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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三三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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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百念齐涌,五味杂陈,住口不言。 梅心道:“六少,我只是以常情推测,却不敢断言!” 郭璞未说话。 梅心却忽转话锋,道:“六少想出那封信是谁写的了么?” 郭璞忙道:“没有,莫非姑娘知道……” 梅心微颔螓首,道:“是的,六少,我知道!” 郭璞道:“难道是姑娘……” 梅心摇了摇头,道:“不是我,是关前辈。” 郭璞一怔忙道:“是他老人家……” 梅心点头说道:“是的,六少,是他老人家,他老人家曾到我这儿来过。” 郭璞瞪圆了眼,急道:“怎么,他老人家到姑娘这儿来过?那么如今……” 梅心摇头道:“关前辈在这儿没坐一会儿就走了,不知道上哪儿去了。” 郭璞默然未语,但他旋又说道:“姑娘,他老人家突然到姑娘这儿来,是……” 梅心道:“他老人家是来告诉我,六少一路平安的。” 郭璞抬眼望了望梅心,道:“姑娘,他老人家还说了些什么?” 梅心摇了摇头,道:“他老人家别的没说什么。” 郭璞道:“姑娘……” 梅心截口说道:“六少,事实如此,我怎敢蒙骗六少?” 郭璞苦笑不语。 梅心却嫣然一笑,忽地说道:“六少今夜此来是……” 郭璞道:“既回来了,我该来看看姑娘……” 梅心笑道:“这么说,六少不是来做说客的?” 郭璞心头一震,道:“姑娘,我不愿否认……” 梅心截口说道:“其实,就是六少不提,我也要请教,六少曾许诺一月之期,如今这一月之期已过,六少何以答我?” 郭璞心神为之撼动,突然,他咬牙狠了心:“请姑娘一切以大局为重!” 梅心笑了,笑得有点凄婉,道:“看来梅心是个可怜的牺牲者……” 郭璞心中一惨,刚叫了声:“姑娘……” 梅心已陡然扬起黛眉,道:“六少,你真让梅心这么做?” 郭璞心如刀割,猛一点头,道:“姑娘,我仍是那句话,请姑娘一切……” 梅心淡淡说道:“好吧,六少,我答应你!” 这大出郭璞意料,他一怔,诧声说道:“怎么,姑娘答应了?” 梅心淡然笑道:“六少的原意,不就是希望我能答应么?再说,六少执掌‘丹心旗’,既有令谕,容不得梅心不答应。” 郭璞心欲碎,肠欲断,道:“姑娘,我不敢……” 梅心截口说道:“六少,不管怎么说,我已经答应了。” 郭璞默然未语,低下了头,他在压制着一切,极力压制着一切,半晌始摇头说道:“我原以为要很费一番唇舌的。” 梅心淡淡说道:“爽快地答应不是更好么,其实,我多说又有什么用?” 郭璞再也压制不住,突然伸手抓上那一双柔荑,触手有点冰冷。 他激动地道:“梅心,燕南愿期来生……” 柔荑被抓,梅心如遭电殛,娇躯机伶方颤,闻言珠泪倏然夺眶,扑簌簌垂落两行。 她带泪而笑,颤声说道:“等这么久了,终于听见六少一句真心话,六少,有你这一句,梅心今生也就知足了。” 郭璞口齿启动,想说什么,但忽地,他松开柔荑,缩回了手,站了起来,憋出了一句:“姑娘,我告辞了!”说着,他便要走。 梅心站起来拦在面前,道:“六少,可愿听我说几句话?” 郭璞强忍一切,道:“姑娘有话请说!” 梅心凄婉她笑了笑,道:“以往,我的人跟我的心,是六少的,可是从今夜起,我的人跟我的心就该是海青的了……” 郭璞唇边一阵抽搐,但他仍自强笑,道:“是的,姑娘,燕南自知负姑娘良多,请说下去。” 梅心淡淡地接着说道:“相见不如不见,我希望这是最后一面……” 郭璞勉强一点头,道:“姑娘,燕南做得到!” 梅心淡然一笑,道:“谢谢六少,只要海青肯,我准备悄悄地跟他走,不愿惊动任何一人,从今后伴着海青老死他乡,也不希望任何人去打扰我跟他的清静生活……” 郭璞再度勉强点头,道:“是的,姑娘,我明白!” 梅心道:“最后,请六少原谅,我不请六少喝喜酒了……” 郭璞双眉一挑,刚要说话--。 梅心淡然一笑,接着又道:“朝盼望,晚盼望,只望六少早日平安返来,却不料六少返来后带给我这么几句话,六少何忍?看来傅砚霜命不如云珠,天意如此,命如此,夫复何言,六少请吧,恕我不远送了。” 郭璞身颤,心颤,口齿启动,欲言又止,终于双眉一扬,大步出门而去,霎时,一块垂帘分开了两个人。 梅心,她忽地哭了…… 在那清冷的大街上,在那寂静而凄清的内城里,昏暗的月光在地上拖着一个颀长人影。 那人影,望之令人心酸泪落。 然而,他自己的感受却更甚。 不,该说他没有一点感受,因为他整个人已麻木了,脑子里空空的,什么也没有,什么也不存在。 在那“贝勒府”前,他长长地吸了一口气,然后举步跨进大门。 一进门,他使觉得气氛不对,果然…… 在院子里,他碰见了海骐。 海骐迎前一哈腰,刚叫了声:“郭爷……”忽然“咦”的一声,接道:“郭爷,您人不舒服?” 郭璞淡然一笑,道:“没什么,海骐,也许是人累了,海爷呢?” 海骐道:“在楼上,郭爷,爷今夜脾气好暴躁。” 郭璞忙道:“怎么,有什么事儿?” 海骐道:“您刚送云姑娘走,爷就问您,我说您送云姑娘去了,爷却要我备马,这么晚了他要到梅姑娘那儿去……” 郭璞心头一震,“哦”了一声。 “可是……”海骐接着说道:“我刚要去备马,爷又说不去了,您说怪不怪?” 郭璞一颗心沉了下去,他明白海贝勒为什么要去而又突然改了主意,对这位贝勒,他心中有说不出的感佩。 当即他道:“就因为这么?” “不!”海骐摇头说道:“还有!” 郭璞微愕说道:“还有?”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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