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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二


  一顿,凝望哈总管道:“你既是这位福晋找来的,那就表示你是她的人,是她的亲信、她的心腹,既是她的亲信、她的心腹,你所知道的,不应该只这么多。”

  哈总管苦着脸叫道:“白老,我告诉两位的还少吗?不是为顾自己这条命,连这些我都不敢说,不该说啊!”

  “你告诉我们的,也许不少,可是你所知道的,绝不止这些。”

  “天地良心,白老,您就是杀了我,我也没法子再说出些什么了,我刚才说的都是实情实话,您两位总不会希望我没梗添个叶,瞎编吧!”

  白五爷道:“最后我再问你一句,格格是怎么失踪的,要是让人掳了去,那又是让谁掳了去?”

  “我不知道,真的,您就是杀了我,我也不知道。”

  白五爷向着龙天楼微一点头。

  龙天楼一指闭了哈总管的穴道,伸手扶住他,把他放在了地上。

  白五爷道:“小七儿——”

  “五叔,我刚说过,已经是呼之欲出了。”

  “证据,小七儿,那位福晋不比别人,没有证据,咱们是绝不能轻举妄动的。”

  龙天楼一指哈总管道:“他就是一个最好的人证。”

  白五爷道:“姓哈的只能证明那位福晋有淫秽之行为,却不能证明别的什么。”

  龙天楼沉吟了一下:“五叔,会不会是因为格格对这位福晋深恶痛绝,这位福晋就——”

  “这恐怕只是原因之一,我想最大的原因,可能是因为格格知道了她什么事,所以她非除去格格不可。”

  “格格都不让丫头近福晋的住处,自己怎么会——”

  “小七儿,丫头不能近,格格自己可没有不能去的地方,世上的巧事,也不能算少。”

  龙天楼沉吟一下:“倘若果然是这样,那位福晋可算得真正心狠手辣。”

  “最毒妇人心啊!小七儿,有些人为自己,什么都做得出来。”

  龙天楼道:“照我的看法,大贝勒跟那位福晋之间,恐怕也会有什么不可告人之秘。”

  “我也这么想,只是那位福晋不会武,简直就弱不禁风,她又是怎么把格格掳了去的呢?”

  “要是她真跟那位大贝勒有染,大贝勒辖下的侍卫营人人是好手,掳一个弱女子,应该不是难事。”

  白五爷点头道:“说得是,你说得是,可是,小七儿,证据,必须要有证据,否则你绝不能轻举妄动。”

  “我知道,五叔。”

  “小七儿,咱们碰上扎手的事了。”

  “怎么?”

  “这位哈总管,咱们是放他好,还是不放他好?放了他,他回去一定会详禀那位福晋,那不但是打草惊蛇,而且一个不好,你五叔就会掉脑袋,不放他回去,明天见不着他,承王府定然会闹翻天,你看该怎么办?”

  龙天楼沉吟了一下;“不要紧,您先带他回巡捕营,我上承王府见承王爷说明一声去。”

  白五爷道:“恐怕也只好如此了。”

  龙天楼、白五爷两个人一起走了一段路之后分了手。

  白五爷带着昏迷中的哈总管回了巡捕营。

  龙天楼则直奔承亲王府。

  这时候了,内城早关城门了,是谁都不行,没有九门提督下令,绝不会开城。

  当然,皇上例外。

  龙天楼不走城门,硬是翻城墙进了内城,可是一进内城,他就觉出不对来了。

  内城平日就比外城静,各大府邸的所在地,没有闲杂人等,入夜以后,大街、小胡同里,几乎看不见人影儿。

  今夜,居然比往常更静,听不见一点声息,简直就像座死城。

  这情况不寻常,必然有什么特殊事故。

  龙天楼怀有承亲王的亲笔手令,再特殊的事故,跟他扯不上边儿,所以,他还是大摇大摆走他的。

  走没多远,原是寂静空荡的街道,终于让他看见人了,两个一伙,三个一群,一个个都是手提长剑的黑衣汉子。

  龙天楼一眼就认出来了,那是侍卫营的人。

  内城禁人行走,侍卫营的人结队巡街,这是为什么?

  敢莫是承王府丢了一个哈总管——

  实际上,承王府今夜没出什么大事,丢了个哈总管,不可能这么快被发现。

  那么是——

  龙天楼一点都不避讳,大摇大摆走,当他看见人家的时候,当然人家也就看见了他。

  一声断喝传了过来:“什么人?站住!”

  随着这声断喝,三名提剑的侍卫腾掠而至,挡住了龙天楼的去路。

  凭这种身手,当然都是侍卫营的好手。

  龙天楼只得停了步。

  三名侍卫,六道锐利目光,上下直打量龙天楼,一名冷脸沉喝:“干什么的,谁叫你这时候大模大样地在街上?”

  龙天楼还没有答话。

  数缕衣袂飘风声由远而近,又是四名侍卫,由一名黑衣老者带着掠了过来。

  老者眼神十足,太阳穴高高鼓起,一看就知道是位内外双修的好手。

  “领班!”头三名侍卫向着黑衣老者躬了躬身。

  黑衣老者神情倨傲,没看他们一眼,没哼一声,却两眼直盯着龙天楼,老脸上的颜色变了,只听他问道:“你是巡捕营那个姓龙的?”

  “不错。”龙天楼没多想,道:“龙天楼!”

  黑衣老者一声冷笑:“要不是我在侍卫营见过,今儿晚上差点儿当面错过。”

  一顿沉喝:“就是他,拿下!”

  六名侍卫铮然一声,都拔出了长剑,成圆形包围,六把长剑的剑尖,也都遥遥指向龙天楼。

  龙天楼道:“这是干什么?我一不作奸,二不犯科——”

  “谁说你没作奸、没犯科?拒捕、抗命,这不是作好犯科是什么?”

  “拒捕、抗命?我干了什么了,你们说我拒捕抗命?”

  “这——”

  “这什么?我没有犯法,任何人无权拘捕我,既是如此,又怎么算得上我拒捕抗命?”

  “你自己做的事你明白,有什么理由侍卫营说去,我们侍卫营办事一向如此。”

  龙天楼淡然笑道:“老套了,你们侍卫营没有新鲜一点的词儿么?”

  黑衣老者变色沉喝:“少哕嗦!拿下,跟我们走。”

  六名侍卫举剑逼了过来。

  龙天楼双眉一扬,要动。

  黑衣老者厉喝道:“大胆!龙天楼,你还敢拒捕?!今夜这内城里,到处都是侍卫营的人,就是为着拿你,说什么也不会容你再拒捕。”

  敢情就是为自己。

  龙天楼听得刚一怔。

  阵阵衣袂飘风声由远而近,转眼工夫,几十个手提长剑的侍卫相继掠到。

  黑衣老者一指龙天楼,大叫:“他就是龙天楼,他还想拒捕,别让他跑了。”

  几十名侍卫纷纷拔出了长剑。

  龙天楼绝没想到,大贝勒为了对付他,不惜派出了几十名侍卫营好手封锁内城,度量情势,不能动手,否则就一拨连一拨,没完没了了,除非把侍卫营的人都撂倒,他能那么做吗,当即扬声沉喝:“慢着,我要见大贝勒——”

  黑衣老者道:“别怕见不着我们贝勒爷,他坐镇承王府等着你呢!”

  龙天楼听得一怔,旋即道:“正好,我正要上承王府,咱们一块儿走。”

  他迈步要动。

  黑衣老者跟众侍卫逼近一步。

  龙天楼两眼威棱暴射:“我不愿动手,愿意去见大贝勒,你们最好不要逼我。”

  黑衣老者迟疑了一下,抬手一挥,众侍卫立即让开了一条路。

  龙天楼迈步行去。

  黑衣老者率众侍卫,众星捧月似的,紧跟在身周。

  大家脚下都快,没一会儿工夫,承王府已在望。

  今夜的承王府,跟往日没什么两样。

  门口两盏大灯亮着。

  站门的八名亲兵,仍挎刀站立着。

  不过,灯光下,除了那八名亲兵之外,还多了四个手提长剑的侍卫。

  当侍卫的反应都不迟钝,一见他们的人拥着人走来,立即有一名转身奔进了承王府。

  当然,他是往里通报去了。

  果然不错。

  龙天楼被拥着进了承王府前院,大贝勒金铎带着那名侍卫从里头迎了出来。

  满院都是侍卫营的人,承王府的人不见一个。

  夜凉似冰,大贝勒金铎的脸色却红红的,他肤色黝黑,所以看上去紫红紫红的,不但红,还有点汗意,而且袍子的大襟,有几颗扣子没扣。

  龙天楼看在眼里,心头微微跳动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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