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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〇四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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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璞却笑问道:“如今二位是否承认既不知己,又不知彼?” 曾静突然说道:“是即是,非即非,我二人承认。” 郭璞笑道:“承认就好,二位正直不阿,勇于认错,令人敬佩,有道是:‘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今二位既不知己,又不知彼,焉有不败之理?凭一时血气之勇,拿有用之身轻易冒险,作无谓之牺牲,试问,二位又对得起谁?” 曾静、张熙满脸通红,哑口无言。 半晌,曾静始瞿然说道:“多谢明教,只是你为什么要……” “不敢当!”郭璞淡淡说道:“事已成过去,说说何妨,只是,有了这次,下次……” 曾静道:“我两个还有下次么?” 郭璞道:“那要看二位是否肯跟我合作了。” 曾静悚然说道:“这话我不懂。” 郭璞道:“很简单,我要二位一路之上,以至于抵京之后,都少说话,尤其不可再狂态毕露,逞一时血气之勇乱骂人。” 曾静道:“你似乎有救我二人之意?” 郭璞道:“要不然我不会千里迢迢跑这趟四川。” 曾静道:“你究竟是谁?” 张熙突然说道:“蒲泽兄,休想中了他人之计,满虏……” 郭璞截口说道:“我向二位提件事,我听说‘丹心旗’曾命人传令,要二位不要轻举妄动,怎么二位不听,仍是……” 曾静骇然说道:“这,这你怎么知道?” 郭璞笑了笑,道:“我再向二位提个人,梅心姑娘,她是‘洪门天地会’的双龙头,也是傅青主先生的爱女。” 曾静、张熙骇然身形后仰,道:“你,你究竟是谁,‘洪门’中事……” 郭璞淡淡笑道:“二位别紧张,请听我为二位说一段往事……” 他顿了顿,接道:“苦大师把‘丹心旗’委托给郭家后人,这位郭家后人化名燕南来夜闯大内行刺胤祯,未成,反被‘血滴子’毒器所伤,幸得梅姑娘相救,后来他又化名郭璞,辗转混进贝勒府充任一名总管,由于他文武出众,没多久便成了内城各王府争相罗致的对象,前不久,他说服了年羹尧,可惜功亏一篑,如今,他又往四川押解重……” 曾静急急说道:“你就是郭璞,也就是郭家后人,苦大师托付‘丹心旗’……” 张熙突然喝说道:“蒲泽兄,不可听他胡说,上他恶当!” 郭璞淡淡一笑,道:“二位看看这是什么?” 他探手入怀,取出了那面权威无上、领袖天下的“丹心旗”。 曾、张二人一怔,脸色大变,翻身便要拜倒。 郭璞抬手一拦,趁势收起“丹心旗”,道:“二位少礼,如今太不方便。” 曾、张二人一点即透,连忙正襟危坐,一片肃穆。 郭璞淡然笑道:“如今二位该相信了,二位可肯跟我合作?” 曾静点头说道:“既是旗主当面,我二人敢不遵命,只是,旗主何必还让我二人远上京都,何不在半……” 郭璞截口笑道:“要那样的话,我的工作也到此为止了。” 曾、张二人明白了,略一沉默之后,曾静问道:“旗主,那两位莫非也是……” 郭璞摇头说道:“不是!” 郭璞摇头说道:“他二人如今睡的香甜,我不叫他们,他们绝不会醒。” 曾静大惊,忙道:“那么旗主不怕他二人听……” 曾静神情一松,道:“原来旗主制了他二人穴道。” 郭璞呆了一呆,道:“曾先生也懂武?” 曾静赧然笑道:“来往泰半武林忠义豪雄,常听他们说起。” 郭璞点头说道:“那怪不得。” 曾静道:“旗主是郭家的哪一位?” 郭璞道:“曾先生,我行六,叫燕南,老人家的义子!” 曾静“哦”的一声,忙道:“原来是郭家六少,人言郭家六龙,个个出众,末者为最……” 郭璞笑了笑道:“曾先生夸奖了!” 曾静道:“旗主这么做的目的何在?似乎意不在胤祯?” 郭璞点头说道:“不错,杀他易如反掌,但那没有用,杀了一个胤祯,另有接替之人,我要使他们先起内哄,然后以庸才当国,自己摧毁自己的王朝,最后方可一举尽逐之!” 曾静道:“旗主这庸才二字,指的是……” 郭璞道:“胤祯三子弘昼。” 曾静道:“听说此人仁厚,但懦弱而优柔寡断,恐也不会……” 郭璞笑道:“我正是看重他这一点,像他那么一个人,岂能当国?如让他登上九五,恐怕不出三年……”笑了笑,住口不言。 曾静道:“旗主这做法,与昔年关将军做法大不相同。” 郭璞道:“所以家师教我勿蹈他老人家覆辙!” 曾静讶然说道:“旗主是关将军高足?” 郭璞道:“我正是他老人家的徒弟,他老人家只有我这么一个徒弟,那还是当年在京里,我义父好不容易求来的。” 曾静道:“旗主身兼两家之长,怪不得称最了!” 郭璞笑了笑,道:“那也是五位的谦让。” 曾静道:“旗主忒谦!” 张熙突然说道:“旗主,这条水路,比陆路安全么?” 郭璞道:“自是安全些,其实,也都一样,不过,我所以取水路避开各路忠义豪雄,是有用意的!” 张熙“哦”的一声,瞪着眼静等下文。 郭璞接着说道:“二位不知道,这次在路上拦截二位的,除了各路忠义豪雄之外,还有大内暗中派出的‘雍和宫’喇嘛……” 曾静、张熙俱皆一怔,张熙讶然说道:“这,这是为什么?” 郭璞笑了笑,道。,“胤祯精明,他早怀疑我是南海郭家的人,几度要派人试探并刺杀我,他不放过任何一次机会……” 曾静、张熙大惊,曾静道:“他既怀疑旗主,怎么还委旗主此重任……” 郭璞道:“至今他仍是怀疑,却苦难下断,然而他宁可屈杀千百,绝不放过一个郭家人,这就是他的狠毒处,他一方面派出‘雍和宫’的喇嘛,另一方面又暗地放出消息,引来各路忠义豪雄,无论谁劫去了二位,他就可正大光明地定我个死罪,要是我在半途被害,那更省事,另一方面他又想藉此机会一网打尽各路忠义豪雄……” 曾静、张熙俱皆色变,张熙咬牙说道:“好狠毒的独夫,那么旗主……” 郭璞道:“后者,我已托‘洪门’中人向各路忠义豪雄打过招呼,谅无大碍,前者,我舍陆路而取水路,便是有意避开自己人,引来那些喇嘛予以歼除!” 张熙急道:“旗主难道不怕胤祯……” 郭璞笑道:“他是秘密派的人,他既是秘密,我何不乐得装糊涂,恐怕他只有吃哑吧亏而拿我没办法!” 张熙击掌说道:“对,这叫以毒攻毒……” 曾静道:“旗主突然改取水路,那些喇嘛怎知……” 郭璞微笑说道:“田文坡会告诉他们我提早走了,陆路等不着,他们自会马上想到水路,不是拦截便是由后面追来。” 曾静点头说道:“旗主高明,这么说,各路忠义豪雄也有可能赶来。” 郭璞道:“可能是有可能,不过可能并不太大,因为他们的目的只在引出各路忠义豪雄,如今各路忠义豪雄既已被引出,他们并不一定非让他们动手不可,便是要来,那也恐在他们之后。” 曾静沉吟说道:“只不知道他们……” 郭璞道:“长江江面阔,只要咱们不靠岸,他们便没办法由岸上袭击,必然是乘船追赶或埋伏前面拦截。” 曾静道:“可是这一路也有江面狭窄的地方。” 郭璞道:“那除非他们在三峡一带冒险下手,再不就要等船进了湖南、湖北一带,那儿湖泊多。” 曾静点了点头,默然未语。 沉默了片刻,郭璞忽道:“天色已近四更,二位该歇息歇息去了。” 曾静、张熙确也有倦意,答应一声,双双站起。 曾静道:“旗主自己……” 郭璞道:“我值夜,天亮后再睡不迟,二位记住,自此往后,二位是钦犯,我则是押解官,二位明白么?” 曾静、张熙双双答应一声,告退入舱而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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