃源,这是什么人住在这儿。 再看,松林内,水潭旁,一名黑衣女子,衣袖半卷,露出两段嫩藕粉臂,正在洗衣裳,不就是适才尼庵前碰见的那位? 龙天楼正看得出神,那黑衣女子已洗好了衣裳,提起盛放衣裳的篮子站起身走出松林,经过菜园到了屋前篱外,然后推开柴扉进去了。 她没有关上柴扉。 也难怪,这个地方还怕有什么坏人来么。 龙天楼定定神,转过山崖,走了过去,一直走到两扇柴扉前。 从两扇开着的柴扉望进去,那黑衣女子背向外,正在晾衣裳。 衣裳,有女人的,也有男人的。 有一件女子衣裳,赫然是件旗装,看质料,看式样,绝不是寻常人家所有的。 龙天楼站在篱外,黑衣女子背向柴扉,她一点儿也不知道。 突然,茅屋内传出个轻柔甜美话声:“花姑,衣裳晾好了么?” 黑衣女子应道:“好了,我马上就来。” 说着,她搭好最后一件衣裳,侧身提篮要走。 就在她侧身提篮的时候,眼角余光瞥见了站在篱外的龙天楼,急忙转脸外望,一惊手中篮子落地:“你、你是什么人?” 龙天楼含笑抱拳:“我是个游客,刚跟姑娘在尼庵前见过。” 黑衣女子脸色发白:“我没有见过你,你到这儿来干什么?” 龙天楼还没说话,只听适才那轻柔甜美话声,又从茅屋中传出:“花姑,你跟谁说话呀,是爷听经回来了吗?”随着话声,人也从茅屋里出来了。 是个农家女打扮的年轻姑娘,但是粗布衣裙无碍她的天香国色,粗布衣裙也掩不住她那雍容华贵的气度。 她一瞥见龙天楼,大惊:“花姑,他是什么人,他怎么会——” 黑衣女子还没来得及说话。 龙天楼已开了口:“姑娘,我是个游客,因为迷失路途,误至贵宅,惊扰之处,还望见谅!” 那美姑娘马上就恢复了平静,道;“呃,原来是迷路的游客,花姑,告诉这位怎么下山。” 黑衣女子刚答应一声。 龙天楼又道:“我太渴了,可否顺便讨一杯茶水?” 黑衣女子道:“那边松林里水潭有山泉——” 美姑娘道:“生水怎么能让人喝,花姑,进去给这位倒杯茶来。” “是。” 黑衣女子转身进了茅屋。 龙天楼一步跨进柴扉。 美姑娘忙道:“请止步,寒舍只有女眷,不便待客。” 美姑娘谈吐不俗,更不像农家女。 龙天楼道:“姑娘放心,我不是个不懂礼的人。” 美姑娘没说话,但从神色上看,她似乎放了点儿心。 黑衣女子端着一杯茶,从茅屋里走了出来。 龙天楼忙迎前称谢接过,茶杯是一般人家常用的粗瓷杯,但是喝一口,茶叶却是富贵人家饮用的极品。 龙天楼道;“好茶。” 美姑娘跟黑衣女子都没说话。 龙天楼却又道:“看来府上很讲究喝茶?” 美姑娘淡然道:“山居人家,但有粗茶淡饭,于愿已足,谈不上讲究。” 龙天楼道:“姑娘这四字山居人家,恐怕是客气了,山野多隐逸之士,不敢说山居人家,没有饱学高人,但是隐逸之士却没有姑娘这种自然流露的华贵气度。” 美姑娘强笑道:“阁下太夸奖了,农家村民,何来华贵气度——” 龙天楼抬手一指道:“姑娘要是没有华贵气度,也就不该有这么一件衣裳。” 美姑娘跟黑衣女子同时发现,晾衣架上那件不是寻常人家所能有的旗装,一怔,双双大惊失色。 “花姑——” “我——” 龙天楼两眼突闪奇光。 突听柴扉外响起个冰冷话声:“那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美姑娘、黑衣女子连忙抬眼。 龙天楼站着没动,也没回头。 柴扉外,—步跨进个人来。 这个人,笠帽、草鞋、粗布衣裤,一身庄稼汉打扮,但那颀长的身材,雪白的肌肤,却不像个种庄稼的。 尤其,一顶宽沿笠帽,遮住了他大半张脸,但从帽檐阴影下,可以看见两道比电还亮的东西。 龙天楼淡然道:“大半是主人回来了。” 只听那庄稼汉道:“花姑,跟姑娘进去。” “是。” 黑衣女子答应一声,扶着美姑娘进了茅屋,还顺手关上了门,随听美姑娘在门里道:“能不能不要太过?” 庄稼汉冷然道:“我也不忍,可是咱们放过别人,那就等于为自己招祸。” 美姑娘不说话了。 只听庄稼汉冷然道:“请转过身,我不惯从人背后下手。” 龙天楼一点头道:“不失为英雄人物,但是英雄人物怎么好对一个迷途的游客以下手相问?” 他转过了身。 庄稼汉一声冷笑道:“迷途的游客?这一套未免太低劣了,不是有心人,不是练家子,他到不了这儿,我们本不忍,可是我们不能不保护自己眼前这拿命换来的。” 他疾快出掌,五指如钩,猛抓龙天楼心口要害。 他不但出手如风,而且一上手就是杀着。 龙天楼不躲不闪,飞起一指,迎着那疾快抓来的掌心点了过去。 庄稼汉陡然一惊:“原来是个高手,也对,不是高手岂不白来一趟。” 他手随话动,沉腕变招,连绵三式,攻的都是龙天楼大穴要害。 行家一伸手,就知有没有。 庄稼汉一出招,龙天楼就知道,眼前这位,是他自进京以来,所遇见的唯一真正高手。 真要比起来,连阴桧那等黑道巨擘,恐怕都要差跟前这位一筹。 龙天楼脚下不动,上身挪移,让过两招,第三招右掌疾挥,砰然一声震退了庄稼汉:“阁下如果用双枪,是不是比较得手些?” 庄稼汉身躯猛一震,旋即冷然道:“我从不用双枪。” 龙天楼道:“那么请告诉我,‘玉面狻猊’杨华,用的是什么?” 庄稼汉身躯再震,后退半步,旋即仰天而笑;“是我糊涂,既是有心人,怎么不知道我是谁?看来事到如今,我也只好拼了。” 他跨步就要欺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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