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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八〇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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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贝勒转注海腾、海骏,敛去笑容,正色说道:“郭总管奉有重大使命,这一路之上流血恶斗怕在所难免,要是伤着了哪儿,你两个可别埋怨。” 二护卫立即扬了眉,开声说道:“海腾、海骏死都不怕,还怕什么伤?” “还有!”海贝勒微微点了点头,面有欣慰之色,道:“这一回出去,不能招摇,是秘密任务,所以没有地方官府招待,旅途之上不比家里舒服,吃了苦,你们可别懊悔。” 海腾笑道:“爷,海腾八个自信铁铮铮,什么苦不能吃?” “那就行!”海贝勒点头说道:“只记住,不许惹事,可也不许怕,不惹便吧,要惹就惹大的,要闹就闹翻天,自有我担待,懂么?” 哪有这样吩咐人的?海腾、海骏自然满口地应是。 郭璞一旁皱眉笑道:“海爷,我看还是您带他两个去吧,我吃不消!” 海贝勒笑了,道:“自然,他两个还得听你老弟的!” 郭璞道:“那还差不多,海腾,听我的话,我叫你两个打,就打,我不让打,就不许打,准吃不了亏!” 海腾笑道:“跟您出去,那还有什么话说!” “最后一点!”海贝勒又道:“你两个年纪也不小了,该成家了,别为了跟我耽误了媳妇儿子,这一回出去,能带回来一个就带回来一个,听见了么?” 那两个刹时间红了脸,齐道:“知道了,爷!” 海贝勒道:“娶媳妇儿是正事,但在外面可不许乱来,绝不许往那不该去的地儿跑,要让我知道了,绝不轻饶!” 这倒好,他一天三回“怡红院”,却不让人家去。 不过话又说回来,贝勒爷他可没乱来,是位顶天立地的铁铮铮汉子,他不喜欢那一套。 海腾、海骏连忙答应。 “最后一句!”海贝勒脸色稍缓,道:“只许带软剑,不许带扎眼的硬兵刃。” 海腾、海骏又连忙答应:“是,爷,我两个遵命!” 海贝勒吁了一口大气,转向郭璞笑道:“不齐的地方,你吩咐吧,我要睡去了。”话落,迳自下阶而去。 望着那隐透豪迈洒脱的魁伟背影,郭璞摇了头,道:“海爷真行……” 海腾截口说道:“爷就是这么一位令人敬服的人物,北京城里再也找不出第二个来,我八个跟他多少年,对我们恩威并用,那要比对亲兄弟都好,没一个敢不服。” 像这么一位人物,怎忍心让他情场失意,受这么大的打击? 刹那间,郭璞的心情,沉重得像块铅。 只听海腾问道:“郭爷,您怎么了?” 郭璞倏然惊觉,忙笑道:“没什么,我只是想……” 顿了顿,他忽改话锋,道:“走,到我屋里谈去。”当先迈步行去。 海腾、海骏互觑一眼,举步跟了上去。 到了郭璞房中,坐定,郭璞先问道:“你两个可知道,这回去四川是为什么?” 两个人都摇了头。 郭璞道:“我可以告诉你俩,在心里也好有个准备,咱们这一回去四川,是为押解两个重犯来京……” “押解重犯?”海腾、海骏吃了一惊。 郭璞点了点头,把前因后果说了一遍。 听毕,两个都点了头:“原来如此……” 海骏接着说道:“郭爷,这种事怎么找到咱们头上来了?” 海腾道:“这你都不明白?除了郭爷谁能使两个重犯安全抵京!” 海骏赧然一笑,道:“我没想到!” 郭璞淡然笑道:“海骏问的对,海腾说的也没错,这里面大有文章,刚才海腾在大厅不是见我神色有异么?现在我可以告诉你两个……”接着,又把该说的说了一遍。 静聆之余,海腾、海骏脸色连变。 听毕,海骏砰然一声拍了桌子,叫道:“这是什么话?‘怡亲王府’的事怪得了您么?爷这十多年一颗赤心全在他身上……” 海腾叱道:“海骏,冷静一点!” 海骏怒态敛了不少,但仍说道:“海腾,你咽得下这口气么?” 海腾冷冷说道:“爷都忍了,咱们有什么不能忍的?” 海骏脸色一变,默然未语。 郭璞适时说道:“他对我如何,那无可厚非,我原是武林人,大不了回江湖去,我敢说他奈何不了我,但对海爷,那未免太令人不平,不过海腾说得对,身为人臣,凡事不得不忍着点儿,其实,这也是海爷的正直脾气招来的,要学学别的王公大臣,但求做官,不就没事了么!” 海骏冷哼说道:“这回出去,就别让我碰上,要装就让他们装去,我碰上几个杀几个,也好替爷跟您出口气!” 海腾却望着郭璞说道:“郭爷,年大将军前车可鉴,您能不能劝劝爷……” 郭璞道:“我早就劝过海爷,让他远走高飞,抛弃这值不得留恋的一切退隐了事,可是你知道,海爷的脾气,他听谁的?” 海腾扬了扬眉,道:“那么您打算……” “放心,海腾!”郭璞道:“我身受海爷知遇之恩,郭璞但有一口气在,绝不容任何人动海爷一根手指!” 海腾、海骏突然离座而起,双双趴伏在地,一拜而起:“谢谢您,郭爷,海腾、海骏一辈子感激!” 这一拜,拜得郭璞心里好不难受,忙道:“你们俩这是……海腾、海骏,这是我应该的,我已经为海爷安排好了一条退路,必要的时候,我不惜触怒他,也要让他离开这块地方。” 海腾道:“郭爷,我说句不该说的话,皇上是个怎样的人,我明目,咱们这回出去,只有爷一人在……” 郭璞道:“我明白,海腾,我也想到了,你放心,我已经托付我在这儿的两个朋友,要他们随时护卫海爷,海爷若有差错,你几个唯我是问就是。” 海腾忙道:“我两个不敢,郭爷,只有您在,爷还怕什么!” 郭璞道:“家里的事儿不用担心了,咱们这回远门儿,沿途的凶险,那是可想而知,怎么说你两个江湖经验也比不上我,所以你们两个一定要听我的,别让我回来难见海爷。” 海腾道:“郭爷,您请放心,跟着您一如跟着爷,我两个那敢不听?” 郭璞道:“海爷刚才让你两个带软剑,除此你两个可有什么趁手的暗器?” 海腾道:“爷的吩咐,从不许我们用暗器。” 郭璞点头说道:“海爷干什么都讲求一个磊落,其实,用暗器有时候是难以避免的,你两个既一向不用,那就算了……” 海腾道:“您的意思是……” 郭璞道:“我本预备让你两个带些暗器的。” 海腾道:“不暪您说,府里除了飞蝗石外,找不到暗器。” 郭璞笑了,道:“海腾,府里的软剑有几柄?” 海腾想了想,道:“至少也有十来柄,您也要么?” 郭璞道:“不带兵刃怎么行?我是想带上一柄,这样吧,待会儿你两个收拾行囊的时候,也顺便替我准备一柄。” 海腾答应了一声,道:“郭爷,您还有什么吩咐?” 郭璞道:“没有了,你两个早些去安歇吧,咱们明天一早就上路。” 海腾应了一声,与海骏双双站起,告辞而去。 他两个走后,郭璞略事收拾之后,遂也熄了灯。 第二天一早,在海贝勒的亲送之下,郭璞带着海腾、海骏三人三骑,驰离了贝勒府。 海腾、海骏各着一身黑衣,英武威猛慑人。 郭璞则是一袭青衫,洒脱而飘逸。 这三人三骑,过太行,走洛阳,这一天到了潼关。 既已到潼关,离四川就不远了。穿过秦岭,越过大巴就入川境了。 由北京到潼关,这一路不但平静无事,而且平静得出奇! 在三人三骑按辔徐驰,进潼关城门之际,海骏忍不住问道:“郭爷,好像不似咱们预料中……” 郭璞淡淡一笑,道:“谁说的?那是你没留意,这一路至少有三拨武林高手出现在咱们身后……海骏,别回头。” 海骏脸一红,头转了一半又转了回来。 郭璞接道:“他们如今不会动的,他们既不动,咱们又何妨装作不知道?再说,你就是回头也瞧不见他们……” 话锋微顿,他又接道:“来程如此,一旦押得重犯,回程之凶险可知,等咱们在由四川回来时,可能要学学当年‘汉寿亭侯’闯闯几关了!” 海骏道:“郭爷,今天咱们不走了么?” 郭璞道:“咱们没关系,坐骑吃不消,今天就在这潼关歇一宿,明天再走,同时也看看跟在咱们后面的都是谁。” 说着话,郭璞一马当先,拉转坐骑往左拐去。 左边是一条不太大的街道,郭璞直驰至一株枯萎的大树前停住了马,海腾、海骏分左右自后赶到。 海骏道:“郭爷,您停在这儿……” 郭璞手中马鞭一指身侧大树,笑道:“我带你两个来看看‘树王’。” 那是一株槐树,树干上有个大洞,毫无出奇之处。 海骏诧声说道:“郭爷,什么叫‘树王’?” 郭璞笑道:“没见树干上那个洞么,据传说那是三国时战将马孟起追曹操至此,长枪误刺树上,曹操因而得脱,所以曹操对它为‘树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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